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天佑一边介shào

着自己,当然是添油加醋的将江义若的事迹强行按到自己身上来,一边用早已备好的绳子困了孙长兴,还在他的手腕上整整齐齐系了个蝴蝶结。

这时有人推了推门,孙长兴的眼睛放着光,要不是他的嘴巴被堵住,恨不能叫破喉咙,一群白痴就在门外,自己却被人五花大绑成了麻花,怎么想都觉得愤懑。

可是外边的人推了推门,走了,只听得门外乱作一团,说是哪个院子忽然起了火,火势很猛,大伙都被叫去救火了。

其中一个人还说道:“管家你就放心吧,我们留两个人在这儿守着老爷,出不了差错。”

孙长兴气的干瞪眼,惹得吉天佑咯咯笑出了声,轻声打趣道:“孙老爷,您这院子里的守卫倒是格外会替您分忧啊,现在,没指望了吧,说吧,我只要钱,要是不想吃苦头,就爽快点儿。”

孙长兴发出呜呜的声音,吉天佑把他的嘴巴放开,不出所料,他鬼哭狼嚎的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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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可是外面的噪音太大了,从他们坐着的角度看,都能看到火苗高高的窜起,像一只吞云吐雾的龙。

吉天佑随手从口袋中摸出一把匕首,在孙长兴的面前胡乱的比划两下,“孙长兴,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玩儿匕首没几个月还不是太熟悉,这要是不一不留神划破你这张老脸可就不好了,说不说?”她凑到孙长兴面前,匕首落在他的脸上。

孙长兴吓的赶紧应声道:“说,我说,就在我椅子底下,你自己说的啊,只拿钱,别的可不能动。”

吉天佑一脚将孙长兴踢到一旁,扯开脚下的地毯,便露出一个暗格,没有锁,很轻松就打开了,她笑眯眯地看孙长兴一看,“你倒是很放心嘛,连个锁都不上,很好,继xù

保持,我还会再来的。”

孙长兴的脸都要垮掉了,还是硬生生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姑奶奶,来一次就得了,我家真没那么多钱够你偷,您要是想要大头,怎么不去打劫江府啊。”

就在自己的危机关头,孙长兴还不忘拉江府下水,吉天佑也是服了。

她将金银大洋装进布袋里,满满一袋子竟然没放下,吉天佑看着剩下的一半钱财,有些发愁,想了想算了,有机会再进来就是了,于是顺手在地上画了个圈,警告孙长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的了,先寄存zài

你这里,以后有机会我再来取。”

孙长兴的心在滴血,那可是他多年来私藏的积蓄啊,亏得这女匪只待了一根小布袋,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谢谢她的小袋子,他连连点着头,“好的好的,一定原地不动的给您留着。”

他在心里想的是,你一走我立马放到钱库离去,再加个十把钥匙也打不开的保险柜,不,他还得报官,一定要抓住这个嚣张的女匪。

孙长兴恨得牙痒痒,却也无能为力,眼巴巴看着吉天佑扛着一袋子财物走出了门,心如刀绞。

吉天佑走到门口,看看院子里没人,悄悄打开门,翻墙而上,这时候被拉去救火的管家回来了,正巧看到她一跃而上的身影。

“什么人?”那管家大喊一声,陆陆续续回来的守卫都跑进院子。

“抓住她!”管家几乎脱口而出,说完就闯进孙长兴的屋子,“老爷,老爷。”

吉天佑在院墙上飞奔着,这个时候她有些庆幸,亏得刚刚没有鬼迷心窍,将所有的钱都背在身上,到时候,跑都跑不动。

“啪!”一声枪响,原来是孙长兴被解开了手脚,他匆忙赶出来,朝着天上就是一枪,他实在是太气愤了,对于一个视财如命的人来说,那简直是要了他半条老命啊。

“抓住她,给我抓住她,赏银500两。”孙长兴站在院子里怒不可遏的叫喊着,这一嗓子甚至于喊出了血腥味,只觉得两眼冒星星。

几个手脚麻利的家丁,立马翻身上墙去追,更多的人顺着吉天佑逃跑的方向,在下面追着。

吉天佑对这里的地形不是太熟悉,又加上第一次作案有些心虚,在黑夜中跑气路来只觉得左摇右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还要提醒吊胆的躲避着偶尔不知从何方向飞来的子弹。

人叫声,狗吠声,伴着星星两两的枪声,将附近的院落里的人都惊醒了,人们纷纷穿上衣服,走出家门看个究竟。

吉天佑一直不停的往前走,终于被逼到了绝路,左右两面的人都凑上来,下面还是人。

“看你往哪儿跑,怎么不跑了?”一个粗壮的男人步步紧逼。

吉天佑冷哼一声,左右看一下,她选择右边突击,跳过右边的院墙便是一个柴堆,从那户人家逃走就容易多了。

吉天佑是带着枪的,可是她也说了,大过年的不想杀人,只能硬拼,好在这些家丁她是能对付的了得,三下五除二便将右边的三个人推了下去,底下的一群人又高喊着朝右侧追去。

她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想要跳过去,正准bèi

着,忽然发xiàn

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不好。”她在心里大叫一声,有人朝她开枪了。

为躲避这一枪,她纵身跳下去,就落在乌泱泱的人群中,被包围了。

大概有二十个,大家将她团团围住。

一个带头的说,“没想到这小贼还有两下子嘛,将她困了,去跟老爷领赏去。”

吉天佑冷冷看着他们,蹙了一口,拿出了枪,“我看谁敢。”

刚刚还抢着跃跃欲试的人,纷纷往后推去。

“有枪,有枪。”

就在人们发愣的时机,吉天佑一个横扫退,将身右侧的几个人绊倒,迅速跳出包围圈,又朝着天上开几枪,在那些人抱头之际,迅速超前飞奔,她跑的是晕头转向,早就忘了哪儿是出口了,这个时候有个人一把拉住了她,将她扯进门里去。

“黑狗?”吉天佑抬起的胳膊肘轻轻放下来,喜出望外的说:“你来得太是时候了,再来玩一点儿,我就该杀人了。”

黑狗什么都没说,指指上面的房梁,跃了上去。

吉天佑跟着做。

不一会儿,浩浩荡荡的人追了上来,一脚踹开这个院门,胡乱的搜一遍,“没有,走,肯定往前面去了,追!”

吉天佑松一口气,“总算是走了。”从房梁上跳下来,跟着黑狗悄悄往回走。

翻过院墙,逃了出来。

吉天佑哼着歌,蹦蹦跳跳的走着,不时地看看怀里的钱。

黑狗很是纳闷,“冒着生命危险进去了,就拿了这么一点儿?”

“很少吗?”吉天佑举起来看了看,“怎么着也有个一千大洋吧。”

黑狗显然很失望,“早知dào

为了这一千大洋,这么心惊胆战,还不如我自己进去抢呢。”

“喂。”吉天佑转回身有些气愤,“我可是第一次啊,别这么打击我行吗,再说了,我又不是单纯为了钱,我这不是来锻炼胆量来了吗?”她觉得这么解释还不够,将口袋扔到黑狗的怀里,继xù

说道:“还有一个重yào

的原因就是,我是去报仇的你知dào

吗,以前我在江府的时候……”

吉天佑欲言又止,将划在半空中的手指收回来,“算了,往事就不要再提了,那个,无论怎样,还是要谢谢你,黑狗,谢谢你陪我度过这个惊险刺激的首战。”

原本还有些气馁的黑狗,被她这么一些,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摸摸头笑着说:“应该的,应该的。那接下来,咱们回去吗?”

吉天佑停住了脚,“不行,我还要等到明天。”

“明天?”黑狗大声叫起来,又立马压低嗓音吼道:“你疯了,明天孙长兴肯定报官,到时候整个柳镇都是抓你的人,你还能逃得了?”

吉天佑却不以为意,嘚瑟的说:“你懂什么,上决思灰就常跟我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他们肯定以为我不敢呆在城内,早跑了,那些抓人的告示都是个幌子而已,不用担心。”

黑狗见拦她不住,又问道:“那你究竟是有什么事儿,非得要留下?”

吉天佑神mì

的笑笑,没有回答。

他们走到郊区,一路寻找着破屋烂房,往里面扔几块大洋,敲敲门,就走了。

黑狗看着他们冒着危险抢来的银子,就这么下去了一大半,忍不住心疼道:“多少留点儿吧,别人可怜,谁可怜咱们啊,咱们也得吃饱饭不是?”

吉天佑掂量一下,满不在乎的回答:“怕什么,咱们还能再去抢嘛。”

“姑奶奶您还当真抢上瘾了啊,这可是卖命的活儿。”黑狗一边埋怨着她,一边叹息,“看不出,小姑娘家家的还挺行侠仗义的。”

她得yì

洋洋的拍拍手,“那可不。”忽然也跟着叹一口气,要是当初有人救济一下她和奶奶,该多好。

“你说,他们打开门看到钱是什么表情啊。真想亲眼看看啊。”吉天佑绕一个弯继xù

往前走,一颗心欢乐无比的荡漾着,仿佛看到了当年的奶奶和自己,当奶奶打开门,定以为菩萨显灵了吧,年三十儿的时候终于能吃一顿带肉的饺子了,想想这些,不觉热泪盈眶。

他们要了两间客房,各自进到房里去,黑狗打开窗,看看夜景,不远处就是灯火通明的江府,果然,吉天佑执意留下来,还是跟这里有关系。

吉天佑倒床就睡,她实在是太累了。

一大早,要不是黑狗来砸门,吉天佑恐怕又要睡到天昏地暗。

“怎么了?”吉天佑迷糊着眼睛,打开了门。

黑狗掩上门,将她拽到一旁,悄声说道:“姑奶奶,马上就要全城通缉你了,你竟然还能睡得着?”

吉天佑打个哈欠,“早着呢,官府办事儿,还不得等到太阳高升才行啊。”

黑狗简直要无语死了,他一把将紧闭的窗帘拉开,“现在已经大亮了。”

吉天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拿上外套就往外跑。

“你干什么去啊?”黑狗不放心的跟上来。

被黑狗这么一问,忽然冷静下来,拍拍自己的头,嘟囔一句,“真是笨蛋,在这里观察就好了嘛。”

吉天佑走回来,爬到窗台边远远望着江府的动静。

黑狗见她不动,也不打算理她了,只说一句“下去走走”,便出了门,他得去打探一下消息,可不能跟这个傻大胆儿一样莽撞。

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除了几个当差的耀武扬威走过街市,贴了许多告示以外,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重大的事情。

吉天佑呆呆望着江府,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进出的人,甚至他们的模样,她看到了江义若,小翠跟着,好像是往大街上去,吉天佑忍不住想大吼一声,想拿起石子儿打她一下,甚至想要跳下去,落到她的面前,可是最终动也没动,只是静静看着。

蓝灵跟在江义若的身后,换了一身暗红色的修身旗袍,微微笑着很是享shòu

的接受着路人投来的艳羡目光。也许是真的太久没见过这些热闹,也许她本身就格外享shòu

这种繁华,吉天佑总会莫名有这种感觉,她想,蓝灵现在过的一定很幸福。

奇怪的是,蓝灵一直跟在江义若身后,而江义若却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蓝灵两次想去跟她搭话,都被江义若无情的拒绝了。

“看来,她也不是无所不能啊。”吉天佑抿着嘴笑起来,这笑容还没有蔓延开,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定格了所有笑容。

江义含走出大门,看一眼蓝灵的方向,又被人群围住的告示吸引了,他走去,定定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动。

吉天佑知dào

,那上面画着自己的画像。

江义含站的越久,吉天佑的心就越慌,她不知dào

他在想什么,也许是惋惜,或者是鄙夷,或者在盘算如何抓住自己去领赏,任他怎么想都行,可是他沉默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总让吉天佑产生一种他在想念自己的错觉,吉天佑用力的摇摇头,甚至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怎么可能,又在胡思乱想,她最怕自己陷入这种境地,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幸好,黑狗回来了。

吉天佑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开,“怎么样,外面风声紧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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