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赶到酒店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迟了五分钟。
倒不是故意的,主要是酒店附近的这条路太堵了,纵使是王君这种流氓驾驶方式都不管用,都得一步一步按着前边车的节奏来乌龟式的爬。
李举国和刘副行长站在外面迎接,李冬儿站得比这两人还靠前。不过三人的心里感觉完全不同,刘副行长是忐忑,李冬儿是高兴,而李举国却是满心复杂。
由不得他不这么想。
之前在办好贷款之后,李举国终于是对王君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刘副行长,只好是找到了自己的一些关系,希望能侧面打听打听消息。
他找到的是一位在东山省都有些能量的实业家,虽然并非是领军人物,可也算是多年的商圈元老,应该说一些大事小情都知道的。
前几天的时候因为跑贷款的烦心事,他曾经和这位前辈喝过酒,两人的关系还算是不错。那位商圈前辈姓郭,人称郭老哥。
李举国脑海中又浮现出之前给郭老哥打电话时的情形。
“喂,老哥,是我啊,举国。”
“小李啊,怎么了?”
“老哥啊,有个事情需要你帮个忙,我想要打听个人。”
“你说?”
“王君?”
“王君!”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气氛就有些不对劲了,尤其是当郭老哥重复完王君这个名字之后,李举国当时就感觉到,整通电话的气氛似乎都不对了。
一向爱开玩笑的郭老哥,语气都变得有些凝重了:“小李,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得罪王君了?小李啊,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你的得罪谁不行竟然得罪他……”
李举国当时听的满头黑线,他想解释一句郭老哥你误会了,可后来转念一想,索性是误会了,还不如趁机打听一下郭老哥为什么这么说。
要知道郭老哥在误会他得罪了王君的情况下,肯定说的都是王君的真实情况,这才符合他最初的目的嘛。
“老哥,这人到底是谁?”当时的李举国凑了这一句,故意引出郭老哥的话题。
郭老哥自然是没注意,径直便解释了起来:“小李啊,实话跟你说吧,王君此人现在可是东山省商圈里边无人敢惹的狠角色。”
“有多狠?”
“你想象不到的狠。”郭老哥的声音有些低沉:“小李,我记得你前些年的时候,参加过一次东山省十大优秀企业家活动,对吧?”
“对!”
“你还记得当初排在第一位的是谁吗?”郭老哥谆谆善诱。
“我记得,好像是王氏集团的王总吧,叫做王建腾,对不对?”李举国向来记忆力不错,很快便记起了郭老哥问的那人是谁。
“就是他,小李,你对那人的印象如何?”
“是个人物!”
李举国当时并不知道郭老哥为什么这么问,只好是实话实说。因为他确实是见过那个王建腾,也侧面了解过此人的集团情况。
并且在得知了几件这位王总办的事情之后,李举国便知道这个王总绝非善茬,一个能作用百亿集团的老总,当得起一方枭雄。
但后来郭老哥的一句话,立马让李举国如同大夏天被浇了冰水似的,透心凉:“小李我告诉你,现在的王建腾在监狱里边,王氏集团也易主了,这一切都是王君的手笔。”
回想起自己听到这句话时候的感觉,李举国犹自不寒而栗。
王氏集团易主,王建腾进了监狱,而这一切竟然都是那个王君的手笔——老天,如果不是郭老哥跟他说这样的消息,他绝对会以为是有人开玩笑。
怎么可能?
身为创一代的李举国,很清楚一个企业的缔造者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企业的,那简直要比自己的儿女都要亲。
若是有人打他李举国旗下企业的心思,他就算是死也要跟对方拼到底,绝对不会将自己的实业拱手相让。而当初王建腾的集团实力更甚他许多,个人实力更是超越他李举国几个层级,这样一个人物,竟然会被王君搞的集团易主。
李举国知道郭老哥的话绝对都是真的,再说了,没人会在这样的事情上骗人。在和郭老哥打过电话之后,李举国又用手机上网查询了好半天。
虽然网上的信息语焉不详,可有一点值得肯定的是,所有的矛头确实都指向了王君。最值得肯定的一点就是,现在的王氏集团董事长,确实是王君。
这人,到底是谁?
大致弄清楚了王君的实力之后,李举国立马明白了刘副行长乃至于陈行长为什么会称呼王君为“王先生”了。也是,人家王君这个层级的实力人物,确实是当得其他人称呼一声先生的。
只是李举国感觉到,刘副行长或者是陈行长对王君的态度,好像还不只是因为那个王氏集团,似乎还有其他的什么事。
因为他感觉到刘副行长提起王君的时候,无形中有种畏惧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很明显,可李举国此人一向观察入微,所以才能察觉的到。
刘副行长干嘛要畏惧王君?
就算王君是王氏集团董事长,就算此人很有实力,可刘副行长又不是他王君的下属,甚至那个陈行长抡起人脉实力来不一定比王君差,为什么会畏惧他呢?
真是奇怪!
这一连串的好奇心思,在李举国心中不断发酵,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此刻的王君已经成为了他心中天字一号的研究对象。
“王君大哥!”
忽然女儿的一声亲昵称呼,将李举国从思绪中抽离了出来。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时,他发现王君从一辆车上走了下来,而女儿飞快的扑了过去,挽住了对方的手臂。
远远的看着王君,忽然间李举国有种错觉。
前几天他也见过这个女儿的救命恩人,当时他没觉得怎么着。可在知道了这位竟然就是王氏集团现在的掌舵者,并且被郭老哥都极为推崇之后,李举国心中便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就好比他原本以为自己手中的碗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瓷碗,可某一次掉地上之后碗不碎,这才发现这只碗根本就不是瓷碗,竟然是银碗甚至是金碗之后的那种心理落差。
简直都要比得上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