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妹!”大汉和猿猱洞的老者齐齐惊呼。
柳沉形的手腕中了神秘修士的一掌,就如同被一把利刃闪电般削过,柳沉形握着匕首的断掌尚还飞在半空中,神秘修士的另一掌也到了。
这一掌穿透薄薄的车厢底板后,直取柳沉形的心口,刚刚见识了神秘修士一掌之威,若是柳沉形的心口再中这一掌,哪还有命可活?
大汉和袁飞渡两人的脸庞因为愤怒扭曲得如同一张揉起来的废纸,可无论他们如何催动功法,就是慢上一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柳沉形的心口中了一掌后,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倒飞了出去。
神秘修士整个身体从车厢底部钻了出来,他出了两掌,解决了对方一人,但也因此将整个后背都露给了两名敌人。
“拿命来!”
大汉的铁棍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狠狠地砸在了神秘修士的后背,袁飞渡两只如同铁锤般的拳头也随之跟上,狠狠地砸在了神秘修士的头顶。
此时的场景如同造房子的两个匠人正在打桩,大汉和老者是匠人,而神秘修士则是可怜的桩!
一铁棍,两拳头,两名修士所修的功法本身也与力量有关,只听得一声咔擦,车厢里神秘修士的身体顿时矮了一大截,他的双脚如踏入沼泽里一般深深地陷入地底,直至没过膝盖。
咳咳!
神秘修士咳嗽了两声,抬起右手拭了拭嘴角,洁白的衣袖上便添了一抹嫣红。
两只拳头,一根铁棍既砸在了他身上,又没有砸在他身上,它们离真正碰到他的身体尚还有一指的距离,那一指距离,便是神秘修士用自身念力构成的屏障。
可念师的屏障也并非万能的,它能挡得住武器直接接触身体,却无法阻挡对方武器上传来的强大力量!
神秘修士看起来二十四五的年纪,受伤后整张脸都有些萎靡不振,他低喝一声,重新调动身体之中的念力,头顶上的拳头和后背的铁棍顿时被弹飞了出去,趁着这个短暂的空隙,他得意喘息片刻。
“你今日必死!”
大汉不再管飞出去的铁棍,他抬起泛着濛濛黄光的右脚,右脚一离开地面,气势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脚还是原来的脚,包裹在脚上的黄光却迎风而长,在真实的脚掌之外,又勾勒出了一个足足有两人高的巨大脚掌的轮廓,看起来犹如在赤脚外又套上了一个无比夸张的黄色铠甲。
大汉抬起脚,是为了踩下去。
踏丘心法,便是一座山丘也能踏平,何况一个小小的人?
大汉的巨脚朝着神秘修士的头顶踏了下去,对于这样的一只巨脚而言,神秘修士的身体不过是一颗小小的石子。
年轻修士的双眼之中闪过一丝决然,他双腿陷在大地之中无法闪躲,便只能全力抵挡,他抬起胳膊以食指指天,浑身念力都顺着胳膊聚集在了那根白玉般的食指上。
面对这样的一只巨脚,他准备了一根“针”,他手指上凝聚着的无比饱满而又无比纤细的念力便是“针”,一只赤脚或许不会在意路上的一颗石子,但肯定会在意路中央竖着的一根针,他便是要以这根针破这一脚。
年轻修士无论是反应速度还是应对思路都无比正确,但是他却忘了,场中他的敌人除了大汉外,还有一名来自猿猱洞的老者。
就在他将全身念力都凝在手指上时,袁飞渡的拳头冷不丁地从侧面横扫而来,不偏不倚正扫在年轻修士举起的那只右手上。
咔擦!
清脆的骨折之声传来,年轻修士的右手像被大火炙烤过后的铁剑,顿时软绵绵地垂了下来,但他却顾不上体验骨折的痛苦,因为那只脚来了,而他为脚准备的“针”却提前折断。
庞大的气息从天而降,黄濛濛的巨脚即将像踩死一只蚂蚁般将他碾死,但他的脸上除了因为疼痛而产生的一层细密的汗珠外,并没有丝毫绝望之色。
他是念师,是同境界无敌的念师,虽然大汉乃是空达后期,但他出身名门,就算是对方比自己高一层小境界也无伤大雅。
他抬起头一动不动地盯着即将临身的巨脚,随着他眼睛的注视,方才消散的“针”又凭空出现在他的头顶,念力可御万物,念力本就可以脱离身体而存在,他方才之所以举起手,不过是为了确定一个比较合适的位置,此时即便手骨折了,却依旧能凭借方才的记忆很快将“针”再次凝聚成形。
他盯着头顶某个位置看得很专注,看得越专注,那根“针”便会越为凝练……
脚终于踏了下来,针也终于扎了进去,青年修士的脸色却骤然变得苍白,他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忽略了另一个事实。
若大汉存了必杀的决心,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右脚是不是会废掉,就算被“针”扎透了也要狠狠地将这一脚踩下,那自己处境岂不是无比危险?
青年修士的眼神开始有些慌乱,他是门内不世出的天才,但打斗的经验实在太少,对人心的把握更加粗浅,如今犯了这般失误,今日难不成会死在这三个不入流的散修手中?
若是早点想明白了其中关键,明明可以用其他方式来应对这一脚啊……但后悔也无济于事,他胆战心惊地看着头顶的巨脚,看着自己用念力凝成的针狠狠地扎入其中……他还抱有最后的希望,他希望这个大汉是个贪生怕死之辈,他希望这三人之间的情谊并没有多深,大汉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而断送了自己往后的修炼生涯……
可是,那只巨脚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依然义无反顾地踏了下来,青年修士瞳孔猛地一缩,将用来凝聚“针”的念力收回,又迅速地在头顶布下了一个念力屏障。
他知道自己的念力屏障已经无济于事,却又不甘心就此认命!
大汉的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青年修士感觉自己的脑袋如同磕在了一块崖壁上,有一种震荡的疼痛感。
我要死了么?
不,不会死,还能感觉到疼痛说明自己还不会死,青年修士欣喜地想道,大汉的踏丘式看起来气势汹汹,实则力量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大。
接着,他突觉脑袋一轻,随即,便看到大汉一边吐血一边倒飞了出去,而在大汉的胸口前,有一个看起来无比瘦弱的老农,老农的一边肩膀,轻轻地靠在了大汉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