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月起身,准备去村里看看大壮和严蕻。
“你去哪?”
“老高,我今年才六岁,当然出门去玩啊。”
“你等一下,”老头呼地一下起身,在屋里踌躇地踱着步。嘴里喃喃自语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有事吗?让我就这样看你走来走去的样子?”
“嘿嘿嘿,”老头似乎想通了什么,换上了一副笑脸,“闺女啊,这样你看行不,那果盘我就不要你帮我准备了,往后洗脚水我也自己端,给你省出的时间,爹带你迈入修仙的第一步,炼器!如何?”
“修仙不是很难吗?一不小心就有生命危险。”
“嘿嘿嘿,”老头猥琐地笑着,“修仙是难,但是炼器不难,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只要是个人,都能炼器。”
“这几天的饭?”
“我来,我来做!”
“能不能不随意讲那些老掉牙的故事。”
“往后你想听什么,老头我就讲什么!”
“我的学费?”
“只要翻天犁炼成了,一切都好说,好说!”
……
既然老高难得如此痛快!那自己怎么地也得给他个面子吧。
付月点了点头。
高铁生看到小祖宗终于答应玩玩炼器,整个人仿佛再次活了过来,付月猜测的没错,老头一生都浸淫于机关术之中,机关就是他毕生的追求!翻天犁他研究了五年,却迟迟卡在一个弹性触发装置上,多少个日子,急得头发都掉了一大把依然没能解决,今天无意中发现付月竟然有一心多用的天分,如何不欣喜?如何不兴奋?只要有希望完成翻天犁这件机关,再多的付出都值得。
“好!好啊!答应了就好!”高老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付月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个人的愿望,在这一刻似乎重叠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付月每天的生活就像公式一般无趣。早上天还未亮的时候,付月就起床,躲在屋子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打一个时辰的太极,然后赶在老头做完早餐前回到小土屋,对于付月的行踪,高老头从不过问。吃过早饭后,付月和老头便像俩只老鼠般一头钻地下室。
在地下室待的时间越久,付月内心的震惊就越大,小小的地下室内,有许多充满智慧的东西。
例如各种各样的小型捕猎机关,百步穿杨的飞弩,能打洞的钻地器,能折叠的木头房子,简直应有尽有,甚至于,付月还看到了一只飞机模型,和地球上的飞机外形基本相差无几,只不过是木头雕刻而成,据老头说,灵感来源于天空的飞鸟,鸟的身体被挖空,用于坐人,老头说,只要这机关鸟足够大,有一定的动力,就能飞起来,可惜受材料的限制,只能大致构思一个模型。这老头简直是太渊世界的爱迪生啊,而且发明的东西对普通人而言,都非常实用。付月收起了轻视之心,这样的老人绝对值得自己尊敬!
地下室里,老头给付月死命地灌输了一些炼器常识,诸如什么是润玉液,什么时候放润玉液才能让金属完美地冷却塑性,什么是庚金粉,庚金粉为何能增加金属的弹性……剩下的时间,则用来培养付月和自己的默契,务必做到两人如一人般操作炼器台。如此折腾了一个月,老头给付月放了假,因为控制座椅是按成人的大小来设计的,如今要给付月使用,需要将控制椅重新改小,得花三五天时间。
前世,作为一个高贵冷艳的都市白领,又是学文科出生,说实话,对于这些老头的机关,付月只是感觉新奇而已,若真要研究,付月要不了半天就会觉得一个脑袋俩个大!在地下室待的一个月,仿佛又回到了高中,为了高考,即使非常讨厌数学也得好好做习题。如今,为了十个金币,自己已经堕落到主动学习新世界的化学和物理,未来为了修仙,可能还会认真学习人体学,大气分子学……这难道是当年上课不好好听讲的报应么?
一个月没怎么出门,趁着难得的放假时间,付月认为是时候召唤一下正义三人组了。
跑到村子中央的那棵树下,付月学了几声草原雀的叫声,听到暗号的小胖墩立刻赶来,小红鸟就站在小胖墩的肩上!
“老大!“小胖子看到付月非常地开心,“这一个月你都去哪了?到你家也不见你人。”
嗯,我变成老鼠躲在下水道里也要告诉你?
“大壮,我的学费有眉目了。”
“真的啊!”单纯的小胖墩由衷地为付月感到高兴,肩膀上的鸟也被主人的情绪渲染,啾啾地叫了起来。
“对了,上次那件事后,你妈没揍你吧。”
“没有,而且武伯伯开口后,现在翠娥他们,看到我都绕着走,生怕惊动了小红,”小胖说完侧过头,骄傲地看了一眼小红鸟。
“大壮啊,我说你给鸟起名字也不能如此随意啊。”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那清秀的眉眼,正是严蕻,“小红小红地喊,你就确定这只鸟是母的?”
“这……”大壮挠了挠头,他也不能确定这只鸟的性别,倒是小红鸟似乎听明白了严蕻的话,又啾啾地叫了起来。
“你喊什么都没有用,我们又听不懂,”严蕻对大壮肩膀上的鸟说。
“严蕻哥,你识字,你帮我给小红取一个好听的名字呗,”大壮求助地看着严蕻。
“恨天低,我看不如叫它恨恨吧,”付月恶作剧般地开口道。
“不妥不妥,这恨字阴气过重,既然恨天低,那么一定希望有朝一日能突破这片天地,我看不如叫小破吧,”严蕻建议道。
“小破?”小胖墩皱着眉想了想,“小破就小破吧,严蕻哥说好就好。”
小破?怎么不直接叫小破烂?付月心里想着,嘴上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老大也笑了,肯定也是觉得这个名字好,小破,这名字你喜不喜欢?”小胖墩问旁边的鸟儿。
鸟儿啾啾地叫个不停,似乎对这个名字很有意见,但是小胖墩哪管这么多,已经小破小破地喊了起来。
“老大,今天咱们三人组有什么活动?”
付月看着正在逗小红鸟的王大壮,若有所思,“小严啊,说起来你还记得我们掏鸟蛋的那个地方么?”
“老大是说掏到小破的那个地方?”
“嗯!”
“怎么了?”
“既然武伯说,恨天低十分罕见,那么当初我们找到小破的那个地方,你可觉得有哪里古怪?”
“古怪?”严蕻细细回想着,“要说古怪嘛,倒是有一点,当时是一只草原雀袭击了我们,我们三追着报仇才发现了小破藏身的那棵树,现在想来,倒有点像……像是那只草原雀故意引诱我们到那里的。”
“嗯,没错,那棵树,你可还有印象?”付月继续问道。
“记得,那棵树非常大,千枝百叶,叹为观止。”
“嗯,你不觉得奇怪么?”付月说道,“我们草原的树大多像我们身后的这棵一样,树干笔直,直冲云霄,而那棵树,树干弯弯曲曲,随意延伸,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是草原上的树!”
听付月这么一说,严蕻顿时点头赞同,“是啊,我当时就只顾着感叹那棵树很大,压根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老头不愧是老大,这么一分析,果然很有问题!”
“你还记得那棵树的位置么?”
“记得,我从小记路就特别厉害,”严蕻得意地说道。
“那好,咱们今天就再去那里看一次!”付月小手一挥,就做下了决定。
但严蕻却犹豫了起来,在他的记忆力里,当时他们三人已经深入了草原,回来的路上遇到好几只猛兽,要不是付月机警,每次在猛兽出现前都能躲起来,说不定这几个小屁孩早就成为了野兽的腹中食物,这件事在严蕻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此时付月提议重走长征路,严蕻顿时本能地想拒绝。
看到严蕻的样子,付月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严啊,老大我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跟着我,哪一次不是逢凶化吉?几只小小的猛兽都怕,还是不是男子汉啊!”
在付月的鼓励下,严蕻暗淡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光泽,他认真地看了看付月,“嗯,既然我喜欢的人都鼓励我了,那么我就绝对不能退缩!”
喂喂喂!那充满侵略性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小严蕻,你今年才七岁,就敢随意地撩拨姐姐,再给你几年时间,附近十里八乡的姑娘岂不都被你糟蹋光了?付月觉得有必要给他泼点冷水,省得这家伙自信心爆棚,到处祸害女孩子。
“小严啊,其实……其实老大我不喜欢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