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还记得那年大雪纷飞时候,也记得丢了闺女而发疯的母亲,更加记得那个带着孙子把孙女吃的老头子。

凤娘说:「他们还挺讲究的,肚子里塞了菌子,其中有一个是灵芝,所以她吸收了灵芝里的灵气才不散。」

水灵招出那一个灵团放在手心里,透过它能感受到她想念母亲。

「你的母亲……去找你了,可是你却在这里留恋着。」

灵团颤了颤,似乎是在哭。

水灵心里非常的烦躁,收好灵团,跟着那些逃兵去村子。

逃兵们看见了村子特别兴奋,叫嚣着从围墙没修完的地方冲了进去。

村民们奋力反抗,没有一个怂的。

水灵拿出了柴刀,在战场里穿梭,看见有村民要被伤到就出手帮忙,刀刀见血。

村民们合力把逃兵都杀死,之后面面相觑。

他们发现水灵这个娇滴滴的小丫头出手果断狠辣,让人敬而生畏。

一些曾经跟水灵有过节的人齐齐打了一个寒颤,原来水哲然一家竟如此强大,平日里根本看不出来,还以为都是软性子的人呢。

水灵环视一圈,村子里点燃了很多篝火,看得见大家脸上的震惊。

她微微一笑,问道:「这一次我们没有跑,也保护住村子,开心吗?」

「开心!」一个少年兴奋的跳起来。

这一声喊,大伙才发现这件事的重要性。

想起前几次的狼狈,慌乱,看见自家屋子被毁,那种憋屈、窝囊及难过的心情都没有,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骄傲和激动。

村民们都振臂欢呼起来。

水东流却冷着脸说道:「都别喊了,当初让你们修围墙都娘唧唧的,知道围墙的重要性了?」

「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们遭遇的不会只有这一群,往后还会有,现在你们还喊累吗?」

有人喊道:「不累,天亮就去干活,尽快把围墙都修好。」

「对……我们干活……」

村民们终于知道防御工事的重要性,再也无人心里不满。

水灵和水哲然对视一眼,他们煞费苦心,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现在的村民斗志昂扬,以后再来逃兵什么的都不会怕了。

水灵淡淡一笑,退出人群,在天没亮前来到了山林的墓地,这里已经埋了好几个村民了。

她找到那个疯女人的慕,惊讶的发现墓碑上蹲着一个白色的灵团。

「咦?你还没走啊?」

灵团化作女子的身影,虚无的要逸散了。

她对水灵行礼,「我想见孩子,可是我没办法离开,只能等个机缘。」

水灵拿出小宝贝的灵团,给了一道现形符,顺手又给那女子一道。

两个灵团都化作了实体,小宝扑过去,「娘亲……」

女子惊喜的抱着宝宝,「对不起,是娘不好,没有看住你。」她满心的愧疚,让她无法无牵挂的离开。

小宝摇头,「娘,不是你的错,姐姐说我们得走了。」

女子点点头,「嗯,你不怪娘,娘就放心了。」

水灵叹口气,坐在地上拿出琴来吟唱一首渡魂曲。

她们没什么业障,所以超度就好了,用不着净化。

渡魂曲的曲调婉转又带着悲伤,催促她们早早离开。

水灵却惊愕的发现村里和山林里升起数十个光团往远方飞去了。

那些是死去的逃兵,如果水灵终止吟唱,那些灵团就会失去指引,等天亮后魂飞魄散。

水灵心里叹了口气,但凡能过得下

去,谁愿意去掠夺他人呢?

所以她并没有停止,继续吟唱。

直到与那些灵团没了感应,水灵才停下来。

她有些茫然,要怎样才能没有战争呢?

两国的士兵仇视对方,举起砍刀的时候丝毫不会手软。

可是死去的士兵于他们的亲人来说却是痛苦。

最后有多少人因为战争失去了父亲、夫君、儿子……

谁又能看见他们的悲与痛?

水灵抿了抿唇,收好琴,缓步回到了村里。

不知谁家传来婴儿的啼哭、公鸡的鸣叫、肥猪的哼哼……

水灵又豁然开朗,死亡也代表着新生,我们拦不住死亡的脚步,但我们能守护住新生。

也许那些士兵也是这么想的,他们上战场,只是想守护住身后的家园.

最后,水灵给自己总结出俩字「矫情」。

她微微一笑,快步往家里走,村内的打扫根本用不着她。

等回到温馨小筑,水灵先解除阵法,进入家门,她怕吓到苏勤,于是悄悄的进门想去洗澡。

结果一进主楼就看见苏勤坐在厅内等着,她看见水灵后眉头皱起,「你爹呢?」

苏勤起身走到水灵身边,上下打量,见不是她的血才松口气。

水灵赶紧回答:「我爹在帮村里收拾,得看着他们将尸首烧掉,不能扔到河里。」

「嗯,做的对,河里没那么多食肉鱼处理不了尸体的,你快去洗澡,然后好好休息。」苏勤点头。

「好。」水灵立即去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看见桌上放着的白粥、包子和小菜,她微微一笑,娘亲肯定担心的一夜没睡,这粥的浓度就能看出来熬了一夜的。

她快速填饱肚子,之后去休息。

若水村的人经历了这一次抵抗外敌,心境上都有了很大改变,怕练武吃苦的都主动要求学习武术。

水哲然却找到水东流谈起了另外的事情。

「爷爷,咱们是不是该建造学堂了?」

水东流皱眉:「学堂需要砖瓦,县城里的砖瓦店好像不开了。」

水哲然一怔,「不开了?为什么?」

「好像是全家都去府城投奔亲戚,那砖窑交给了官府,一直闲置着。」水东流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摸出了烟斗。

水哲然摸摸下巴问:「那我们村有人会做这个吗?我倒是可以买下来,但没人管理不行。」

「不求能赚多少钱,至少咱们盖点什么不至于那么费劲儿。」

水东流吧唧一口烟袋,意味深长的说:「你这是没少赚啊?」

水哲然憨憨的一笑,「盖个学堂的钱还是有的,但大伙得出力。」

「这不成问题,可是你就不担心另一个问题?」水东流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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