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踉踉跄跄地往前走着,数十步后,她又转过头,路口已再无沈杰的痕迹。

走吧,逃命去吧,逃走了才好呢,付月在心里默默道。

通红的手掌撑在雪地上,付月靠着一处低矮缓坡坐了下来,在选择与沈杰分开逃命时,她便早已在心里做好不再奔逃的准备。

天色已经微微发白,经过一整夜的奔逃,已经足够她发现很多事情。

比如追杀他们的除了太苍剑修外,还有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混入太苍数月的付月自然知道太苍有多少弟子,更能轻易判断身后的追兵数量定然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想在如此多修士的追杀下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又比如整整一夜,出现的都不过是定域以下的追杀者,那些定域境的老怪物或许就在前来的路上,若是被他们追上,可就彻底没有了活命的希望……

两个人一起逃是绝对不可能逃得掉的,而趁着定域境修士赶到前分开逃命,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而那丝希望取决于其中一人能不能将所有追兵引开!

想着方才沈杰将自己扔出去的举动,付月因为真元不足而冻得有些发青的嘴角扬起来笑了笑,真是个憨货,就这么四五丈的距离没有脚印,就能瞒得过那群大门派的修士?

但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说服了那个混蛋与自己分头逃命,接下来要做事情就很简单了。

坐在铺满雪花的缓坡上,付月朝双手哈了口气,又相互搓了搓,感受到了一丝难得的暖意后,她伸出手,有些艰难地将左脚上穿着的一只缎靴给脱了下来。

这只缎靴看起来也没有特别,与右脚那只靴子一模一样,同样白布纳底,鞋跟墩厚,付月将手伸入靴子底部,在靴子的鞋跟处有一个小巧的暗格,拨开暗格后,付月从中掏出了一个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物体。

付月小心翼翼将油纸拨开,看着面前的这个小巧东西,付月心里颇有几分感慨。

整个內界都想用鉴脉石找到付月,可谁能想得到她自己就拥有一小块鉴脉石呢?

自从来到內界后,付月便将这块得自魔宗的鉴脉石藏在自己的鞋底下!按理说,这样一块对自己不利的石头,她早就应该将其丢弃,可鬼使神差下,她却将其留了下来,并且一直随身带着……

看着这一小块还没有指甲盖大的小石头,付月不由地想起了外界浑浑噩噩的五年,自己与纪菁菁那丫头苦苦寻觅能让石头发光的人,而最后却发现能让石头发光的正是自己,实在是荒唐可笑……

自己曾两次握住了鉴脉石,进入內界这么久,付月也曾有意无意打探到,自己两次握住鉴脉石的时候,整个內界的鉴脉石都在发光!

这说明鉴脉石与鉴脉石之间存在着某种特殊的感应,既然存在了特殊感应,那么若是自己握住鉴脉石,其余拥有鉴脉石的修士能否通过这种感应找到自己呢?

付月很久以前便有这样的猜想,而这种猜想也曾一度让她对鉴脉石畏之如虎,恨不得找个山谷将其掩埋,这辈子都不再碰它!

“唉……想不到我还有用上你的一天,”付月看着面前橙黄色的小石粒自嘲地笑道。

若那个猜想是真的,那么在自己触碰到鉴脉石的那瞬间,定能在內界引起无数修士的感应,也能让后方的修士寻到正确的道路追踪而来……如此一来,沈杰或许就安全了啊……

时间紧迫,付月不再胡思乱想,她伸出右手将鉴脉石用两只手指头捏起,原本平平无奇的一块晶石刹那间绽放出无比浓烈的光芒,橙黄色的光芒在尚且有些灰暗的天地间显得尤其明亮。

“沈杰啊沈杰……你让我穿越到这个鬼地方,虽然你救过我几次,但咱俩顶多算扯平,这一次我救你,你可又算是欠我的了……”

付月眯着眼睛看着手中发光的石头喃喃地说道,手指捏着鉴脉石,犹如捏着一只讨厌的臭虫般令她浑身不舒服,可为了救那个混蛋,付月没有任何松手的意思。

“来得好快啊!”

付月侧着头,看到一道黑影远远地朝自己飞快地走来。她有些庆幸自己与沈杰分开得早,不然这会便已经被他们给追上,凭他俩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今已经没有什么抵抗之力。

那道黑影走到付月跟前,朝着付月拍出了一掌,付月已经懒得躲避了,啪地一声,黑影的那掌拍在付月的右手上,将其手中的鉴脉石拍落在雪地上,橙黄色的光芒瞬间熄灭。

“沈杰!”付月惊讶地喊出了来人,“你不是已经从另一条路走了么?”

短暂惊讶过后,便是无尽的恼怒,“你为什么还回来,你赶紧走!赶紧走啊!王八蛋!老娘现在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还不快走!”想着经过刚才那一阵橙黄色光线的指引,后面的修士马上就要追上来,付月便无法淡定,她坐在坡上,用没有穿靴子的那只脚使劲踹着跟上来的沈杰。

“愣着干嘛?你把我害得还不够惨?老娘现在看到你就烦,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就算是换了一张脸也还是那么讨厌,你为什么还要跟上来,为什么要跟上来……”

付月拼命地踹着沈杰,原本沈杰是有可能逃脱的,可是他选择跟上来,便让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付之一炬,付月很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蠢货,为什么沈杰不论在哪个世界里都是这样一个不听劝告的蠢货!

“我让你滚啊!别站在我面前!滚啊!”付月急得都快哭出来,她讨厌自己决定好的事情被别人无端打断,更讨厌自己一番谋划如此裸地暴露在沈杰面前。

她无力弯曲着膝盖,却终究无法一脚将眼前的混蛋踹飞出森林……

沈杰静静地看着竭嘶底里的付月,他不能说话,也没有说话,只是朝着付月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伸出手掌飞快地在付月的脖颈上砍了一记,付月的声音戛然而止,干脆利落地昏倒在雪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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