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依样画葫芦,让顾奚坐到她旁边,弯腰去脱他的鞋袜。
顾奚握住了她的手,眼中有些许愕然。
“柔儿。”
魏柔从他手里挣脱,兀自做下去。
“小时候长辈就教我来而不往非礼也,将军如何待我,那我也该如何回报将军才对。”
男人的脚和她的不同,皮肤有些糙,脚掌宽大厚实,脚背上也有不少陈年旧疤,自然比不得她的娇嫩。
作为一个将军,伤痕在所难免。
魏柔还是忍不住心疼,她垂下眼,默不作声地腾出手试了试盆里的水温,有些滚烫,她正在迟疑,顾奚已经将脚放了进去。
“烫!”
魏柔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奚莞尔。
“我皮糙肉厚,感觉不到烫。”
魏柔抬眼看他,见他面色如常,似乎真的没有感觉,说不上来心里头的滋味。
她继续低下头,掩住了眼中的酸涩,伸手擦洗着他的脚背。
这回轮到顾奚闷哼了一声。
“柔儿,我自己来。”
魏柔看到男人的脚背上青筋暴起,唇角微扬。
“不要。我想给你洗。”
顾奚难捱得要命,一边不想让魏柔做这种事,一边又为她的手法倾倒。
额头的青筋突起,过了一会,他才搂着魏柔的腰将她扶到自己身边坐好,从手边取了干净的帕子认真地替她擦干每根手指。
魏柔看他这么专注的模样,视线落在他脸上那道疤痕上,看久了,也不觉得狰狞可怕,只觉得难受。
他总是一个人默默在前头受苦,替她遮挡那些狂风骤雨。M..
可前世的她,到了死后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
这一晚,魏柔格外主动。
顾奚几乎要死在她身上。
他不自觉就想起了霍行云曾经说的话。
“勿要造太多杀孽,即便报应不在你身上,也会在你身边人身上。”
他充满欲念的目光渐渐失去了些许热切,他的心头像是被冷水浇下,浑身都开始发冷。
如果少造杀孽,能换取她一世安稳,他会做到。
没有魏柔以前,他无所畏惧,可一旦身边有了她,他就举棋不定,他没法拿她做赌注。
顾奚终于意识到,他过往出征无一败绩,可在这场感情当中,他甘愿当个俘虏,臣服于她。
***
竹林。
“全死了?”
一个壮硕的身影站在一间竹屋前,看到满地的尸体,脸色阴冷得可怕。
“回将军,派出来的人……全死了,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邢岳愤怒地甩出手中的大刀,不远处的竹子接二连三倒下,可见他心头怒意有多盛。
几个手下颤颤巍巍跪下。
“废物!连个女人都抓不到!本将军要你们有何用?”
邢岳一脚踹过去,其中一人被踹翻在地,嘴边都是溢出的鲜血。
“将军,公主……似乎已经发现了异常,正在派人追查。”
邢岳闻言冷哼一声:“就冷月那脑子,就算查出什么来,她也不会怀疑到本将军头上。”
他现在很烦躁,狩猎大会上赵墉失手已经让他失了先机,竹林这次又全军覆没,这将军夫人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能三番两次从他手里逃脱。
“看来,本将军要亲自出马才行。”
邢岳眼底一片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