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朋远口无遮拦,苏宛平听到这话皱眉,时烨却是咳了一声。
赵朋远立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忍不住补充道:“那是年少不知事,现在不了,现在我洁身自好。”
苏宛平可不想听他的风流韵事,而且这话只会让她对他的评价更差。
赵朋远觉得越解释越难听,便绕开了话题,“我这就回一趟项城去,余家的管事我就不见了,粮食这一批金凌镖局愿意免费保镖,我瞧着你找的那个滕海不错,就让他去一趟,也试试他的胆量。”
还真会安排她的人,苏宛平见赵朋远要走,她伸出手来,“银票,拿来,我出人出力,你出钱,赚了再分。”
赵朋远就是没有人,手头倒是有钱,上次赚的钱全都存着了,他父亲得知他来梅岭县县学读书,就盼着他能沾沾小三元的光,将来也能考上秀才,为此给了他一笔银子拿来捐给县学,他有一张巧嘴,省下来不少私房钱。
于是二话不说从怀里拿出五千两银票,“这是粮食的本钱,至于那批布,等我从项城回来再说,叫那小管事千万给留住了。”
赵朋远的性子风风火火的,当天就骑马往项城去了。
大概三四日便能回来有个准信了。
苏宛平和时烨从赵朋远家归来,半路上经过县学门口,就听到从县学里出来的秀才正聊着时夫子的事。
两人听到,立即叫停了马车,就听其中一位秀才说道:“今日教谕让时夫子去了东城私塾,以后怕是不能留在县学里了。”
“当真有此事?”
另一位秀才有些疑惑不解,时夫子在县学里向来有名气,人家先前还是榜眼,是个有能耐的,他们这个梅岭县上至教谕,也不过是个举人而已。
先前开口的秀才却说道:“你有所不知,时夫子这一次怕是得罪了俞学政,听说上一次秀才宴上公然跟俞学政抢学生,连着赵知县都不敢录用他了。”
“那就难说了,他可是罪人村出来的,不知会不会再次返回罪人村去?”
“很有可能,那东城私塾是一位秀才开的,这一次县学里撤了童生班,所有童生都移去东城私塾,人家对方一人足矣,时夫子这个时候跟着去,恐怕有些多余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不知不觉走远了。
苏宛平和时烨相视一眼,便赶着马车回了文巷。
傍晚苏义从县学回来,苏宛平便问起了这件事。
经苏义再次说明了情况,苏宛平却是笑了起来,“好了,敢跟俞学政抢弟子,这名声也坏透了,以后弟弟跟着陈律,好好读书。”
苏义点头,先前他还担心着去县学里会得到时夫子的刁难,毕竟他是不可能拜入任何人门下的,跟着教导读书,那也不算拜师。
“所以时凌根本没有去东院上任?”
时烨忽然开口。
苏义点头,“的确是,一天来便被教谕叫了去,就叫他不用来了,至于去东城私塾的事,那也只是个托辞。”
时烨没有说什么,苏宛平却在心里乐呵了,赶走了时凌,接下来就是苏大丫,当苏大丫没有了时凌这个靠山,也没有学政夫人这个靠山,她要如何与这些仅贵夫人打交道呢?
滕海的母亲毛氏,虽是瞎了双眼,但一个人过了这么多年,平素洗衣吃饭都不让照顾,她能很好的自理,在傅家院子里呆习惯了后,从她的小屋里直接可以去花园里,平素没事便陪着傅氏一起在亭里坐坐,说说话,做做针线活。
滕海也跟着住到了傅家,与她弟弟一个房间。
这一批粮食马上要运走了,苏宛平将想法告诉了滕海,滕海正觉得受恩惠太多,正惶惶不安,这会儿自是愿意去的,他正好也想出去长长见识。
于是这日大早的,苏宛平夫妻带上滕海去了金凌镖局,没错,这一次她是给青衣和白衣延期的,她要暂时用两人一年,倒是把吴昆高兴坏了,又见她说起上次承诺的事,吴昆自是二话不说。
还亲自为两人挑了八位功夫高深的镖师,这八位看着有些年纪了,多半是跟着吴昆走南闯北过来的,极为忠心,苏宛平便也放心。
接着带着滕海去了码头找魏三娘,先前租了对方的船,这一次还得用上。
粮食运走的时间定下了,就在明个儿子夜时分,苏宛平换了一个码头上货。
苏宛平想着这一趟生意以后就弄一队商队,于是叫滕海去牙市买人,让他挑壮实苦力,这一支商队以后将是她和赵朋远的,自然这些费用两人共同摊消。
滕海自从家中老母亲有了住处,再也不用挂念,就开始放开了手脚的跑动,倒是把什么事交到他的手中,他都干得顺手。
这边青衣和白衣一直跟踪苏大丫,每隔几日过来禀报一下,若是遇上了急事,就会当即过来禀报,这会儿又有好几日不曾来了,今日夜里,苏宛平才进屋,时烨便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到院里,然后抱着她上了屋顶。
白衣和青衣才跳过来,就看到两人等在了那儿,对时烨更是忌惮,他的功夫也太好了,这么远就听到了动静。
两人向苏宛平禀报,苏大丫回了县城后都在苏家二房的院里,苏家二房的掌家权交到了两位老的手中,如今家中还算太平,同时这段时间时夫子来苏家院里比较勤快,似乎这苏大丫与时夫子之间闹了别扭。
这些八卦她倒是不想听,苏宛平就知道青衣喜欢说,便由他说了,说完后勉励了两人,再次去往苏家潜伏跟踪。
青衣和白衣一走,苏宛平不急着下去,拉着时烨在屋顶坐下,不由得她将身子靠在时烨的肩头,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说道:“苏大丫这人其实挺厉害的,就是有点儿女情长。”
“我现在知道她当时为何要跟我抢滕海了,一定是知道此人有生意头脑,想将人收服了做管事,哪知被我截胡了,从余城回来,她又没有了动静,我还以为她会有其他法子再次开展自己的生意呢。”
时烨倒没有想到这一点,何况得到滕海的忠心也是意外,还不是他家媳妇太过善良。
“平儿,我哥不去县学了,恐怕是要回罪人村了,以后我爹那儿,可能会颇有言词,你不爱听就当没听到便是,以后由我出面。”
苏宛平忍不住看向时烨,“没关系,我既然已经成了你的媳妇,不可能一辈子这样躲着,爹要嫌弃我,我就努力做好给他看,说起来,我也是高攀了你,你看你功夫这么好,见识这么多,出身也这么好。”
时烨忍不住想笑,捏着她的脸,“现在的时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时家,不要再这样说了,再说你若觉得占了我便宜,不如咱们今晚圆房如何?”
苏宛平叹了口气,“时烨,在你脑子里除了睡女人,还有别的想法么?”
时烨皱眉,“有。”
苏大丫的机会
“什么?”
苏宛平来了兴致。
“生孩子。”
“当我没说。”
果然不能跟他认真,认真就输了。
既然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时烨忍不住将她拉入怀中,将她坐在大腿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咱们生一儿一女,儿子像我,女儿像你,到时娘也不会闲着无聊了。”
“说好三年的。”
“太久了,平儿,我怕忍不住。”
时烨有些郁闷。
苏宛平却是笑了,说起来要说别人忍不住她还信,但时烨可以,两人不只一次躺一张床上了,平素就胡乱的摸摸她,似乎也没有别的动作,完全是小白司机,不太懂,除了她教会了他接吻,所以只要她能保持理智,基本不会发生什么。
“我今年十七岁,真的还挺小的,你今年才二十岁,噫,你的生日快到了,我前段时间买了玉簪,到时你及冠时带上。”
“好。”
“我给你做了秋衣,呆会你回房试试,可别小了。”
时烨点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住你屋里去如何?我答应你,只是抱着你,不对你怎么样。”
苏宛平有些犹豫,其实有时烨在身边她很安生,而且每次醒来,背后靠着他暖暖的胸膛,她会很有安全感,甚至还有些眷念。
“成不成?”
时烨仔细地盯着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眸里是如此的专注,看得苏宛平脸红。
“你当真不碰我?”
“不碰。”
“包括吻我。”
“会征求你的意见。”
“那好,你住我屋里去吧,但是各人睡一床被子。”
时烨有些犹豫,见苏宛平坚持,只好应了。
从这一日,两人便住到了一起,多年后,苏宛平都觉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这样饮鸩止渴的作法也只有她能想得出来。
而苏家二房的院子里,今夜时凌又来了苏家院,自从时凌被请出县学后,当天一生气便说了苏大丫不去巴接学政夫人的事,于是一向温柔可人的苏大丫忽然生气了,便回了娘家。
于是那小院里只有时凌一个人,要是以前还是时夫子的时候,时凌自是不理会的,过几日她必定会自己回来,可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没了县学里的庇护,他有可能就得回罪人村了,想起那劳役,他就胆颤心惊。
他不想离开县城这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一直能帮着他的大丫生了气,他开始坐立难安起来。
于是时凌三五不时的来苏家院里,可是苏大丫却是不回去,甚至也不曾心软待他。
今日夜里,时凌乘着苏家人睡了,他悄悄摸进了苏大丫的房中。
苏大丫睡得正沉,时凌却在她的床边坐下,陪了她半宿。
天微微亮的时候,苏大丫就看到了床边的时凌,看到他那疲惫的双眼,她心下一软,只是她说道:“我爹娘知道了你的事,他们开始有了意见,不准我回小院去,如果我硬是要去,爹娘便不认我了,时凌,我对不住你。”
苏大丫说着便哭了,时凌原本还有些憋闷的,这一下心软了,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苏大丫伏在他的胸口,很是柔弱可怜,时凌叹了口气,说道:“待我跟爹娘好好说说,我虽然没有在县学里了,我也可以开私塾招收弟子,想必依着我先前的名气,还是能东山再起的。”
苏大丫却从他怀中抬头,担忧的看着他,“时凌,我不在乎你还能不成为时夫子,我在乎你会不会回罪人村去,到时咱们两人天各一方,该如何是好?”
时凌听到这话,脸色彻底变了,他绝不会回罪人村的,再不然,他哪怕使些银子,也要留在这县城里,只是现在留在县城里,他是连一个好的借口都没有了。
夫妻两人说着温情的话,时凌越发舍不得离开苏大丫,到天亮的时候,他拉着苏大丫去找苏二河夫妻两人,正好苏家两老的也在。
时凌拉着苏大丫的手坐下来,眼神诚恳的看着长辈们,说道:“还请爷爷奶奶,爹娘成全,让燕儿跟我回小院去,那小院里没有了燕儿,我一个总觉得孤苦,毕竟我们两情相悦,燕儿也是愿意跟着我回去的。”
苏二河的眼神朝苏大丫看来,脸色微变,没有说话,钱氏也不说话,那苏李氏是早就听说这时夫子不行了,指不定还得回罪人村去,这样的人还跟着做什么?
他们家的孙女多厉害,又会做生意,长得也不错,完全可以嫁个好人家,不必受这份苦,于是苏李氏没好气的开口,“不准带我家丫头走,时夫子,你如今没有了县学夫子的身份,你还能留在这县城?你让我家丫头没名没份的跟着你,觉得我们苏家人庄户人家什么也不懂呢。”
“再说你们时家以前如何,那也是以前的事了,而今你跟我们没有两样,说句难听的,你还不如咱们良籍,你不给我家丫头名份,就这么轻意带走?我们自是不肯的。”
苏李氏一向泼辣,说话声气也大,时凌竟被她说得脸都红了,他很快起了身,朝几位长辈的行了一礼,接着转身出了门。
苏大丫赶紧追了出去,才出门就被苏李氏给叫住了,于是只有时凌一个人从苏家院里出来,走出好一段路了,时凌停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苏大丫没有像以前那样追出来,他开始有些慌。
而苏大丫的闺房里,苏大丫打开妆奁,拿着首饰看得津津有味,刚才与时凌告别的伤情没有半分,反而脸上带着笑意。
苏三丫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梳发,透过那镜子看到苏大丫心情不错,反而有些不解了,于是问出了口,“大姐,时夫子这样气冲冲的走了,他会不会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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