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他？”
魏柔并不想与他继续影卫的话题，又重新回到了季先生的话题上。
贺峥收起了脸上的笑，变得有些凝重。
“你应该清楚，他不得不死。当时我绝对不会让你知道这些事情，只能选择取了他的性命。”
魏柔垂下眼，想起季先生在床上的一幕幕。
“那为何又要这么残忍对他？”
贺峥却绷住脸。
“此事并不是我所为，无论你信与不信，这是魏忠行下的命令。”
魏柔一怔。
竟然……竟然是魏忠行下的命令。
她的喉头一哽。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但后来她一股脑把这些都安在了贺峥的身上。
贺峥见到魏柔不出声，接着说：“你以为魏忠行是什么好人吗？呵，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你以为婉婉当年为什么会诞下死婴？她——”
说到这里，贺峥突然顿住不愿再说。
魏柔诧异地抬头。
“什么？”
贺峥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
“都是当年的事了，就算婉婉活着，她也一定不希望你知道。她是不是还和你说魏忠行是个多好的人？她到死，心里都念着他的好！”
魏柔轻声说：“娘亲她的确到死，都在念着他的好。”
贺峥：……
他真觉得如今的魏柔会把他气死。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总之，以前的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再追查。婉婉她已经死了，难道你还要将当年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事情重新翻出来昭告天下吗？不能让她在九泉之下走得安心些吗？”
魏柔沉默不语。
贺峥见到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
“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又在墙上打开一个机关，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约莫有一截手臂那么长。
贺峥递到魏柔面前。
“这是婉婉生前最喜欢钻研的东西，相信她会非常乐意交到你手上。”
魏柔有些恍惚。
她的视线落在那个盒子上，上面还刻着一个“婉”字，似乎是苏婉自己刻上去的，边上还有一行小字。
只是这行小字被人用刀划去，已经看不清最初的模样。
魏柔咬着嘴唇，伸出双手接过。
“以后，好好活着。外头那位在京城中也算是叱咤风云，勉强能护着你，但沙场刀剑无眼，若是他有一日……”
贺峥一直都看不惯顾奚，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有能力护着魏柔。
魏柔打断了他的话。
“这些就不劳贺大人操心了。”
贺峥抿起唇不再言语。
“贺大人若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魏柔没再看贺峥，抱着手里沉甸甸的盒子，转过身往外走去。
她的背脊挺直，姿态孤傲。
贺峥怔怔地看着魏柔出神，仿佛她的身旁跟着一个窈窕女子，女子回过眸来，脸上也不曾露出一个笑容，只是一个轻视傲慢的眼神，就足以令他回味一生。
贺峥捂住心口，压住那里奔腾汹涌的情绪。
顾奚走上前想要接过魏柔手中的盒子。
魏柔摇摇头。
“这是我娘亲的遗物，我想自己拿着。”
顾奚闻言便没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