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到月至中天才结束,一行人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水南楼。
付月的酒量不行,只好暗运真元,将酒气悉数逼出体外,相比于其他人四人,她倒是清醒许多。
醉了酒的其余四人,将贴身的奴仆都赶了回去,非要勾肩搭背,一路高歌地往各自的府邸而去,唱得也都是些淫词艳曲,让付月一个豪迈的女汉子都听得有些脸红。
在路口与四人告别后,付月独自回到了杏子巷,如今的家冷冷清清,只有她一人,随意地梳洗了一番后,付月倒头就睡。
第二天快到晌午时分,付月听到院子外有人敲门,才摸着有些胀痛的额头醒了过来。有时候耳力好反而是一种负担,例如此时就不得不被人打扰了清梦。
穿戴完毕后,付月起身走到前院开门,门外站了一个付月无论如何都料想不到的人。
“先生!”付月惊讶道。
张岭的年龄不小,五年后看起来更加苍老了许多,“是我,我听白玉轩说,你回来安陵了,所以一大早便赶过来看看。”
“先生快快请进,”付月慌忙地将张岭引入厅内,来不及烧水,只好有些歉意地倒了一杯没有温度的茶。
“听玉轩说,你是被人从魔宗救了回来?”
“是的,其实具体情况学生也不清楚,当时似乎是內界的修士与魔宗遭遇,双方打了起来,学生趁着混乱逃了出来,一直到前些天才走回到安陵。”
“嗯?逃出来的?你到底是自己逃出来了,还是被救出来的?”宋岭目光微微闪动地问道。
付月心里暗暗无奈,撒谎还真不是一个好习惯,一不小心就会露馅,“学生是自己逃出来的。”
确实应该算是逃出来的,只不过是在如何逃出来的这个过程上撒了个小谎,这应该无关紧要吧,付月心里暗暗宽慰着自己。
宋岭上下打量了一下付月,目光尤其在她的四肢上停留良久,看到付月双手上十指上结满的茧子,宋岭心里的疑虑打消了大半,叹了口气道,“这些年吃了不少苦吧,当初你被魔宗掳走,责任在我们两位老师,要是当时去北陵草原时把你一起带上,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先生言重了,这件事情学生从来都没有怪过先生,学生当时无法修炼,连最普通的感应都做不到,先生就算带我一起去草原,也不过是累赘而已。这件事,只能说是魔宗太过猖狂,加上学生运气不好。”
“不管怎么说,能看到你安全地回到安陵,我很高兴。”
付月知道当年在安陵隐学时,相比于张涛,宋岭更不喜欢自己,但此时宋岭流露出的关切却又丝毫无伪。
“多谢先生关怀,”付月起身对宋岭行了一礼。
“不知道你爹是否曾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我爹?没有,”付月有些奇怪,“先生可是认识我爹?”
宋岭有些唏嘘道,“说起来,五十多年前,你爹高铁生与我乃是同窗,他当时可是同届的风云人物,周围数十个县城,就出了他一个有念力天赋的人。”
原来以前高老头总吹嘘说整个安陵县都流传着他的传说是真的,他并没有吹牛。
“隐学期间,你爹痴迷于机关术,整天都捣鼓一些稀奇的玩意,可能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境界迟迟没有提升,后来便从安陵县消失后不知所踪,要不是五年前你失踪我来通知他,我到现在还不会知道高铁生原来是你的爹,就住在安陵县上。”
“我爹给我留下信说出去找我了,先生可知道他去哪了么?”
“我今天来找你正是因为此事。”
“先生,你有我爹的消息?”付月一脸的惊喜,她原先还在发愁应该去哪里找高老头,毕竟高铁生在信里只说自己往东方去了,但东方那么大,又能去哪里寻找到他?
说起高铁生的去向,宋岭倒有些支支吾吾,踌躇了半晌后,才有些歉意地看着付月说道,“付月,你要有所心理准备,我觉得你爹已经凶多吉少了。”
“凶多吉少?什么意思,”宋岭的话让付月如同跳入了一口水井之中,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你说你‘觉得’,那就是说一切都是猜测的对不对,我爹现在一定好好的,哪来的什么凶多吉少,”付月有些失态地抓住了宋岭的衣袖。
高铁生是付月穿越到太渊而来最熟悉,最亲近的人,虽然两人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虽然付月平日里经常跟他顶嘴,甚至连“爹”都不喊,总是老高老高地叫着,但在付月心里,高铁生就是她的最珍贵的亲人,就是她最为挂念的长辈……
宋岭叹了口气,宽慰道,“别急,你听我慢慢说,大概是两年前,我恰好来这里找过他一次,那时候他刚准备出门找你,你爹当时的状态很不好,不仅一双老眼昏花,浑身上下更是找不到一块好肉,整个人消瘦得如同骨架,刚看到他时我吓了一跳,铁生好歹是一名修仙者,只不过才过了三年而已,怎么就变成了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铁生跟我解释说是刚完成了一项研究,耗费了许多心神。”
导元图,一定是因为导元图,老高肯定是为了研究导元图才不注意吃喝和休息,他将自己所有的时间都用在那间地下室里,就为了快速完成研究后出去寻找自己……想到这,付月的鼻子有些发酸。
“当时,你爹别说是出门找你了,就是走几步路都要摇摇欲坠,我好说歹说,让他修养一段时间再出门,但你爹劳累过度,受损的是乃是本源,除非吃了什么仙丹妙药,修养再久也没有用,后来他也没通知我,一个人就偷偷上路了。”
“大概半年前,铁生用飞隼给我带了一封消息,里面也提到了你,你自己看吧,”宋岭声音沉重,他从怀里掏出一张小纸条递给了付月。
付月将纸条展开,里面果然是高老头的笔迹,纸条上仅有两行小字:
“辞别日久,宋兄莫怪,行至应县,油尽灯枯,或将命绝于此,若有一日付月回到安陵,望宋兄多加照拂,并据实以告,铁生拜谢。”
纸条上面的字数不多,意思也很容易理解,高老头说自己已经油尽灯枯了,拜托昔日的同窗照拂自己。
“我不信!”付月失神地喃喃道,“我爹可是万中无一的念师啊,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油尽灯枯?我不信!”真人小姐姐在线服务,帮你找书陪你聊天,请微/信/搜/索热度网文或rdww444等你来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