帝释天剥离阿兹达哈卡的铠甲,邪神使帝释天和阿兹达哈卡站在了同一阵营上,阿尔格尔使阿兹达哈卡的灵格恢复。
早哪怕一瞬,在邪神还存活时,陆明若是对阿兹达哈卡动手,就会被箱庭核心视为与邪神勾结,无需证明,他在阿兹达哈卡对抗邪神时他对阿兹达哈卡动手,还要什么证明?
晚哪怕一瞬,阿兹达哈卡的灵格就会被叠起来,阿兹达哈卡自身灵格受损极重,防御力极低,但只要完美复制了阿尔格尔的灵格,他便能获得星灵等级的防御力和生命力。
但就算是模拟创星图能复制灵格,却不是‘瞬间’完全复制,箱庭核心观测都需要一个过程,阿维斯塔的复制能力是扎根于灵格,但却是从外表深入到本质,先复制灵格能表现出的外在力量,后复制敌人的灵格和世界观本身。
这是一个极为迅速的过程,箱庭之中未曾听闻过有攻击阿维斯塔来不及复制,哪怕是偷袭,两者相隔一定距离,从攻击发出到命中阿兹达哈卡的瞬息时间,阿维斯塔便能做出应对——可这过程中确实存在一个时间差。
获取能力相对容易,或许敌方灵格的本质,便将本质——星灵程度的防御力体现在躯体上,却需要微不足道的一些时间。
阿尔格尔原本并非没有防御类能力,可她现在没有,将防御类恩惠全部封印和转让并不困难,阿兹达哈卡从阿尔格尔身上能得到的防御类能力反馈,只有星灵因质量堆积而产生的本质,在那千万分之一秒以下的时间中,阿兹达哈卡获得了阿尔格尔力量的反馈,石化的恩惠已然掌握,但防御力生命力却未曾增加。
这是一只复制了阿尔格尔灵格,战斗力较全盛时期并不弱多少,但血条和防御力极低的特化型阿兹达哈卡。
这一瞬间根本就算不得破绽。
如果不是人类或者拜火教神群,藏在石化之光中也没用,会被阿维斯塔捕捉到反应,阿兹达哈卡自然就会做出应对。
谁又能想到,在阿尔格尔那最顶级的石化之光中心能藏人呢?
阿尔格尔的石化,那是与万圣节女王的境界一般,近乎无解的能力,区别只在于万圣节女王的境界的‘无解’上限更高,要达到二位数,阿尔格尔石化的‘无解’上限稍低,多位三位数有可能击败阿尔格尔,但石化出力却更高,一切和万圣节女王彼此皆奈何不了的强者,阿尔格尔能够以石化的能力解决。
但当阿尔格尔降低石化的出力,将其伪装成给阿兹达哈卡补充灵格用时,陆明通过无神论的灵格保持自己能活下来,同时双方都减少灵格交织碰撞的速度,使石化之光不至于被无神论的力量彻底抹消。
陆明手执从金丝雀金库里骗来的非神格武器,无神论灵格附加其上,如砍豆腐般,刀刃刺穿了阿兹达哈卡的心脏。
如果是其他人,或许还要考虑到龙种的防御力,但在无神论面前,只需要考虑提供了‘防御力’来源的灵格,如今的阿兹达哈卡本就虚弱,为了复制阿尔格尔的灵格还启动了模拟创星图,这让他原本不富裕的灵格雪上加霜。
阿维斯塔并非无法用复制来的灵格维持的类型,只需要不足千万分之一秒的时间他就能以阿尔格尔的灵格补充自己,但在那之前一步,他的心脏已然被刺穿。
三头龙的脸上浮现一缕惊愕,心脏是他的弱点,是他的灵格核心,如果是普通的神灵,被刺穿心脏也有一线生机,但他的灵格是围绕着心脏搭建的,不让他的鲜血流干,一切攻击都伤害不到他的本质,这是为了永动机灵格的应用而做的改变,这种性质如今却成为了决定他死亡的最后一根稻草。
死亡的结局已然不可逆,但作为三位数,却还需要一个过程。
阿兹达哈卡看着陆明,笑容平稳的不像一只怪物无:“你不怕吗?”
“有些怕。”陆明毫不隐瞒,三位数对五位数动手,他握着能随时返回轮回空间的底牌,但能否来得及用出来还是未知数。
陆明平静说道:“我决定相信你,既然已经退场,就不要太难看。”
“哼,呵,哈哈哈哈哈!”三头龙仰头长笑,阿尔格尔的灵格已然补充到了他的身上,但心脏被刺破的现在,这已然无力回天。
帝释天的攻击,邪神的出现,阿尔格尔的行径,以及最后送上了利刃的英雄,将这些在脑中一一闪过,三头龙朗声道:“害怕的同时依然咬着牙上前,这便是勇气,我承认你了,是你讨伐了我阿兹达哈卡!!”
三头龙脸上满是笑意。
死亡又如何,既然决定成为魔王,早就有了死亡的觉悟,死亡不过只是开端,最终试炼被讨伐之后,人类史的发展才刚刚开始。
制造出千万分之一不到的时间,营造出了唯一的胜机,那是智慧。
借用了箱庭观测之外的怪物,连倾颓之风都在官司,那是勇气。
以及明明只有五位数的程度,但却能刺穿他防御的……力量。
人类已经表现出了讨伐他的觉悟,甚至不仅是讨伐他,而是‘由人类的力量来讨伐他’。
帝释天撕裂了他的铠甲,造成了大量的伤害,如今在箱庭的判断中,怕是只无用功。
阿尔格尔搭了一把手,但本质来说,那却是在加强阿兹达哈卡,能否混到讨伐他的功绩都不好说。
这恐怕是箱庭出现以来,首次由人类讨伐了最终试炼,若说心中的遗憾,那就是没能进行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这是一场经过精心算计的陷阱,但人类面对最终试炼,本就应该用尽一切办法才是。
“世界上没有比人类更美好的事物,所以我才会感到悲伤,因为他们的毁灭,是绝对无法改变的事实。”阿兹达哈卡说道,他便是听到了恶神之母的哭泣和言语,才选择背负起了恶之旗帜,化为了最终试炼。
可那不过是为了擦干恶神之母的眼泪,时到如今,那伴随着哭泣的话语,他终于理解了几分。
并且——
“——扯淡。”陆明毫不客气的反驳道。
“放肆——”三头龙试着怒视他,但终究没能忍住笑了出来:“不过……看来确实如此。”
陆明耸肩,从一开始,箱庭的毁灭就不是和人类的毁灭画等号,在箱庭之中,人类确实没用反抗神灵的力量,但那又如何?
哪怕有那么一天,箱庭中的人类彻底沦为神的附庸,可那只意味着箱庭不会继续向前发展,谁又能确定,未被箱庭观测的世界中,不会出现比箱庭更强大的存在——只有能继续发展下去的文明才有先进性。
反乌托邦的存在如果真的化为现实,那也只是箱庭范围之内罢了,若是故步自封,迟早会被更文明的存在取代。
这还只是站在箱庭的角度思考问题,如果站在轮回者的角度,说人类毁灭简直是可笑,轮回空间之中,人类被异种族欺压的世界都少之又少,人类才是世界的主流。
三头龙抬头看向了天空,从出现开始,恶之母便背负着恶意,被人类不断指责与弹劾,她却依旧深爱着人类,为人类毁灭的结局留下眼泪。
正因为憧憬那样的存在,他才成为了人类最终试炼,可伴随着憧憬的,却非理解,
如今终于能理解对方的想法,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大等到不理解。
世界上没有比人类更美好的事物,然而……毁灭的结局真是注定的吗?
大人——我今天的死亡,您预料到了吗?
如果这不在您的预料之中,如果您还在看着,那请你停下哭泣。
不是因为神灵,反而利用了神灵与星灵的力量,人类以自己的努力跨越了最终试炼的深渊。
爱着人类却不相信人类可能性的恶之母,看着我!
燃起最后的灵格,阿兹达哈卡头颅前凝聚着热量,全力的霸者光轮向天空射出,击穿了箱庭的天幕,释放起一朵灿烂的烟花。
阿兹达哈卡朗声道:“我的勇者,在离别之前,我唯有一个问题还放不下。”
“愿闻其详。”
“你的世界,有趣吗?”
陆明并不意外他来自外界的事暴露,与邪神的配合虽然能瞒过箱庭核心,但在正常人看来却太过刻意。
想着,陆明回道:“有趣与否,需要个人去判断,但如果说箱庭是神佛的乐园,我的世界……或许能叫做人类的乐园吧?”
“至少,如今还是如此。”
“那就足够了。”似乎得到了满意的答案,阿兹达哈卡眼中的红光逐渐淡去,全身冒出了火焰将自己烧成灰烬,身躯释放出璀璨的光辉后一点点化灰不见。
既然宣告退场,那就连半点存在的痕迹都不留下,这便是魔王的觉悟。
唯独留下一声微不可查的嗤笑,以及淡淡的好奇。
源于箱庭观测范围外的人类,无神论的灵格,讨伐了人类最终试炼……
我会在地狱之窖中看着,箱庭的未来会走向何处。
……
陆明闭上了双眼。
在箱庭之中,做出功绩会获得灵格,原著之中逆回十六夜讨伐了阿兹达哈卡,但逆回十六夜本就是四位数极限的强者,在原著中还拿来与阿周那比较过,无论获得再多的功绩,因为不能升级到三位数,对他而言这份功绩都毫无作用。
若是换了其他人四位数还可能因此功绩变强,常规状态功绩体会不出来,解放主办者权限后这份功绩终究会成为当事人的力量,但逆回十六夜却连自身的星辰粒子都未能完全弄清楚,连主办者权限都没能搭建起来,那份讨伐了阿兹达哈卡的功绩可谓是完全浪费了。
放在陆明这里,收获极大。
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五位数讨伐了最终试炼,以往讨伐最终试炼时,神群都会培养出四位数的人类英杰,且大部分环节都是神灵在插手。
然而现在,陆明能独享讨伐人类最终试炼的经验。
算计并抓住了机会的是金丝雀,但这根本不能明说,金丝雀甚至抹除了她自己的部分记忆,箱庭想分功绩过去都没理由。
阿尔格尔和帝释天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是计划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但却是没什么功劳的岗位,箱庭核心只能将近乎所有功绩都压在陆明身上——常规情况,箱庭核心早就读心陆明了,然而陆明的天赋无效读心能力。
同样,常规情况不让箱庭核心读心,陆明这种在箱庭观测范围外的天赋,倾颓之风早就来找陆明麻烦了,但进入箱庭时,轮回空间为了轮回者不会直接出事,强行让箱庭核心看来,陆明的天赋合理。
——固然轮回空间不会轻易插手任务世界的情况,但箱庭属于特殊类世界,世界内部的神灵都能一定程度干涉世界法则,弄出了箱庭这么一个‘伪世界’机制,轮回空间可是按照原本世界中的塑造了这一世界的,若是世界规则本就不可改的类型,轮回空间自然不会插手,可箱庭世界规则连神灵都能改动,轮回空间稍微改一改……又不过分。
况且,只是让箱庭核心把根本无法解析的天赋视为合理程度的修改。
靠着轮回空间,陆明成功卡了箱庭个bug。
箱庭根本无法读心陆明,可陆明击杀阿兹达哈卡的的行为是实打实的,大量功绩化为力量,反馈到了陆明身上。
这一瞬间,陆明的灵格迅速攀升。
无神论灵格不会排斥箱庭赋予的力量,功绩和灵格均非神灵专有产物,唯有陆明的天赋依断的抵抗着外来力量——但没用。
力大砖飞,陆明本身比起箱庭赋予的灵格还是太弱,陆明获得了半神灵格后,实力评级是a,但本质上却是披着半神灵格皮的b级轮回者,天赋抵抗外来力量已经很努力了,甚至似乎因为天赋本质等级过高,无效外来灵格的速度不仅不见减缓,而且在一点点加快。
如今讨伐了人类最终试炼,大批灵格又被强行赋予到了陆明身上,连带肉体,连带灵魂层面都被强化了个遍——陆明也摸不准天赋在那个层面运行,如今依旧以微小且坚定的力道缓缓无效着所谓的灵格……
陆明微微点头,长出了一口气。
天赋的运作暂且不用管,想要彻底无效了他如今的灵格,以目前的速度,少说也要几十年,或者等到天赋他弄得明白且变得足够强,这灵格体系直接扔了也不可惜。
靠着这次功绩反馈——四位数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