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收归外界?”听完明源所说的话,付月惊讶道。

不止是付月,看台上坐着的看热闹的人群都自然而然地骚动了起来,外界相当于一个小世界,跟內界以四个空间入口相连,一直以来,内外界之间多有沟通,內界也有很多修士本就来自外界,而也时常有內界的修士前往外界修炼。

可即便如此,外界仍然是被以四个王国为主的凡人统治,若是将外界纳入內界的管辖之中,岂不是意味着外界的凡人们都将被修士所奴役?

“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对面的看台上已经有人大声喊了起来,大声呼喊的人似乎也来自外界。

“我也不同意,内外界井水不犯河水,外界乃是我们的家乡,我绝不同意內界修士侵犯家乡!”

又有几名修士大声声援道,每年由外界进入內界的修士数量其实不多,但多年来的积累,內界许多修士往上数个几辈,说不定就是外界出身。

对于看台上人们的抗议,平台上的众修士们置若罔闻。

明源看着面前的五十名议员道,“今日我所说的所有议题,都并非的方某人擅自决定的,而是经过元宗宗主和长老会同意。将外界收归內界,议事长老们自然经过一定的考量,今日我乃是议会主持者,不便多说,便由问心门李金发长老为诸位解释一下吧。”

说完后,明源朝平台附近问心门修士所在的地方看去,问心门来此观礼的修士以一姓李修士为首,正是问心门的外事长老李金发。

李金发对着明源微微颔首,站起来环顾四周后朗声道,“我知今日到场的许多修士都是外界出身,甚至台上五十名议员所代表的门派,也不乏由外界修士创建的门派,不过,让外界由內界直接管辖,乃是元宗议事长老们深思熟虑的结果,是对外界有益的大好事。”

“內界修士进驻外界,可开化民智,有利于外界修仙界的发展,让外界有资质的低阶修士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上等功法,能更加便利地加入各大门派。”

“除此之外,外界的优秀的矿脉资源,也能更加充分地利用起来,这将造福整个修仙界。外界众生,被愚蠢的凡人王国统治,又怎比得上被元宗统治?……”

李金发侃侃而谈,将內界统治外界的好处娓娓道来,仿佛等待在众人前方的乃是一片无垠的光明前景。

“一派胡言,被元宗统治不就是被七大门派统治?外界一片世外桃源之地,免不了被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门派瓜分殆尽!”看台上响起了一阵不合时宜的呼声,一名修士愤怒地站起身,因为情绪激动双脸气得通红。

“多年以来,元宗在外界广派麒麟阁教员干事,说是开启民智,其实只是为元宗寻找有资质的修士吸纳为己用,此举对外界无益,对众生无益,仅对你们这些门派有益,你们这是在吸外界的血,让外界永远无法强大,永远是一片化外之地。如今你们更要彻底将外界据为己有,便是想彻底奴役外界……”

那名修士话还未说完,通红的脸色蓦地变得铁青,他额头上青筋暴露,努力地张开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觉得嘴中有甜软的一物堵住了喉咙,修士咕咚一声将那物吞入腹内,却总觉得嘴里少了什么。

舌头!方才吞下去的正是自己的舌头!他的舌头莫名其妙地齐根而断……

“啊——啊——啊——”修士徒然地惊叫着,鲜血止不住地从他的嘴角溢出,他拼命地捂住嘴巴,无法相信自己已经没有了舌头,又惊又惧之下,这名修士竟然双眼一翻,就此晕死了过去。

整个会场之内变得有些安静,凑热闹的凡人从未见此诡异情形而讶然,观礼的修士知道那人的舌头因何而断而变得沉默。

能隔空切断他人口腔内舌头的力量唯有念力,能将念力修炼得如此出神入化的唯有达到如臂境的念师!问心门带队的那名长老不是定域境的修士,而是一名如臂境的念师!

李金发冷哼地一声,再一次环顾了一下会场的四周看台,“我方才的话并非是说给你们听的,所以你们也没有资格插嘴!”

一句话,便让看台上的观众们噤若寒蝉。

他又将目光移到到了议员们所端坐着的平台上,“诸位所代表的都是內界的名门大派,所思所想便更应脱离凡俗浅见,当有深谋远虑之心,名门正派之风,李某人言尽于此,各位议员仔细思量吧。”

见李金发已经解释完毕,明源适时地站出来道,“诸位议员若无法做决定,可与派中长辈商讨,半柱香后出筹!”

交代完毕后,明源老神在在地闭上眼睛养神,而五十名议员之中,除了早已心中有数的门派,一部分门派的议员立刻在周围的人群中搜寻自家门派的长辈,以传音的方式秘密地交谈意见。

付月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卫蝉和白玉京两人身上,这两人性格迥异,此时的行为却出奇的一致,跟其他嘴唇微微蠕动一看就是在传音的议员不同,他们竟也学那明源,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这倒也没什么稀奇,此二人一个药门,一个游鱼帮,都是些小门小派,说不定今日根本就没有师门长辈到场,也就只能乖乖坐着装一会儿深沉。

半柱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又到了出筹时间,这个议题本身就提前审过,七大门派的议员自然都选择了黑色木架,而与七大门派交好的数个门派也追随他们。除此之外,另外一些不知名的门派不知是不是迫于李金发方才断人舌头的淫威,也大多选择了同意。

只有寥寥三四只竹筹插在红色木架上,其中就有卫蝉和白玉京这两人竹筹,虽然该议题最终还是通过了,但卫蝉和白玉京的特立独行,也令问心门的李金发微微皱了皱眉头。

“真是笨!”付月对这两个死脑筋暗骂道,“反正结果已经注定了,何不逐大流,非要得罪元宗?”

付月已经明白了,其实所谓议题早已决定好了结果,出筹不过是走走形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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