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吉天佑这么一闹,看热闹的人将江府围的水泄不通,人们纷纷作证不久前确实看到了府上三小姐,这下子,守卫慌了神,忙不迭的跑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出来一个端庄的中年妇女,守卫指了指坐在地上的吉天佑说道:“夫人,就是她。”
没等吉天佑反应过来,那妇人便有失常态的跑上前来,一把夺过了吉天佑抱在怀里的花伞,急急的问道:“小娣在哪儿?”
“小娣?”吉天佑心想这可能就是三小姐的闺名了,她站起身来迫切的回答:“三小姐被土匪劫了,我追到岔路口跟丢了,你们快派人去救。”
这时那妇人的脸色稍有缓和,她扭过身冷冷的看了眼守卫道:“把她带进来。”
吉天佑被两名壮汉提进院子,大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那妇人端坐于大堂正中央的右侧,下面两边分别坐了三个年轻女人,吉天佑被狠狠摔在地上,还没等她坐稳,正堂的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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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人发话了。
“说,你把我家小娣带到何处,有何目的?”
两侧有个妖娆的女人是二姨太她跟着附和道:“是不是跟老五那个贱人串通好了,非要在大婚之际置我们娣儿于……”
女人尖声说着怯怯瞟了一眼脸色阴沉的大姨太,将嘴中含着的“死地”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吉天佑虽然听得云里雾里,可是救人心切,她连忙解释道:“这事跟我没关系,你们谁能做主,赶紧跟我去救人呀。”
看她们质疑的眼神儿,吉天佑不得不将来龙去脉叙述一遍,这下子大姨太信了,她站起身叫道:“肯定没错儿,是小娣,全柳镇不会再有第二个这么夸张的人。可是是谁绑架的,为什么要绑架小娣?”
大姨太再也坐不住了,她来回踱着步,搓着手念叨着:“子离不在,这可怎么办?我一个妇人,打理内务还行,可是这土匪……”这时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坐在下面异常安静的女人说,“老四,你注意最多,说说看,该怎么救三妹。”
吉天佑扭头去看长相并不惊艳的四姨太,仿佛她周围的空气都是静止的,那种安宁衬托出四姨太别样的美。
四姨太缓缓起身,柔声道:“绑匪绑票,无非是三种,一是为财,二是为色,三是为仇。为财为仇都会有人来报信,但是迄今除了这位姑娘,并没有人来,假设这位姑娘不是绑匪的同伙,那就是为色,附近的土匪好色但是胆敢动我们江府的也就是虎门山的震山虎了。”
“虎……虎门山?”大堂的空气有些震荡,人们在听到虎门山三字时,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妖娆的二姨太赶紧接话道:“那要这姑娘是同伙呢?”
四姨太冷笑一声:“那就更好办了,派人随她去,看看对方开什么条件。”
吉天佑听得连连点头,她一瞬间对四姨太这个冷面美人好感到爆棚。
最终大姨太拍板,叫来了管家阿福,带一群人随吉天佑而去,再派几个人去虎门山打探消息。
四姨太又提醒道:“让人把二爷请回来吧,家里没有主心骨是不行的。”
吉天佑领着阿福一群人来到跟丢的岔路口,指着前方说:“就是在这儿跟丢的。”
阿福自打进了这条路,眉头是越拧越紧,附近的人都知dào
这条路是通往哪儿的,这个所谓的岔路口只是个障眼法,因为另一条连接大河,是死路。而剩下的一条通往的便是大盗匪震山虎的虎门山,传言他们无恶不作,凶残无比,就连军阀也不敢轻易踏足。
吉天佑见大家踟蹰不前,急急催促道:“快走吧,再晚了你们家小姐就更危险了。”
阿福疑惑的看着吉天佑,“你是真不怕死还是这本来就是你们虎门山的圈套?”
吉天佑被问得措手不及,“我可不是土匪,哪有女的当土匪的?”
“虎门山啊,还偏偏出了个女土匪雪花蔓,还是个二当家的。”说到这儿,一群人纷纷警惕起来,阿福甚至用杆枪对准了吉天佑,他颤巍巍的说,“人人都知dào
二当家的名号,却从来没有人见过她。”
这是吉天佑第一次见到货真价实的枪,这么近距离的对着她,她的心紧紧地缩成一团,还得小心翼翼的跟对面的人解释,“我真的不是,有话好好说,别拿这个指着我,胆小。”
“别动,再动我就打死你!”阿福见吉天佑来推枪,顿时危机四伏。
吉天佑也慌了,她下意识地将双手抬起想去抱头,可是这在阿福眼中却成了要攻击他的前兆。
“噹”一声,枪响了,吉天佑吓瘫在地上,她叹息着:果然,好人是不能随便做的。慢慢闭上眼睛,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可是这一枪不是阿福打的。
“土匪来了!”人们叫喊着四散逃离。
不知过了多久,吉天佑才鼓起勇气睁开眼睛看一看,这个迫不及待早早召唤走爹娘并接纳了爷爷奶奶的极乐世界是什么样子。
可是映入眼前的却是一身黑衣,露着一排大白牙朝着她笑的姑娘。
“你……你是三小姐?”吉天佑猛地跳起来,她围着黑衣姑娘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禁破口大骂,“这帮畜生!还没等我们来救就已经把你给杀啦,简直没天理,本姑娘……本姑娘……你死得这么惨,怎么不变厉鬼啊?”
“哈哈哈,厉鬼?想什么呢。”黑衣姑娘笑弯了腰,又一本正经的止住笑,在吉天佑的头顶轻轻拍了一下,“早就发xiàn
你跟踪我,要不是看在你好心救我的份儿上,才懒得出手救你。”
这下吉天佑更懵了,这到底是谁救谁啊,不过,大家都没死,真是万幸。
“喂,你去哪儿啊?等等我,你赶紧回家啊,你家人都担心你呢,派了那么多人……”吉天佑紧跟在三小姐的身后,不停地念叨着。
三小姐却不理她,自顾自往山上走。吉天佑心里打着鼓,可是又觉得丢下一个姑娘在这深山里心里不安,只得硬着头皮紧随。
“你是叫小娣吗……那个大姨太就是你嫂子吧,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担心你……那个四姨太真是太聪明了,她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你不是还有个丫鬟吗,哦,我明白了,你是要去救她吗?”
一路都是吉天佑在问话,傲娇的三小姐全程白眼伺候,吭都没吭一声。
眼看就要到土匪的寨子了,吉天佑飞快的跑上前将三小姐拦下来,她大义凛然的说:“如果非要一个人去救,那就让我去吧,反正我是孤儿,也没人担忧我。”
她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人影,是苏小蛮,可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她知dào
苏小蛮也不会再担心她了,还真是孤家寡人啊,她有些想哭。
三小姐终于正眼看了她一下,轻笑一声:“还真是有股傻劲儿。”
纵然一副不屑的神情,轻佻的语气,可外表再怎么冰冷,心里还是被暖洋洋的包围了,三小姐抱着胳膊洒脱的向前走,在寨门口附近忽然停住了脚,被紧跟身后的吉天佑撞了个满怀。
三小姐不管这些,她径自伸出手,一本正经的说:“我江义若懒得交朋友,今天呢,正好有兴趣,你要不要试试?”
“啊?”吉天佑揉着被撞疼的额头,盯着那只伸出来的手,一脸错愕。
江义若却没有给吉天佑再考lǜ
的机会,她一把抓过对方扶在额头上的手,轻轻一笑道:“握过手就是答yīng
了,你我以后就是朋友,生死相依。”
“啊?”吉天佑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多了个朋友,许多年以后她才明白,这个朋友,以这样简单仪式结交的朋友,她脱口而出的生死相依是件多么郑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