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冬日的夜晚,不复白日的喧闹,加之发生过刺杀皇帝事件不久,街上很是冷清、寂寥。
此时一条狭窄的街道上,一辆简陋的马车孤零零的驶了过来。
“大哥,还有多久,我们到底要去哪里?”马车上,柳沁问着坐在对面的刘睿。
“贤弟勿急,马上就到了。”刘睿掀开车帘看了看,有些歉意的回头说道:“是我皇兄想见贤弟。”
“啊?大皇子殿下要见我啊。”怪不得搞得这么神mì
,除了江离其他人都不让带,而且看样子不是去大皇子府,好似往北城的方向绕了一圈。
果然不久,马儿打个响鼻,马车辚辚的停了下来。
到了。
柳沁跳下马车,发xiàn
已处在一个看起来很简陋的院子里,正对院门的方向有几间不起眼的木屋,刘睿带着他俩往其中一间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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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至门口,从屋檐的阴影处闪出一人来,抱抱拳,“殿下。”同时伸手拦在柳沁和江离身前,“主子吩咐过,除了肖公子其他人不得入内。”
江离眉头一挑,似有不悦,柳沁忙拉拉他的袖子,低声劝道:“阿离哥哥,你留在这儿吧,有大哥陪着,我没事。”
江离看了看刘睿,终于点点头,侧身站在一旁,目送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门的背后。
这是一间普通的外厅,上首和下边各有几张高几和椅子,没有人。刘睿推开上首侧边的一道门,继xù
往里边走去。
柳沁跟上去,才发xiàn
内里另有乾坤,出了那道门,后面竟然是个挺大的园子,清冷的月光映照下,两人曲里拐弯的走了半天,终于走到一间竹林掩映的竹竂里。
真是好景致,眼前竹枝摇曳,耳边涛声阵阵,若是白天,坐在此处,喝喝茶,看看风景,定要叹是神仙般的日子,可是大晚上的,却显得有些阴森。
屋中透出昏黄的灯光,有点鬼狐传说中的诡异。
柳沁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幸好此时刘睿已推开竹门,喊了一声,“皇兄。”
“进来吧。”低低的带点磁性的男声,很好听。
柳沁跟着走进去,心里一阵腹诽,这刘晟也太谨慎了吧,见个面搞得象特务接头似的,大晚上选这么个地方,也不怕被女鬼缠上。
“属下见过殿下。”一边暗自嘀咕,一边拱手见礼,同时有些好奇的抬眼望过去。
竹竂里很简洁,很雅致,大书桌后坐着的刘晟放下手中的书册,口中说道“免礼”,眼光亦望了过来。
两人的眼光在空中相碰,没有产生激烈的火花,就那么平静的互相对视。
大皇子和大哥长得真像啊,这是柳沁的第一反应,可是气质却截然不同,刘睿是阳光的,带着太阳的暖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可刘晟却是冷峻的,就象这冬日晚上的冷月,让人望而却步。
而且跟他对视非常有压力,他的眼光虽然没有恶意,其中审视、猜度的意味颇浓,如同一把解剖的刀子,将对面的人肢解得体无完肤。
对刘晟来说,这个早闻其名未见其人的肖遥肖公子,却是让他有些惊诧,因为面前这人,真的太年轻了,看那有些稚嫩的面庞,他有些不敢相信这就是睿弟口中那个侃侃而谈、足智多谋之人。
他盯着柳沁的眼睛望了很久,那双眼睛又清澈又明亮,在他眼光的压迫下,也不见丝毫的退缩闪躲,因为这双眼睛,他又有点相信面前的人不是普通人物。
两人的对视以柳沁败退告终,实在是太有压力了。
“坐。”刘晟指指下首。
“谢殿下。”柳沁毫不客气的在刘睿的旁边坐下,心中舒了口气。
“肖遥,你既与阿睿结拜,那么也算是我的兄弟,以后在我的面前不用拘礼。”许是看在刘睿的面子上,刘晟语气很亲和,并未以“本皇子”自称。
“属下不敢。”刘晟礼贤下士代表着他的风度,柳沁可不敢造次,要知dào
面前这位,可是她眼中将来的皇帝呢。
“皇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刘睿担心自家皇兄身上的气势太盛,会让柳沁不自在,又回头安慰柳沁,“贤弟不用紧张,我皇兄虽然严厉了点,人却很好。”
刘晟忍不住朝刘睿翻了个白眼,我好不好要你说,这么快就向着别人,心中可还有皇兄否?
却还是说起正事,“我奉旨去凉州一事,睿弟跟你说了吧。”
“大哥已说了,属下在此要恭贺殿下得偿所愿。”
“嗯,这次确是意wài
之喜,对了,安国公世子是谁的人?”
“他是殿下的人。”本来这事柳沁早要告sù
刘睿的,只是最近两人一直未见面,派人传信又觉不安全,所以一直还未来得及说。
“嗯?”刘晟大为诧异,继而大喜,他本是随意一问,朝堂上庄太傅提议林东阳,他就把林东阳归到了父皇的旗下,没想到竟是自己的人。
安国公世子是自己的人,那么意味着安国公府都站在了自己这边,如果说以前他在朝堂上发展了一些势力,但那些势力跟金家与曹家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可有了安国公府,不说占了三分之一的江山,却也算是正式在朝堂上有了一席之地。
这对他来说,是一个有可能改变局势的好消息。
“不知你是怎么说服安国公那只老狐狸的?”
“动之以情,晓之以利。属下并未费多少口舌,国公爷知dào
跟着殿下是最好的选择。”
“好,好,哈哈,你做得很好,虽然有些风险,可这样的风险值得去赌一赌。”刘晟果然犀利,一眼就看出柳沁此举是冒着莫大的风险,虽然他语气中带着夸赞,可柳沁心里还是小小的汗了一把。
“属下以后会尽量谨慎些。”
“嗯,我说过将朝堂之事都交给你和阿睿,就由你们自己处置,你按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
“谢殿下的信任。”
“那庄太傅呢,你不会告sù
我你将庄太傅也拿下了吧?”
“这倒没有,庄太傅有位学生,就是侍御史知杂事周汝南,周大人以前未中举时,曾是属下的老师。”
“怪不得,怪不得好几次都是周汝南出面。”
刘晟看着柳沁,此时他的眼光里是毫不遮掩的欣赏,“肖遥,你让我很意wài。”(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