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仪和她的五名侍女披散着头发站在场中,一截截黑色的发簪落在灰白色的石板上看起来格外显眼。
“哼!无知!”即便此时仪容不整,但沈如仪脸上的傲气丝毫没有减弱多少,“这天下哪有可以储存真元的器物?”
“妖女,你还想骗我不成?”李金发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若不是沈如仪将真元储存在发簪之中,为何自己将发簪毁了后,沈如仪的攻击也同样消失了?
“其实我早就看出你们发簪有问题,你堂堂魔宗三大护法之一,竟然与自家侍女用同一款式的发簪,更遑论你从出现到现在,一直频繁地抚摸发簪。”
沈如仪摇了摇头,有些悲悯地看着李金发,“若我魔宗真有可以储存真元的器物,早已扫荡內界,哪还有你们这群鹰犬的容身之地?”
李金发心头一凛,瞬间便明白了沈如仪言语之中的意思,若是真元可以储存使用,那么魔宗只需随身带着几根发簪,便能真元源源不竭,往小了说能以一当百,往大了说內界各派又有谁能抵挡魔宗?
可是,若那几根发簪不是用于储存真元,又有怎样的功用?
“哼!”李金发冷哼一声,“妖女,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诓我,你能骗人,但你的五名侍女可骗不了人,她们下意识地将你拱卫在中间,不正说明此时的你力量尽失?”
“力量尽失?那可未必,”沈如仪低声一笑,这一笑,却笑得李金发遍体深寒,他感觉到了一股无比强烈的危险感。
李金发下意识伸出手,从身后随意地抓过一名修士抵挡在身前,而与此同时,只听见连续噗噗噗的几声,被抓过来的那名可怜的修士,身上顿时多出了七八个血洞,每一个血洞都有指头粗细,也不知道是被何物所洞穿。
李金发吓得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太险了,这妖女竟然还隐藏着力量?李金发死死地躲在手中的尸体后面,连头都不敢冒一下。
“李真人,是发簪!”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一脸颓丧样的明源坐在一旁却清楚地看到方才那一刻发生的事情,原本摔在地上被毁断的发簪突然朝着李金发激射而去,若非李金发反应不慢,恐怕此时变成一具尸体的便是他自己了。
“发簪?”李金发眉头微皱,脸上的表情随后如同云开见月般舒展开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那发簪根本就不是器物,那五根发簪,本就是真元所化!妙!妙啊!本就是真元,自然能反哺你们,而本就是真元,所以能不需要真元便能激发出来,如同暗器般伤人于无形……这样的东西跟夺元阵简直就是绝配!妙啊!”
揭开谜底的李金发像得到玩具的幼童,开心得手舞足蹈,可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般,脸色大变,“这世上有哪位高人竟有真元化物的本事?恐怕即便是我派的明沧师弟也做不到吧……一定是上古遗物,没错,一定如此!可从上古流传到现在,这根发簪都未消散,制作发簪的前辈高人恐怕都是仙人般的存在……”
李金发越想,心头便越是火热,今日虽然遇伏,却不仅见到了失传的阵法,珍贵的黑沉木,甚至还看到了闻所未闻,以真元拟就的发簪……这番境遇,便是在自己的师兄面前也能吹嘘一番……他随手丢开了手中的尸体,地面上已经没有任何发簪的残余,他坚信此时的沈如仪已经手段尽出到达了极限,再也没有其他杀手锏可以威胁到他的生命。
“妖女,你还有什么手段快使出来吧!”
沈如仪看着李金发沉默不语,她也没有想到问心门的念师这么难对付,今日所作的一切谋划,竟然都折在了李金发的手中。
李金发见沈如仪沉默,心中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推断,“诸位,这妖女已经没有其他手段了,此时正是她最为虚弱的时候,也是击杀的最佳时候!上啊!”
李金发大声呼唤,场中却诡异得无一人动手,众人还未从被沈如仪支配的恐惧中清醒过来,虽然见到此时的沈如仪样子有些狼狈,却仍然不敢轻举妄动。
“上啊!还等什么!快上啊!”李金发鼓动道,但周围的修士皆唯唯诺诺,无人敢对沈如仪出手。
李金发气得咬牙切齿,该上的时候不上,不该出手的时候却随意出手,他只恨自己此时的念力挥霍一空,而自身的武技又全部依赖念力,否则定要持刀挥剑上前拼杀一番。
“这妖女此时无法施展任何力量,杀了他,为死去的各派道友报仇!”李金发换了一个思路继续煽动,但效果似乎并不明确。
“我来杀!”
明源简单地调息完毕后,缓缓地从袖口中抽出青藤剑,一剑朝着沈如仪刺去。他相信李金发的判断,而更重要的是,此时需要有人带头出手。
真元枯竭的明源剑法依旧无比老辣,这一剑明明看似随意一刺,却生生于不可能之中,觅得意五名侍女的的一处防守漏洞,直刺沈如仪腰肋部。
五名侍女大惊失色,而沈如仪却只是抱着断梅琴,站在原地稍稍转了下身子,李金发的剑便不偏不倚地刺到了断梅琴上。明源剑法未用老,见沈如仪可以挡住这一击,立刻变招,青藤剑横斜一扫,沈如仪的手中的断梅琴变招也快,顺着明源剑扫的方向往上一挡。
明源心中暗赞,在没有真元的情况下,一把笨重的古琴都能用得如此出神入化,没想到这妖女的武技也如此高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