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蔻将自己的地契等物都交予万花楼后,这才带着怜雪慢慢地走出了大厅。今夜万花楼的花会司徒蔻乃是最大的赢家,两名谢花的大家,都被他收入了囊中。
想到两位美人被一名白发苍苍的老东西给霸占了,甚至有人在司徒蔻刚走,就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付月和纪菁菁对视一眼,皆有绝处逢生之感。
在今夜的花会之中,怜雪对这两名小侍女还不太敢怎样,但是花会结束后,到了夜深人静之时,付月和纪菁菁定然难逃其魔爪,没想到在花会上竟然会有如此戏剧性的转折,怜雪堂堂一魔宗头目,竟然被一名老头给买走了?
不过欣喜只是暂时的,想到在后厅里被强迫服下的不知名碧绿色毒药,付月的心里又蒙上了一丝阴影,那颗被怜雪成为“升灵丹”的丹药到现在为止,还未出现什么不良反应,但在体内无异于虎视眈眈的猛兽,不知何时会开始弑主!
而且,还有一名修为高深的佝偻黑衣人,不知何时会突然窜出,付月与纪菁菁两人连那黑衣人的一掌都无法接住……
怜雪被买走后,虽然后面还有几名姑娘的还未被宣布是不是谢花出楼,但厅中已经仅剩下一小半人,纵使还有姑娘要出楼,出价的气氛也大不如前,趁着这样的空挡,付月脑子飞快地转着,思考能让自己和纪菁菁活下来的办法。
那名黑衣人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里观察着两人,一定在等两人落单的机会,虽然怜雪已经不在此处,但那名黑衣人比怜雪更加危险。
付月将目光从厅中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国师所在的位置已经空了出来,甘温书不知何时也已经离开了万花楼,前几排已经没剩下几个人,再往后,盛希文依然坐在位置上,依然很有兴趣地看着台上的姑娘……
……
万花楼外,弯月中天,提前拂袖出了万花楼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丝凉意,回想起今夜发生的种种,都有种踩了狗屎般的晦气之感。
“唉,天南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人群里,有一名老人感叹道。
“数十年前,天南的烟花柳巷,那才是真正的书墨飘香,文风盎然,风流才子和那美人唱和,旁人只会生出艳羡,而如今,天南的许久都未出现过名震一时的大才,文风式微,金银当道,是以连司徒蔻这种老家伙都能一亲芳泽,可悲,可悲啊……”
随行的一些年轻人不懂这名老人感叹的内容,他们只是在恨自己未出身豪门,身上没有足够的金银,今夜才空有愤懑和狼狈……
一辆黑车的马车从万花楼后转出,慢悠悠地从这群人面前驶过,黑色马车身后,还跟着两辆青色的马车,那两辆青色的马车前,均坠着粉色的花穗,代表着这两辆马车属于万花楼。
有人认出,头一辆黑色的马车属于司徒蔻,那么后两辆马车里坐着谁自然不言而喻。万花楼虽是青楼,但做事情一向都很贴心,司徒蔻拍下了怜雪和云袖,万花楼还负责将这两人送回将军府。
三辆马车驶过街角好一会后,才有人悠悠感叹道,“云袖姑娘那纤细的腰肢,我做梦都想**一番,只可惜今生怕是没有机会了。”
另一人接口道,“云袖的命算好的,怜雪可是被司徒匹夫买回去给司徒登配阴婚的,年纪轻轻地就要守活寡,真是可怜啊……”
“守活寡?”有人嗤笑,“你当真以为怜雪进了将军府还能留着清白之身?这活寡怕是虚有其名,你觉得司徒蔻会放着一个美人在面前无动于衷?”
“可是……配了阴魂的话,那怜雪姑娘不就是司徒蔻的儿媳么?”
“儿媳?”一开始嗤笑的人,脸色变得愈加猥琐,他嘿嘿一笑,“儿媳嘛,才别有滋味……”
众人都发出一阵不怀好意的低低笑声,唯有先前感叹天南一天不如一天的那位老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脸色更加晦暗。
……
黑色的马车慢慢地驶上了朱雀大道,司徒蔻坐在漆黑的马车中,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不知发生了何事,马车慢慢地停了下来。
“阿财,这就到将军府了?”司徒蔻睁开眼,不满地问了一句。
“老……老爷……有人要见你。”
“嗯?”司徒蔻掀开帘子,借着月光,看到国师甘温书一袭白衣,摇着扇子挡在了三辆马车前。
“国师大人,为何拦我去路?”
“我不是拦你去路,而是在救你,”甘温书将手中的扇子摇得别有韵味,“将军今夜收获颇丰,却也有可能买回去了血光之灾。”
司徒蔻眉毛一皱,不悦道,“国师大人这是何意?莫非你也是看不惯老夫一连买下了两位大家?”
“非也,”司徒蔻一指行驶在最后的那辆青色马车问道,“将军可知那里坐的是何人?”
“有何不知,那辆车里坐着的乃是琴大家怜雪。”
甘温书摇了摇头,“不,那里坐着的正是你的血光之灾,怜雪是万花楼的琴大家没错,但她也是一名至少空达中期的修士,你买回家一个修仙者,若我不出现,你怕是难以见到明日的晨光。”
司徒蔻脸色微变,“国师此话当真?一个青楼姑娘,也是修仙者?”
“当不当真,试试就知道了,”话音刚落,甘温书手中扇子朝最后一辆马车轻轻一扇,狂风大作,拉车的马儿被风迷了眼,抬起前腿长嘶一身,身后的车厢却纹丝不动。
但甘温书一跃而起,手中的折扇闪着耀眼的白光,如一颗流星般,割向马车的车帘。
帘内传来一声冷哼,两声琴音响起,车帘立刻破开两道口子,琴音凝成的真气一上一下分袭甘温书咽喉和腹部,甘温书手中的扇子划过一个弧度,原本附在折扇上的白光却飞了出去,光将这辆马车照得纤毫毕现,琴音真气还没靠近白光便已瞬间消融。
那一团白光继续朝马车飞去,此时,只听得咯吱一声,马车的两个车轮瞬间炸裂,马车的车身硬生生地矮了三尺,原本要撞向马车的白光从马车头顶飞过,落在马车身后的朱雀大道上,将十来块青石板击得粉碎。
甘温书原本也没打算靠这一招来致胜,他握紧折扇,然后从左到右,用力地扇动了一下折扇,又从右到左,再次加重了这动作。两道肉眼可见的龙卷风蓦然出现,交错着位置朝马车奔去。
琴音阵阵,数十道琴音真气横竖交错,如一个棋盘般从车厢内飞出,棋盘撞到了龙卷风,空气里出现了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摩擦声……甘温书趁着这个空档,已经跃到的马车的车辕上,马车的帘子早已在双反的打斗中变成了一块千疮百孔的破布,车厢内,怜雪盘腿抱琴而坐,两人隔着一个破帘子,隔空对视了一眼。
怜雪的目光冰冷,甘温书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琴修最忌讳被人近身,如今自己已经距离怜雪这么近,早已胜券在握。
甘温书一挥扇子,欺身jinru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