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小姐新婚当天的事,也不过是给市井添了几分茶余饭后的谈资,时间没到两个月,便都被忘得差不多了,毕竟每日都有新鲜的八卦,哪家官爷娶了彩秀阁的姑娘,哪家小妾又当街争风吃醋。

穆梨这事,随着她上藏灵寺后的销声匿迹,再谈起,也不过是石子投入汪洋,激不起一点风浪。

穆夫人和穆姨娘都去藏灵寺见了穆梨,只是穆梨不愿下山,穆夫人无奈,只好留下几个护卫,便任由穆梨待在藏灵寺。

“小姐,我去打听了,宋富贵被书院赶了出去,整日无所事事,每日酗酒,没了酒钱就去偷农妇的钱,被那农妇打断了腿,还把他赶了出去,他两个孩子也朝他吐口水,着实活该。”

秋月一边怒骂,一边给穆梨倒茶。穆梨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一地落叶,感叹着:“入秋了。”

“是啊,小姐,前日从府里运来了两箱秋衣,夫人挺想你的。”秋月挠了挠头,“小姐,要回府里看看吗?”

穆梨盘算着,上辈子她出嫁后不久,穆家就奉旨驻守边关,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她喊了声:“露珠。”

露珠从刺绣上抬起头:“小姐。”

“咱们回府住两天,低调些,莫声张。”

朴素的马车停在了穆府的后门,门子在看见穆梨后,奔着朝门内跑去:“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穆梨自退婚后,穆夫人心情就不太好,穆夫人心情不好,穆鸿也跟着心情不悦,穆梨几位哥哥又是沉稳之人,没了穆梨的闹腾,这两月整个府邸都充斥着压抑的氛围,连下人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了不少。

穆梨这一回来,像是给沉闷的秋日带来了一束微风,将烦闷吹散了不少。

穆夫人身着一袭烟罗紫的金丝织锦,面色略憔悴,穆梨回来时,她正和穆鸿坐在正厅里谈事,看见穆梨后,穆夫人抱着穆梨喜极而泣:“娘还以为你要不回来了。”

穆梨顺势依偎在穆夫人身上:“娘。”

正座传来一声轻咳,穆梨这才从穆夫人身上离开,喊了声:“爹。”

穆鸿冷哼一声:“既然回来了,明日让你娘给你收罗一下城里的才俊。”

穆梨垂眸:“爹,女儿只是回家住几日,几日后我还得回藏灵寺,那儿清净。”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你任性。”

穆梨也没有多辩解,她回了梨苑,大门一关,谎称身体不适,即便如此,她几位哥哥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少好东西,都是她喜欢吃的糕点,大哥更是把他最喜爱的马鞭送给了她。

夜深人静,弯钩的月亮也躲在了云层里。

梨苑一片静寂,香炉里还散着袅袅香烟,露珠和秋月都睡得极熟。穆梨悄悄开了窗,朝着墙外掠去,黑衣裹身的她如夜里的鬼魅,渺无踪影。

穆梨从小便跟着自家几位哥哥习武,只是穆家那几位男儿郎全都惊才绝艳,穆梨在武功上倒是少了几分关注,她从小又性子顽劣,只让人以为她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南城小巷住着的都是市井之徒,宋富贵为了藏好云英婉,在巷子深处买下了一座小院。初秋的夜是微凉的,一道人影在墙上落下影子,而后飞快消失,惹来了恶犬吠声。

巷尾安静,还未曾靠近,就听到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这寂寥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

穆梨翻至墙上,便看见院子荒草一片,宋富贵蓬头垢面,失了难得的儒雅书生味,他举着酒坛,酒坛里没有一滴酒,便将坛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宋家见钱眼开,于是宋富贵就有了这么一个铜臭的名字,上辈子宋富贵得势之后,直接就改了自己的名。

穆府都是粗人,穆梨更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当年宋富贵一席粗布白衣,在月下吟诗一首,穆梨只觉惊鸿一瞥,觉得此人和穆府那些五大三粗,只知道抡鞭子的人都不一样,于是在宋富贵的有意引诱下,她前世对此人沦陷了进去。

现在一看,穆梨只当自己瞎了眼。

宋富贵喝醉了,口齿不清地骂骂咧咧:“一个两个都是贱人,总有一天老子能让你们跪在老子脚下,舔着老子的鞋,哭着向老子求饶。”

“穆梨又是什么玩意,还不是跟在老子身后,任由老子差遣的傻子,到时候老子勾勾手,她还不是一样得跪在老子面前。”

宋富贵说着说着,就见从自己的身后缓缓出现一个影子,影子越来越大,如豺狼虎豹般可怖。

“是么?”

清冷的声音缥缈地传入耳边,带来了刺骨的寒意,宋富贵脖子一冷:“是谁。”

宋富贵往后一看,只见匕首上闪着的锐利光芒,紧接着脖子一热,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他的身上喷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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