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离哥哥……”

坐在江离的怀里,柳沁有些错愕,回头心虚的往门口看去,大白天的两人搂搂抱抱,而且在不知情的人眼中还是两个大男人,够伤风败俗的。

“长兴在外面守着。”江离好笑的摸摸她的脸,外面虽然已是寒风凛冽,屋内却温暖如春,映着如花娇顔,引人暇思。

“爹爹来信了。”

柳沁将朱芷茹带来的消息原原本本告知江离,“你说,小五会不会就是那皇甫将军家的后人呢?这些年一直没有师傅和小五的音讯,我真怕……”

“胡思乱想些什么,师傅武功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妹妹说的倒也有可能,要不派人去查探查探,也好放心。”

“嗯,我已让兰可传信过去了。”

两人没有再说话,就那样依偎着静静的搂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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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柳沁是真心希望师傅和小五安好归来,她还记得那一年他们走时风中遥遥传来的小五的喊声“我一定会回来,等我,等我”,她也记得互相的承诺,风筝放飞远去,牵引的丝线仍在手中,她真心盼望有一天,他沿着归来的路,安然无恙的回到她的身边。

如果说她对江离的是爱,那么对小五的感情,就介于友情与爱情之间,或者说怜惜同情之外引发的一种近乎母性的爱吧。

而江离心情很复杂,他当然希望师傅安康,也希望有一天能再见到,可想到那个想抢自己媳妇的臭小子,心中就有些忿忿不平,巴不得那坏家伙再也不要回来,至少不要回到他的面前碍眼……

时光过得很快,转眼又是一年将尽,这是他们来到帝都后的第一个新年,依着规矩,在年前,走亲访友,四处拜访,拉近彼此的关系。

老师那儿不用说,五皇子府、六皇子府去过后,也去了趟安国公府,带着柳老爷的亲笔信以子侄礼上门,得到了安国公的亲自接见,第一次自然不会聊什么具体的事,只是在安国公面前混个脸熟而已。

北方的冬天,多数是大雪纷飞的天气,寒风刺骨,大家基本窝在家中,街上都变得冷寂了许多,但除夕这一天,在帝都却是全年最热闹的一天。

因为从汉国先祖立下的规矩,除夕这天,皇帝祭完天地祖宗之后,会巡街,就是皇帝的圣驾会绕城中主要街道一圈。

这巡街既有与民同乐的意思,也是皇帝接受百姓跪拜,彰显其高高在上只能仰视的一种姿态。

前有御前侍卫鸣锣开道,后有各皇子和朝中大臣尾随,旁边御林军步履整齐,簇拥着中间一顶金碧辉煌的黄色銮轿,徐徐从长街上踏过。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路行过,两旁的百姓纷纷跪拜在地,山呼“万岁”,那阵仗,那种威武和气势,没有亲眼所见的人根本无法想象。

今年除夕这天,天青气朗,暖暖的日头悬挂半空,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提前洒扫过的街道干干净净,许多人围在主街的两边,静静等待着圣驾的亲临。

延庆街,是圣驾的必经之地。

柳沁和江离一行此时就等在延庆街的街边,亲身体会这种别处不可能有的盛况。

“圣驾不知现在到了何处?”

“快了,快了,应该已过了天街,上了汉桥。”旁边一位抚着颌下几缕长须的年长者看了看天色,笃定的说道。

圣驾出巡是按着时辰点的,老者这么一说,旁边的人都点头。

“哇,可以看到皇帝陛下耶。”秋荇特别兴奋,搓着手,挤在了一行人的前头,不住的往来处看去。

“你高兴个什么劲,皇帝陛下坐在銮驾里,你跪这儿,隔着那么远,能看清什么?”柳沁白了秋荇一眼,故yì

打击她,其实她自己也很兴奋,这样的盛况可是前世今生第一回见啊,能不激动么。

“嘿嘿,哪怕看上一眼也值啊,等回到咱村里,跟叔婶们一说,保准羡慕死他们。”

秋荇的傻笑又换来方诺的一记斜眼,慢悠悠的接了一句,“对,再说一回刘姥姥进大观园,保准他们更羡慕。”

“呵呵呵……”后面是一阵压低的笑声,所有人包括长兴长盛他们都知dào

这个典故,自然听出了其中取笑的意味。

“哟,外甥子这么乖,又叫我姥姥了。”

这便宜占得,方诺的脸直抽搐,差点要当场翻脸。秋荇也知自己说过了,吐吐舌头,躲到了柳沁的身后。

“行了,别闹了。”

还是江离的话最管用,低沉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一出,四周立马静了下来。

远远的,一阵极有气势和韵律的锣鼓声传来,“咚、咚、咚……”连敲了十八下,然后是举着幡旗的兵士,然后是执着长戟的兵士,然后是骑着高头大马的护卫将军,再然后华丽的銮轿被三十二个壮汉抬着缓缓的行了过来。

銮轿两侧,大皇子、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分别在左右伴驾,后面是各位王公大臣,长长的队伍拖了老远。

随着銮驾的临近,两边街上的百姓纷纷拜倒在地,就象事先排练过一般,整齐划一,柳沁一行也随着身边的人一起跪了下去。

因为街道足够宽,銮轿周围又飘荡着薄纱,确实如柳沁所说,根本看不清皇帝的长相,只隐隐见有一道庄严挺直的身影坐在銮轿之中,头戴的旒冕上的玉珠随着轿身的前进微微的晃动。

虽然看不清,可单单这一道身影,却也透着种压迫性,让人不敢抬头,不敢仰视,不敢有丝毫的不恭敬之意。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许多的声音汇聚在一起,汇聚成一道洪流,而这道洪流又托举得中间那端坐的身影更高高在上,更可望而不可及。

“平身。”皇帝陛下的声音不怒自威,哪怕只是两个字,可那种高位者的气势,竟将场中的声音全部压了下去,一时全场静音。而两旁的人也没人因皇帝说了句“平身”真的站起身,他们要一直跪到皇帝的銮驾远去,这是规矩。

然而,就是在这一刻。

突然的,变故陡生。

距离銮轿最近的左右两侧,突然飞跃而起十几道身影,同时向中间那道明黄的身影扑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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