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所料不差,她偷偷潜回去远远地看了一眼冠玉男和老者的尸体,那尸体旁已经围了一群草原狼,众狼一边飞快地进食,一边警惕地望向四周,防止有其他野兽出来夺食。付月叹了口气,修仙还真是危险重重,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回到土坑后,严蕻和王大壮依然处于昏迷之中,但是两人情况明显已经好转,小胖墩此时都能发出轻微的鼾声,时不时扎扎嘴,似乎梦到了美味的食物,而严蕻嘴里也在嘀嘀咕咕,说着谁也听不懂的梦话。
回想起刚刚的经历,付月心里一阵后怕,原以为修仙嘛,只要有人教,找到一门好法诀,躲起来练就行了,但是从一个时辰之前接触的冠玉男和老者身上来看,修仙者之间的争斗似乎非常残酷,有争斗就有伤亡,但凡修为稍微高深一点的修仙者,哪个不是老奸巨猾之辈?个个嘴上喊着不要,心里却都是戏精!
冠玉男抓住了自己三人对修仙的向往,瞬间就控制住了严蕻和大壮,而在两名修仙者对拼僵持不下之时,自己又心软了,捡起的木棍没有狠心敲下,反而异想天开地想牵制双方,从而获得关于修仙的更多资讯,在地球上的“公关工作”害死人啊,遇到危机时脑海里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谈判协商”?
结果,冠玉男随意说了几句关于“念师无敌”的话,自己便心神失守,被对方以不知名的手段控制住!虽然不知道这俩修仙者为何莫名七窍流血而死,但这一次终究还是因为自己运气好,运气好并不能每一次都活下来啊……
更加可怕的是,自己的优柔寡断,还差点害死了两个小伙伴,如果最后……付月不敢再想下去,她充满歉意地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两个臭小子,“付月啊付月,亏你还是穿越来的,在地球上的二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变成草的那十一年都浪费在养分吗?怎么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啊!”付月在心底狠狠地骂了自己一顿,“这里是太渊,不是地球,以后你一定要活得谨慎谨慎再谨慎,决不能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她又暗暗朝自己说道。
既然是新的世界,那么就要适应新世界的法则!想通了此节,付月的内心激起了强烈的自信,她自己都没有发现,从这一刻开始,她才算真正融入了太渊!
这一次探草原虽然遭遇了生死的危机,但是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付月终于弄明白了修仙的基本原理和各种等级,甚至还知道了“念师”这一令所有修仙者垂涎的职业。付月不知道那棵巨大的树是如何消失的,也不知道那两个修仙者是从何地出现的,正是有如此多的未知,才让付月对修仙更加向往了几分。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地上的小胖墩哼唧了几声醒了过来。
“这……这是哪?”王大壮迷迷糊糊地问道,“哎呦,我的背怎么火辣辣地疼?”
摩擦了一里地,能不疼吗?幸好这还是草地,要是碎石地,小胖子你的背还有吗?付月在心里偷笑。
“老大!”看到眼前的付月,王大壮惊喜地叫出来,“老大,我……我没死啊!诶,那大叔呢?还有那复活过来的老爷爷去哪了?”
“他们……额……他们飞走了!”付月不想告诉王大壮那两人的惨状,毕竟再怎么着,王大壮都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孩子的内心中不应该多点光明么?
“飞!飞走了!”王大壮的眼睛闪闪发亮,“他们真的能飞啊!往哪里飞了,老大,快,快告诉我!”
付月无奈地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小胖墩立刻朝那个方向望去,憧憬地望着天空流着口水,不知道在傻笑什么。
又过了一会,严蕻也慢慢地醒来。
“严蕻哥,”王大壮兴冲冲地跑上前,“你知道吗?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俩个仙人可是会飞的……”
严蕻摇了摇自己的脑袋,却发现自己头仍然有些昏沉,他没有理会兴高采烈的小胖墩,直接朝付月望去,“老大,我……我手碰到那大叔的肩膀后发生了什么?我……我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付月知道严蕻可没有那么好糊弄,“其实,那大叔根本不是在给你检查资质,而是想通过傀儡术控制你。”
“傀儡术?我知道我知道,”王大壮在一旁接过话,“傀儡术是那个老爷爷说的,后来……后来……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后来,那俩人出手大打了一番,打着打着就都飞走了!”付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撒着谎言。
“那我怎么会在这?”
“这……这里风景不错,所以我就带你们来着,你看外边那夕阳……那晚霞……漂不漂亮?”付月继续圆着谎。“好了好了,你看天都快黑了,既然你们睡醒了那我们赶紧回家吧。”付月说着就将两人推出了土坑,催促二人快点走。
严蕻和王大壮迷迷糊糊地就被付月转移了话题,三人一头雾水地往村子方向走去。
“老大,我这后背的衣服怎么破了?”
“被草叶割的!”
“草叶也会割衣服?”
“当然,草叶边缘有锯齿,非常锋利,锯子就是根据它而发明的。”
“老大,什么是锯子啊?”
“锯子是一个名叫鲁班的人发明的工具。”
“老大,鲁班是谁啊?”
“鲁班是发明锯子的工匠。”
“老大,那什么是锯子啊”
“锯子是一个……你有完没完!快点走,天快黑了!”看到严蕻那张求知欲爆棚的脸,付月一点脾气都没有。
“老大,我的背怎么这么疼啊!”
“你还问!”付月板着脸瞪向严蕻。
“老大,这个问题我也想问,”王大壮适时插嘴。
“你们……那是因为你们躺地上睡久了。”
“罪过罪过,我爹说,君子昼寝乃大罪过!”严蕻眼巴巴地看着付月。
付月一脸无奈,“好,我不会告诉你爹的……”
……
三人就这样,一边闲聊,一边往前走,夕阳已经落山,天地一下子变得灰暗起来。付月不由地想起了那只路上遇到的还没有成年的风啼狂狮来,当时它很有可能是被两个修仙者的打斗所驱赶,因此慌不择路地往草原外跑去。
想到这,付月心里顿时有些紧张,村子不会有事情吧?
“诶?大壮,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你。”
“严蕻哥,我好像也听见有人在喊你!”
不远处的前方,突然亮起了一堆火把,小胖墩远远地就认出其中有一个火把下那个体态臃肿的妇人,不是自己娘亲王寡妇还能是谁?
“娘!”王大壮大喊一声,哭着朝王大娘冲过去。
王大娘看到自己的儿子朝自己跑来,也是喜极而泣,张开双臂迎了上去,“大壮!”
“娘!”大壮与自己娘亲紧紧抱在一起。
“你个臭小子,躲哪去了,天黑了也不见你回家。”
“娘……我……我……”王大壮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另一边,严蕻的老爹严宿也是老泪纵横,在知道自己的孩子走入草原天黑前都没有回来时,他也是心急如焚,而又有村民说在离村子不远的地方看到了风啼狂狮,虽然那妖兽并未进攻村子,但也把严宿吓坏了,一度以为自己的爱子已经成了妖兽的食物,但仍然不甘心地组织了一批村人带着火把外出来找找。没想到严蕻和王大壮这俩孩子都没有事。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严宿拉着严蕻的手上下左右仔细打量,在确定了他除了身后衣服脏了点外没别的毛病后,也是唏嘘不已。
村长张豹也是大松了一口气,擎着一支火把走上前来,“我说你们这俩个臭小子,谁给你们的胆子往草原里走的?”
“我……我……”,遇到修仙者的事情对于这些村民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严蕻也同样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我带他们进的草原,我们进草原是想去找发现小红鸟的那棵树,谁知道树没找到,我们……我们还迷了路,所以这么晚都回不来,”付月适时“害怕”地低着头,做足了可怜兮兮的样子,却同时偷偷对严蕻和王大壮眨了眨眼睛,三人组混一起这么久了,严蕻和王大壮瞬间就明白了付月的意思。
严蕻正准备顺着付月的话圆下去,谁知张豹看到付月后,一脸地吃惊,“付月,你怎么也在这?”
什么叫我怎么也在这,你们就光发现严蕻和王大壮丢了,没发现我也丢了吗?我的存在感真得就那么低么……付月心里哀嚎一声,再仔细一看,果然,人群中压根没有高老头的身影,那老头不会一直躲在地下小金库里,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天黑了都没回家吧?本姑娘果然不是亲身的啊!
“付月,怎么哪里都有你,”一阵令人非常不舒服的声音响起,张秀娥小小的身影从村长张豹身后转了出来,“爹,付月就是妖女,上次把陆易哥的手折了,这次又挑唆严蕻哥和大壮进草原……”
“秀娥!”张豹嗔怒地喊了女儿的名字,“行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哼,妖女!”张秀娥又骂了一声,转眼便朝着严蕻欢快地跑去,“严蕻哥!”那娇呼背影看起来竟然还有点……媚态……
这……小姑娘……也才六岁吧,怎么浑身都是女人味啊!付月也不会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反而咂咂嘴在心里一阵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