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饮宴,自然有些调节气氛的,歌舞之外,吟诗唱赋亦不会少,如今大家按着要求以菊为题各作诗词一首,轮了一圈,正好轮到柳沁了。
柳沁也懒得想,略一思索,随口念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在老师的教导下她也熟读了古诗,知dào
这首前世脍炙人口的作品并未收录在内,正好拿来搪塞一下。
席中静了一下,突然响起一声喝彩声,“好,好一个此花开尽更无花。”
正是刘璟。刘璟一拍掌,大家都应合着,甚至有人摇头晃脑的重念一遍,好似回味无穷。
连刘睿看她的眼神都那么赏识,“贤弟这首当为最佳之作。”
这是任人不唯亲啊。
汗!柳沁在心里狂吐舌头,早知这样自己胡诌几句,免得太出风头〖*中文网
M.35zww.,不好,不好,君不见对面史晓晨和杨鑫的眼神,啧啧,那杀人的小眼神,让人想忽视都不行呀。
“既然大家无异议,那肖公子这首就评为第一。”只听刘璟又笑道:“本皇子刚刚说过,获第一者有赏,本皇子说话自然算数,肖公子。”
被刘璟点名,柳沁只好站起谦虚道:“小民愚钝,在各位高才面前班门弄斧,不惹笑话就好了,哪敢向殿下讨赏。”
“哈哈,肖公子何必谦虚,不知肖公子可有定亲?”
突然从赏赐转到亲事上,让柳沁一怔,怎么回事?这位皇子有窥人隐私的癖好不成?虽然心中腹诽,可面上仍是老老实实回道:“家中有位表妹,虽未下定,但父母已有意成全。”
这是事实,说完低头下意识的朝侧边一直隐形人般的江离望上一眼,正碰上他幽幽的眼如深潭一般,将自己拽入,让自己沉陷。
一丝笑意悄悄爬上江离的唇角。
而另一边的方诺嘴角也翘了翘,似乎也在笑,但看起来却有那么丝无奈,苦涩,悄悄举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清酒似火般灼烧,从胃一直到心脏。
“噢?本皇子原还想做个保媒的,今日这么多贵女,说不定有看上眼的,哈哈,原还想成人之美,但肖公子既已有心上人,那本皇子也不好勉强,只是赏什么好呢?金银之物太俗,这样,本皇子给你一个承诺,只要是在本皇子能力范围之内,本皇子可答yīng
你一事。”
“哇。”旁边的人一听全都呆了,这……这赏赐得也太过了吧,不过一首诗而已,就得一承诺,要知dào
那可是皇子的承诺,虽然比皇帝的差了点,可也很了不得不是,说不定荣华富贵、前程似锦都有了。
要知dào
今天来的这些,不是世家之子就是官宦之后,都有些背景,没地位没背景的也来不了啊,可他们仍然围在刘璟身边,为什么,一当然因为他是皇子,二更因他是有背景有后台的皇子,有贵妃和曹家,他可是有望问鼎龙椅的人物。
这样一位被大家看好前途无限的皇子的承诺,可想而知有多大的份量。
刘璟这句话一出,连刘睿和刘旻都有些奇怪的望向他,他们可深知,自家的这位老五可不是善角,今日怎么会留下那么大个把柄?
林绥还好,他性格直爽,没那么多弯弯绕,直接举起酒杯为柳沁祝hè,他的兄长林纾却是眼神闪了闪,带着丝深意的看了过来。
柳沁倒很镇定,她心中很清楚,刘璟的这份赏赐根本不是因为一首诗,而是自己帮他除了方家的报酬。
真小气!她反而在心中嘀咕了一下,什么金银是俗物,是舍不得罢了,从自己这儿捞了那么多,赏太差了拿不出手,太珍贵的又舍不得,如今一句空话,什么都不用掏,却面子里子全让他占了。
一个承诺?说得好听,又不是皇帝,皇帝一言九鼎的还有食言的,何况个皇子,管个屁用,再说自己能提无理的要求么?
心中虽不爽,面上却仍是感恩戴德,诚惶诚恐,“多谢殿下,只是小民何德何能,让殿下如此厚爱,实在……不敢当啊。”
“哈哈,本皇子言出必践,如何能反悔?就这么定了。”刘璟大手一挥,很有种指点江山的气势。
诗歌唱和自然不会光男子这边,因为这次的聚会还附带着相亲的作用,所以男子的诗作被传进轩内,姑娘们一样有诗作一篇篇的拿出被品评,获得好评的作品也有赏赐,不过赏赐的都是首饰之类。
柳沁原以为还有才艺表演之类,书上不都这么写么?兴致勃勃的等了半天,才发xiàn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那些富贵千金根本不可能当众如戏子般表演,对她们来说,那可是有辱身份的事。
所以自始至终,她也没见到什么绝色美人、曼妙佳人,实在是一大憾事。
连人都没看到,不知这些贵介公子如何选妻?想来还是门当户对那套了。
离菊花宴又过去了好些日子,朝堂上下一片平静,三皇子被禁足,护国公和他的一帮人很低调,威远侯虽然张扬了两回,可人家不接茬,他一个人也闹不起来,所以最终都相安无事。
但平静只是暂时的,越是平静说不定酝酿的越大,柳沁不怕闹大,就怕动静太小,既然他们不动,那自己这边也趁机休息休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些事虽然能运筹帷幄,但细节却无法把握,所以也不用想得太多太细,走一步看一步,针对对方所为再定下一步的详细计划。
抱着这样想法的柳沁过得很是轻松,睡睡觉,晒晒太阳,偶尔去逛逛街,吃吃美食,再时不时与江离秀秀恩爱,活得不要太舒服。
“公子,公子,谷中来人了。”
走了个翠羽,来了个秋荇,虽然没有翠羽那么冒失,但那股风风火火的劲一点不差似。
“谷中来人?”柳沁一愣,逍遥谷之人多半被雷虎带了过来,留守的全是弱小者,平时又有飞鸽传书,怎么会有人来?
“是芷茹姐。”
是她?朱芷茹,那个被毁了容的女子,柳沁真想不到来的是她,匆匆站起,往外面走去。
前厅内,站着位身姿挺直的女子,一身黑衣,头戴帷帽,薄纱遮住面容,也遮住了那无法消去的狞狰伤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