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蛮!”吉天佑不由得大喊一声。

“我在呢,就在这儿。”苏小蛮趴在她的身旁,正温柔的梳拢她贴在脸上的头发,他轻轻摸一下嘴角残留的血迹,心中充满了自责,“你醒了,起床吃早饭吧。”

一咕噜翻到床下,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红枣粥。

“小心烫。”他坐下来喂她。

吉天佑呆呆的看着他,还沉浸在梦里,又想起昨夜他的残暴,不觉皱起眉头。

“我不饿。”她将头埋进被子里去,不想理他,他打她的样子还在眼前,如今又换了面孔,她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zhèng

的他。

“我知dào

你还在生我的气,我打了你,可是我已经知dào

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我发誓。”苏小蛮放下碗俯身来哄她,看到她露出的一双无辜大眼睛忍不住笑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我给你起外号叫松鼠?当然你不太喜欢,我也没少为此挨你*{}{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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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的揍,可是我现在还是想叫你松鼠,你瞧,你真是像极了它们。”

她狠狠剜他一眼,提起小时候便将现实的尴尬忘却了,关于小时候,他们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她换了衣服与他一块儿吃早餐,不早痕迹的问:“你今天一天都在家陪我吗?”

苏小蛮猛吸一口粥,摇摇头,“上午有些事要处理,下午回来陪你,你要是闷的话,就上街走走,但是人一定要带上,外边乱。”

吉天佑随意点点头,偷偷看他一眼,撅着嘴巴道:“你总是那么忙,都没时间陪我,要不,你去哪儿就带上我吧,我在家实在呆不住。”

他将喝到一半的碗放下,若有所思的看看她,摇摇头,“那个地方不适合你,你要真无聊,就是找烟素,但是有一点儿,只能让她来,不要让松井见到你。”

“我不喜欢赵烟素。”吉天佑索性坦白地说,她看着他的眼睛装出不高兴的样子,“她说她爱你,她总是跟我较劲儿,昨天要不是她煽风点火,你也不至于怀疑我,还打了我”

她生气的样子像极了在为苏小蛮吃醋,这是她刻意的伪装,昨夜的几巴掌倒是将她打的清醒了许多,因为知dào

他爱自己,所有便有把握知dào

他喜欢自己什么样子。

苏小蛮看到果然有些心动,他抿着嘴笑道:“你昨天不是还不肯承认爱我吗,怎么今天这么坦诚?”

她羞涩的低下头,又逞强道:“谁说我承认了,我只是坦白不喜欢她而已,我宁愿跟你到不喜欢的地方去,也不愿跟她在一起。”

苏小蛮听了很受用,于是不再拒绝她,“跟着我也可以,但是你可不准乱跑,这么漂亮的姑娘我怕被人拐了去呢。”

“讨厌。”吉天佑一脸娇羞的捂了脸,又想从他的口中探知更多的消息,“你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啊,我要不要再去换身衣服,这件合适吗?”

“你穿什么都合适。”苏小蛮炽热的盯着她看,又低头笑笑,“没什么讲究,就是前段时间抓了个***的官儿,昏迷了几天,刚醒过来,松井怕本田山野问不出东西,让我过去瞅瞅。”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着,来了这儿一个多月终于能接触到一点儿线索了,激动的有些发抖,“那个,那个你要问他些什么啊,是不是还要动刑?”

“当然得动刑。”他又闷头喝一口粥,“我记得你以前最见不得这种血腥的场面,怎么,现在感兴趣起来了?”

吉天佑呆呆的摇摇头,讪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打仗,没那么多忌讳,我想进去看看,你能不能带我进去?”

见苏小蛮脸上有犹豫,她伸出手去握住他的一只手,眼波流转的乞求道:“就一次,好不好,你知dào

我一直好奇牢房长什么样子,求你了,小蛮哥。”

她略带发嗲的声音在他的心中激起一阵酥麻,终是抵不住诱惑,满口答yīng

下来,说道:“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得换件衣服,打扮成我的跟班混进去,但是一定不要开口说话,知dào

吗?”他握着她的手,一把拽过来,将她放到大腿上,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啄一下,“我的小松鼠,这要是让松井知dào

了,可够我喝一壶的。”

吉天佑换了男人的衣服,带一只草帽,跟在苏小蛮身后,朝着山田本野的驻扎地走去。

通过层层关卡,他们走进了一排守卫森严,建筑牢靠的房子,还未到跟前,便感觉出了阴森的气息,她下意识地裹紧身上的衣服,只觉得从裤腿中冒出冷冷的凉气。

“苏大人,您可来了。”一个汉奸等在牢房的门口,顺势递上来一只眼,麻利的点着了,“山田君在里面好长时间了,正发火呢,一个字都问不出,就没见过这么硬的骨头。”

苏小蛮冷笑一声,“那是他没遇见我,没有开不了的口,除非是死了。”

他抄着大步风生水起的往里面走去,门口的汉奸低头哈腰的在前面说了大体情况。

松井的意思是不能硬来,要留活口,在他身上不行可以去其他人那儿找突pò

口。

吉天佑跟在后面,踏进这阴森恐怖的地方,仿佛置身于阴曹地府一般,也曾杀过人看过不少死人,可是那种感觉跟这种压抑没法比较。

能呆在这地狱中的必定是魔鬼,这一刻,她终于说服自己,从前的苏小蛮真的死了,以前他连鸡都不忍伤害。

“咚”“咚”的皮鞋声,回荡在寂静生冷的走廊内,不是有被审讯的人发出的惨叫声,然后是大段空白的沉默,她心里的恐惧一点点在蔓延,难以想象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吱”随着铁门的一声响,他们拐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审讯室。

吉天佑紧紧皱着眉头,望着那个被打的遍体鳞伤绑在架子上的男人,他正狠狠地垂着头,血水从他的头发上滴答滴答留下来,屋里还伴有烧焦的烤肉的味道,她瞥一眼那个炭火盆,不由得哆嗦一下,下意识向苏小蛮靠近。

“小蛮君,你来了。”山本田野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脸不悦的说,显然对苏小蛮的到访并不高兴。

他指了指那个奄奄一息的男子道:“我已经快问出来了,麻烦回去告sù

上校,不出两天,必有答案。”

苏小蛮没有搭理他,兀自走上前去,抬起那个人的脸,冷笑道:“山田君,松井上校要的是活人,你把他弄死了,让我如何交代?”

吉天佑看着那张血肉模糊的脸蹙起眉头,她的心狠狠地沉下去,只是一打眼,她竞觉得这个人有点儿像上决思灰,不是很确定,心里翻起了风浪。

山田本野呵呵笑两声,“支那人可没有那么容易死,来,泼醒他。”

一盆冰凉的冷水浇下去,奄奄一息的男人猛地抬起头,仿佛溺水的挣扎。

这一眼,吉天佑不再怀疑,是上决思灰,没错儿。

她的鼻子不由得酸涩,眼泪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转,极力极力的忍着,才没有使它们掉下来。

山本田野冷笑着走上前,狠狠捏住上决思灰的嘴巴,吆喝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上决思灰用力将脸撇开,从鼻子中喷出一声冷哼,“老子就是不说。”他的嘴角还带着轻蔑的笑,顽强倔强的守护着自己的尊严。

山田被惹恼,气愤的叫嚣着,环顾一圈,见能用的刑具都用了一遍,慌不择路的拔出了身上的尖刀,“去死吧!”他咬牙切齿的用日文咆哮着。

苏小蛮朝他两边的汉奸使了眼色,那两个人便扑上去抱住了山田,硬是将山田拖了回来。

苏小蛮走到山田面前,收起了他的刀,笑眯眯的说,“区区一个****哪儿轮得到山田太君大动干戈,您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审一审,如何?”

山田本野气哄哄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我等小蛮君的好消息。”

谁都知dào

苏小蛮是松井战一身边的大红人,松井瞧不起山田又是谁都知dào

的事情,所以苏小蛮不怕山田,其它汉奸在权衡之后自然也是向着苏小蛮的。

苏小蛮将人都遣出去,关了门,就留下他和吉天佑及俘虏上决思灰。

“你叫什么名字?”苏小蛮坐在山田刚刚做的座位上,轻松的点一支烟。

上决思灰闻见了烟味不禁抬头朝这边看看,“有雪茄吗?”他问。

苏小蛮裂开嘴笑了,看看吉天佑示意她将口袋里的雪茄递过来,这雪茄还是临走前他放上的。

吉天佑没有递给苏小蛮,而是颤巍巍的走到上决思灰面前,拿出雪茄,给他点上了。

“谢谢。”上决思灰伸着嘴巴吸一口,抬起头的一瞬间,愣住了,由于他的眼睛被打的有些肿,看的不是很仔细,不禁下意识的探长脖子凑过来,“再来一口。”他掩饰道。

他认出了吉天佑,也看到了她极力忍着的泪光,她圆润的身子随着哽咽在不住的颤抖,他想她一定很替自己难过吧。三年了,谁能想到再见面会是此情此景呢?

苏小蛮也看到了吉天佑的失常,可是他把这当做她胆小的表现,仿佛她惊慌失措乱了方寸。

见上决思灰一直盯着她看,苏小蛮不由得恼火,走上前来,接过雪茄一把塞在他的嘴里,问道:“很怀念雪茄的味道吧?”

他不着痕迹的将吉天佑藏到身后去。

上决思灰吸得直咳嗽,竭力咬着雪茄不让它掉下去,他叼着雪茄,痞痞的笑着,“雪茄算什么,相比来说,我更怀念女人的味道。”他想要将苏小蛮的身体看穿一般,狠狠盯住他身后的吉天佑。

苏小蛮感觉到身后的人身子一怔,想来是被吓到了,遂转过身安慰她,“别怕,有我在呢,看我怎么教xùn

他。”

与刚刚对吉天佑的温柔有着天壤之别,转回身的苏小蛮仿佛又被恶魔附身了。他一把夺过上决思灰嘴里的雪茄狠狠扔在地上,重重踩了一脚,冷笑着,“想要女人,可以,你只要招了,想要多少都行。”

上决思灰还在笑,用下巴指指吉天佑,“我想要她,把她给我我就全招。”

吉天佑向后退一下,她不明白这个上决思灰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误会自己了吗,以为自己做了汉奸的情人?心急之下狠狠瞪一眼回去。

却惹得上决思灰哈哈大笑起来,许是笑声太夸张,扯动了伤口,又忍不住皱着眉头。

苏小蛮回头看看吉天佑,忍不住笑笑,纵是他心里有想将上决思灰碎尸万段的心情,可还是隐忍着不能发作,“想要她?可以,就看你有没有能耐消受的了了。”

他微笑着将吉天佑拉至一旁,悄声说道:“天佑,你别怕,他被绑着,根本动不了你,你只消问他几个问题,骗他回答完了就走到门口去,我便进来,权当帮我的忙了,如何?”

这正是吉天佑求之不得的,可是她依然假装怯懦的摇摇头,“我怕”

苏小蛮再三安慰着,好话说了一箩筐,终于说通了吉天佑,如果他只来一次便收复了这个硬骨头,这在松井面前岂不又是一件奇功美名?

苏小蛮掩上门出去了。

吉天佑连忙走到上决思灰面前,帮他解绳子,带着哭腔问道:“思灰,你没事儿吧?”

“傻瓜,别忙了,白费力qì。”上决思灰制止了她,望着她傻笑,“三年不见,又妖艳了许多。”

她破涕为笑,用袖子猜猜眼泪,“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贫嘴。你好好撑着,我找人来救你。”

上决思灰用力的摇摇头,“别想着救我了,太难。我把你留下来,是要告sù

你,对了,夏清风还在不在寨子里?”

吉天佑点点头,“在呢,跟她有什么关系?”

上决似乎瞅瞅私下无人,让她走上前来悄悄说,“他的父亲就是地下党风清先生,现在日本人、***和共产党都在找他,是跟一批宝藏有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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