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夫人倒也只是偶尔与她聊上一句,再细细打量她这身男装的装扮,说道:“这手法不错,以后行商也方便。”

苏宛平从嘴中拿下一物,再说话已经是把女声,那叶夫人错愕的看着她,笑道:“不错,原来还有这门道。”

苏宛平瞧着叶夫人很好奇的,于是从怀里拿出一个袋子,接着打开从里头拿出一物,正是含那嘴中的东西,是时烨做出来的,东西很小,她也不知道叫什么,藏在舌头下固住在牙齿内侧,平素吃饭说话小心些,不会被发现半分。

“叶夫人,送给你,想来叶夫人也会乔装的,有了这个就更方便了。”

叶夫人高兴的拿起这东西小心的收好,两人再谈话便是无所不谈了。

杜储将各种种子的样货都带了一些过来,那叶老爷果然是个熟手,看了一眼就有了底,这一批种子的成色极好,叶老爷还是想买这一批货的,只是连着他也不知道这批种子的种植方法,也不曾见过。

杜储便从怀里摸出一张纸,上面将每样作物都说了一遍,并将这些作物的形状也标注了。

杜储说得仔细,叶老爷也听得认真,接着拿起这些作物细看,他抬头看向杜储,问道:“你也会种植?”

杜储面色古怪,说道:“我东家会种植,不过这作物种植起来不难,也分季节的说明了情况,叶老爷照着做,绝不会亏本就是。”

叶老爷笑了起来,“你怕我留你们下来,不过我倒有个提议,不知夫人可愿意?”

叶老爷朝屏风后说了一声,然后眼神看向时烨,时烨接话:“叶老爷且说。”

“我想跟夫人合作,这作物我不曾见过,你现在要我出银子,我不敢断定,恐怕给不到满意的价格,如果夫人愿意跟我合作,以后这批种子培育出来,我分你两成的利润,如何?”

时烨一听,笑了,看向屏风后不说话的媳妇,接了叶老爷的话,“叶老爷的意思是让我们将这一批种子送给您?”

叶老爷老脸一红,连忙摆手,“咱们相识不久,东家这话有些言重,我对这批种子没有什么把握,但是我叶晟向来一言九鼎,如约你们同意我的提意,以后必定派人将两成利润亲自送到岭南去,如若因我种植不断,以后必定赔了这种子的成本。”

行商有风险

“那这利润能拿多少年?”

时烨接着问。

叶老爷想了想,说道:“五年如何?”

“培育出来也得两年了吧,这样算下来岂不是时间很短了。”

叶老爷连忙解释道:“自是投入市场之时算起,东家若是担心,我给你们立下字据,盖上我叶家的印鉴,来日凭此字据,只要是我叶家的铺子,不管是拿钱还是以货抵钱都可以。”

时烨想了想,直接代苏宛平应下了。

苏宛平在屏风后头却是内心欢喜,面上却是不显,与叶夫人还是一样的说着话儿。

叶老爷见时烨同意了,立即叫伙计拿来笔墨纸砚,开始立字据,时烨看着叶老爷从怀里拿出印鉴,按在了字据上。

接着叶老爷将字据送到时烨的手中,“东家信任我便是,我叶某旁的不说,在生意上向来讲诚信。”

杜储此时接话,“叶老爷说的对,我们自是相信您的,那么就劳烦叶老爷叫人将种子拉走。”

从东风酒楼出来,带着叶家的伙计将那批种子给运走了,驴车变成空车,他们再过一日也得起程往临安府去。

三人回到客栈,坐在八仙桌前,三人接着哈哈大笑起来,苏宛平说道:“这一批种子咱们可是白得到手的,不过是费些人工,可是来一趟临安府也是要来的,倒也不算。”

杜储也笑道:“叶老爷这名声响亮,不会昧下咱们的种子,再说这平江府多了一个合作的朋友,改日咱们的生意上也有帮助,再说叶老爷可是说这字据在他们叶家任意店铺都能提钱或者提货抵钱,所以咱们还怕什么,真要出个价,也不好如何开口,这些种子我只盼着他们能好好培养出来,咱们就这么轻松赚下叶家二成红利,叶家这种子铺遍及全国各地,这二成红利不知有多少了,比咱们做生意划得来多了。”

苏宛平也正是此意,她愿意下这个赌注,叶家家大业大,不会为了这一点红利而坏了名声,做生意的最在乎诚信了。

“好了,咱们能安生的去往临安府了,等一年后,叶家怕是会送信给我了,这作物好种,不出两年就投入市场,等我那时也将生意走上了正轨,指不定我再给叶家在保昌郡开分铺去。”

杜储也正是这个想法,这样不仅是为了做生意,而是给保昌郡的百姓带来丰收,平素都是庄户人家自己保存下来的余粮做种子,中间因保存不好坏了的不知道多少,导致产量低也是缘由之一。

二日他们离开了苏州城,往临安府去了。

此去临安府不过十来日的路程,他们一路上也不打算入城休息,十日光景全程露宿荒郊。

早已经习惯这走商的生活,苏宛平倒不觉得什么了,在苏州城里买下不少吃食,最后几日又在山里头打猎,一路下来,在吃食上倒没有苛刻自己。

到了临安府地界,他们居然再次遇上走商队,一队长龙似的,瞧着是大商队了,里头不仅有牛车、驴车、还有马车数辆,也不知运的什么货,就驴车便有六七十辆,后头跟着行走的苦力都有几十人了。

不过他们到了杭州城的地界便分道而行,不与苏宛平一条道。

杜储这会儿坐在马车上的短板处,看着那一队人马在对面山道上行走,说道:“这一家才是真正的走商,真正的走商不是咱们这样的,他们长年行走在路上,每到一处上货下货,将各地的货物南北运输,把北边的货物带来南边,把南边的货物带来北边,哪里需要什么,这些走商都有自己的一套帐谱。”

“做到他们这份上,开铺做生意他们才不屑呢,这走商赚的银子,几年下来富得流油。”

“先前就流行一句话,朝中税收一载,当不得走商商人一年,你想想看,尤其是关外的商人,他们长年走动,这中间的差价不知几何,只是这些人都将命寄在腰上,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的风险。”

“尤其像他们这样的,一但消息走漏,半途被劫匪抢走,也能亏得倾家断产,咱们也羡慕不来的。”

杜储的话又让苏宛平见识了一番,这来来往往的到处都是拦路虎,他们这一队没有遇上,那都是时烨和金凌镖局的镖师们有经验,时常派人去前头打探,遇上厉害的还得自报镖局名头,上前打点,她这一趟没有什么货物,到了平江府就放下了,接下来十日的路程,驴车上都是空空如也,相信那些劫匪看到也不会出手了。

正在几人说着话的当儿,就见对面分道而行上了山道的商队忽然停了下来。

杜储立即叫停了车队,三人凝神朝那边看去,视线有些远,能看到一个大概。

这时只见商队前头的人开始往后头跑,后头的人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杜储惊呼,“有劫匪,咱们快走,不能看,不能看。”

道上规矩,最好别去好奇,尤其是敢在杭州地界内做这勾当,恐怕这劫匪有来头。

于是三人叫后头的苦力赶紧赶车,镖师们在左右两边相护,一队人马快速往前驶去。

苏宛平挑开帘角看向那边,只见那边已经出现了黑衣,正提着刀追杀,不少人死于刀下,那边已经一片混乱,前头还着火了。

苏宛平暗自心惊,果然这世道不太平,以后行商得更加注意才是。

他们急匆匆的跑了十来里路的样子,终于车队慢下来,杜储回身说道:“这些劫匪有问题,像他们那样的车队,必定有派人在前路打探了的,而且沿路也必定有打点,到是为何到了那儿还是会遇上,恐怕这个中原因有些一言难尽了。”

苏宛平问道:“九爷,你的意思是这些人故意等在这儿劫货的?”

杜储点头,“恐怕是车队的消息泄漏,这一批运得可能是值钱的东西。”

为了钱送了命,自是不值的,可是不行商就没有钱,所以明明知道危险,却还是得出来行商。

杜储接着叹道:“好在咱们这一队不是跟他们一条道,而且咱们这驴车上什么也没有,没有殃及鱼池,回程咱们的布帛自是值钱的东西,一咱上咱们得低调,不经过墨城的话,咱们就走水路吧。”

苏宛平和时烨也正有此意,于是三人商量好了,等拿了货就走水路往保昌郡去。

终于进了杭州城,与苏州城一样繁华似锦,进了城,看着这些花花绿绿的穿着就知道他们多有钱了。

往来的百姓当中,就没有见谁头上带的是木簪的,多是银簪,再富有一点的便是金簪翡翠。

他们的车队来到一处客栈停下来,杜储进客栈内打点好,苏宛平和时烨先回了客房。

许是刚才在杭州边界之时被那劫匪给吓着了,苏宛平不太想说话,进了屋就往软榻里一倒,时烨坐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你很害怕?”

苏宛平点头,“有点怕,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么风光的大商队,我还正羡慕来着,转眼被一群劫匪抢杀掳夺,恐怕那商队的东家也死在了大火之中吧。”

时烨却是安慰她,“咱们这一次把货定下了,就与布商定好日期,让他们直接往保昌郡送去,咱们只需要付上货款就成。”

自然她这一趟也是这么想的,可以解决她不少麻烦,难怪这些分销布商会如此积极了,就说拿到这低成本的布料,中间行商得多不安生,他们倒是轻松的在中间赚下了差价。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轻松的赚下差价,这些商人才会帮她去推销,帮她去找更多的商家,算了,这风险她得承认着,如此才能赚更多,生意做得更大。

“时烨,咱们先休息一日吧,后个儿咱们再出去寻布商,先前滕海留下的两位布商的地址,咱们也该去拜访一下了,当初他们不远千里拉去广州把布料给贱卖了,不知道现在咱们再来谈长期合作,他们会不会动心。”

“成。”

时烨一直陪着她,两人二日都没有心思出门逛。

到三日,苏宛平和时烨扮成兄弟,两人收拾妥当的出门,杜储早已经等在了外头,他说道:“眼下快到夏末,咱们也得加紧了,希望年前能赶回保昌郡。”

没有这么严重吧,就算三个月的船期,也不至于年前赶不回保昌郡,不过他们还是不要在杭州城里多做停留,时间都耗路上,也害怕出事。

三人带上青衣和白衣出了客栈,在街头行走,只觉得迎面而来的欢声笑语让几人心情大好,看着街头的杨柳,苏宛平便想,若不是她的家在保昌郡,她当真希望住在这平江府或者临安府来。

不过现在她把保昌郡当家乡了,也割舍不了那边的人。

五人按着先前滕海提供的地址在街头四处打探,终于跟着好心人的指点,从繁华的街市走入一条阴暗的巷子,一直往前,苏宛平已经闻到了两边墙角有人随地大小便的味道,这里夜里多半是乞丐聚集的地方。

苏宛平皱眉。

接着往前走,出了巷子,眼前一阔,看到几处人家,这些院子建得拥挤不堪,地方也狭小,里头的住户有人疑惑的从里头出来看着几人。

苏宛平再次打探此来寻找的布商石家,那围观的妇人朝一边的土坯院子指了指,“那就是了。”

苏宛平几人朝那院子看去,只见这院子破破烂烂的,从外头就能看到院里头的情景,那里头有位妇人刚从正屋里出来,看到几人看着她,她立即折身回去,将正屋的门都给闩住了。

苏宛平更加奇怪了,这是怎么一回事?上次这石家父子明明将这布料卖给了她,滕海也打听了,这石家是杭州城里的布商,还小有名气,生意做得也挺大的,为何眼下他们却过成了这般,难道给的地址是假的?

这会儿那院里的正屋忽然又打开了,里头走出一位中年男子,瞧着五十上下的样子,他朝几人看来,见几人朝他院里走来,他直接开了院门,反正这院墙也是从外一眼看到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百镀一下“娇俏小医妃:兽欲王爷,来种田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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