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柔扬唇笑了。
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抬手去扶头上的凤冠，实在是太重了。
顾奚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站起身想帮她扶着。
他的手恰好覆在魏柔的手上，两人的身子都是一僵。
这回顾奚没放手，他顺势握住了魏柔的手。
“怎么这么凉？我让人将地龙再弄热些。”
如今已经快入冬了，天气寒凉，顾奚特意让凌云弄了地龙，没想到魏柔还是这么冷。
魏柔看出了顾奚的关切，她柔声说：“我的身子虚，手一直是凉的，屋子里很暖和，将军勿要费心了。”
顾奚抿起唇，他握着魏柔的手，试图用掌心焐热。
“将军，该喝交杯酒了。”
魏柔出言提醒。
顾奚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起身去拿酒杯，魏柔便只好跟着他一起来到酒桌前。
顾奚举起酒杯放在魏柔的手中，绕过她的手，正要一饮而尽。
魏柔则是劝住他：“将军，在饮下这杯交杯酒前，你可想好了？从今以后你便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我心眼小，容不下任何人，也不会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顾奚定定地看着她，克制地说：“我顾奚此生，只会娶柔儿为妻，绝不后悔。”
魏柔鼻头一酸，想起前世种种，眼中含着泪。
“我魏柔此生，非将军不嫁。”
两人一饮而尽。
魏柔刚放下酒杯，身子便腾空而起，她吓得慌忙抱住顾奚。
“将军？”
顾奚一改之前的拘谨，他将魏柔抱到喜床上，看到上面铺着的鸳鸯被，眸光加深。
“听凌云说，这鸳鸯被，是阿柔亲自绣的。”
魏柔有些难为情，她点了点头，不敢看顾奚。
顾奚看着烛火明灭下，他的夫人羞红了脸，心头一热，身子也跟着燥热起来。
他腾出手将魏柔头上的凤冠摘下来。
头饰繁复，顾奚耐着性子，将那些珠钗一个个取下，动作小心谨慎，生怕弄疼了魏柔。
魏柔注意到他的动作，仰起头看他，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下巴。
“夫君。”魏柔放软了声音，就看见顾奚的动作一顿，下颌明显收紧，连喉头也跟着滚了滚。
她眼含笑意。
“这面具不能摘了吗？旁人不能见夫君的真容，连我……也不能吗？”
说到后面，魏柔的嗓音都染上了几分委屈。
顾奚将最后一根珠钗取下，魏柔的头发散落下来，就这么抬着巴掌大的脸看他，水光潋滟的眼中满是期待，他又怎么舍得拒绝？
“柔儿自然能见。”
魏柔看着顾奚抬起手，放在面具上。
快要摘下的时候，魏柔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
世人都传顾奚面具下是一张狰狞凶恶的脸，甚至有说丑陋不堪，总归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心想，她爱慕顾奚，从来不是因为他的长相，即便他长得当真如世人所说那般，她也不会因为畏惧远离他。
他那颗赤诚之心足以。
顾奚看到魏柔脸上情绪百转，突然停下了动作。
“柔儿不怕我？”
往常不是避之唯恐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