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色彩的眼瞳里还布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灰芒,他看向梦无极,希冀般的开口:
“你是骗我的,对吗?月儿她还好好的活着,对吗?”
下一刻,便极致嘶吼出:“告诉我!你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梦无极看了他一眼,又摇摇头,无奈道:
“何至于此!梦月儿作为我族神女,‘献祭’便是她的宿命。”
噗,一口逆血再也无法忍受的自南啸天嘴里喷出,感觉被万钧大锤正面砸了一下般,他身形不受控制的倒退,他只感觉脑海里嗡嗡作响,回荡的都是“献祭是她的宿命”这句话。
他边退边悲哀的笑道:“宿命?呵,这只不过是你们为自己的泯灭人性所找的借口罢了。”
“没想到声传诸天的北神族竟是一个如此冠冕堂皇的种族,献祭族人都说的如此大义凛然。”
梦无极皱眉,南啸天这一刻像是入了魔一般。
南啸天眼色悲绝,他还是不信的呢喃道:“月儿呢?月儿……月儿没了,我的月儿没了!”
下一刻,只见南啸天将修罗剑猛然插在地上,双腿跪下,陡然抬头看天,双手用力的扣住头,声音悲戚道:
“老天,我南啸天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对我。我南啸天自生来,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从未做过一件违心之举。”
“我上对得起天地大道,下对得起修行道心。为何,天要如此对我?”
“很久以前我认为,我南啸天孑然一身,此生极致的追求必然只有修行!我南啸天绝对不会辜负任何人。”
南啸天说到这却是温柔一笑,道:“直到月儿的出现,她让我知道了,原来世间除了修行,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她就这样突兀的闯进我的生活,让我感受到了世间最极致的温暖,也是从那时起,她就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我生命中除了修行,便只剩下月儿。”
说到这,南啸天身上陡然升起之前被他强行压下的魔气,声音直透九天的悲凉:
“我南啸天试问从没有辜负任何人,却是辜负了她。哈哈哈哈……千年,她陪我兜兜转转一千年,但这一千年来,我却没有给她一个交代,没有给他一个盛世婚礼。但月儿她却无怨无悔的陪伴在我身边……无怨无悔啊!”在这片空间,仿佛只剩下了南啸天悲戚的声音。
指甲陷进了肉里,有血自南啸天头上留下,他最后撕心裂肺的吼道:“老天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月儿,连一个我弥补的机会都不给我!啊……为什么?”
他们终于是要成婚了,但一切因为北神族的出现而被截断。
此刻,一身红袍的他,只剩下悲凉之意。
一个个大能从南天神宗赶来,看到的却是这位绝代人物绝望的跪在地上,抬头叫天的悲哀一幕,仿佛被感染了一般,他们内心亦是沉重无比。
他们看向白发老者的目光,有着些许恨意。
显然,他们知道白发老者是北神族的人。
之前当他们知道要嫁给南啸天的是北神族神女时,都是由衷的高兴,他们心里想到的……是她配得上南啸天。
但后来在拜堂之际,北神族突然降临了,将梦月儿强行带走不说,还辱说南啸天是卑微不堪的凡灵,没有资格娶他们北神族神女。
他们心中的第一强者被人如此侮辱,谁能忍?
北神族欺人太甚,他们众人一起后南啸天一步,经过无尽空间传送来北神族要讨个说法,尽管他们知道北神族不是他们能撼动得了的。
但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来了!
然而这一刻,南啸天的话语让他们知道,他们来晚了,梦月儿出事了。
咚……
轰隆隆……
天地轰隆作响,似被南啸天之语给感动,无边黑暗降临,在南啸天身上,这一刻的魔气扶摇直上,不时便如一道巨大的魔柱一般。
一声让众人心魂失守的低吟自南啸天口中传来:
“既有心魔,我便入魔!”
轰……
无尽魔威降临,这一刻的南啸天,黑发飞扬,眼瞳化为了深邃的暗黑色彩,苍穹在颤抖,有秩序锁链崩灭,远处风暴呼啸,川河倒卷。
这一刻,地恸天哭,似在为一代强者入魔而悲戚。
南啸天眼前的修罗剑抖动不已,它在疯狂颤动,好似感受到主人的巨大变化,它仿佛在哀哭;却在下一刻,绯红色的剑身慢慢染上一层黑光,不一会儿,绯红之色便彻底被黑光吞灭!
绯红的修罗剑化为了黑色修罗剑,一道意念自剑里传进南啸天脑海:
你既已入魔,我陪你堕魔!
南啸天心里道:“修罗剑,对不起,连累你了。”
修罗剑不止是他的灵脉,也是他的兄弟!
他单手猛然握剑柄,一剑出,万丈黑色剑气便向白发老者斩去。
“献祭我的月儿,那我便将你献祭。”南啸天这一刻竟然恢复了平静。
之前的那两位老者心神大骇,他们眼瞳极速瞪大,仿佛不可置信,南啸天竟然敢对族长出手。他们喝道:
“竖子尔敢!”
但回应他们的,又是一剑,两道万丈剑气成交叉之势,带着能斩灭星河的力量向着梦无极幻影般的杀去!
围观的众人神骇,他们还没从南啸天入魔的那一幕中回过身来,南啸天两道剑气便向着梦无极斩灭杀去。
但这一时之间,他们却是内心澎湃如海,北神族又如何,他是南啸天,冲冠一怒为红颜!
然反观梦无极,他脸色却是淡然无比,面对滔天纵横剑气,他毫无慌张之色,嘴里幽幽一叹道:“没想到你对梦月儿的感情竟然深到能为她入魔的地步。”
“但人已逝,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吧……你之前造成的杀戮我可以既往不咎。”
同时,梦无极抬手向前挥出,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挥手,但却在他手落下的那一刻,一只屹立苍穹的金色掌印突然出现,并且迎上了修罗剑气!
似一阵风拂过,无声无息,金色掌印迎上滔天剑气,没有炸裂恐怖的响动传来,也没有空间被撕裂开来的尖锐之音。
而是毫无生息的,修罗剑气就这样被泯灭……不,是连着金色掌印一起泯灭!
然而,如果说南啸天施展出的修罗剑气是被动阻消的话,金色掌印就是人为控制的消散!
而这一切,毫无疑问都是梦无极有意的控制,他施展出金色掌印只是为了抵挡南啸天的两剑,而并无伤害南啸天之意。
或许是梦月儿的事让他心中有一丝的愧疚吧,也可能是作为一族之长的他气度非凡也说不定。
总之,面对这位天才后辈,他还是留手了,南啸天对他的攻击,他就当做是南啸天入魔后的暴怒之举,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太过在意。
梦无极淡然道,如仙人一般仙气绝然:“收手吧,再来十个,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南啸天知道梦无极很强,前所未有的强,但他也没想到,自己极限状态的两剑连摸到梦无极的衣炔都做不到。
然而,他暗黑色的瞳孔里让人看不清深浅,南啸天冷漠的道:
“是吗?”
梦无极淡然点头,内心也是产生了惜才之感,他道:“人死不能复生,这是梦月儿的宿命,没人能更改。”
“就此罢手吧,就此罢手,之前的一切我既往不咎,并允许你入我北神族修行,如何?”
“呵呵……哈哈哈哈。”南啸天笑了,笑的很是讽刺,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下一刻,他声音陡然冷下,“入你北神族修行?你北神族算什么东西,如此肮脏的种族竟然能屹立在天穹不倒,真是笑话。”
“天道难道也是这么卑劣吗?竟然允许这样的种族于世?”
轰隆……天穹上有轰隆声传来,天道不可辱。
一声响动,好似在警告南啸天。
但南啸天只是抬头冷漠的扫了一眼,不以为意。
而反观梦无极,南啸天的话语让他脸色慢慢沉下,他道:“你过了。”
“过了?”南啸天终于是激动了起来,他拳头捏紧,字字珠玑的道:“过了?将我的月儿献祭不是过了?新婚之日将她强行掳走不是过了?你们何曾考虑过她的感受,何曾考虑过我的感受?”
梦无极眉头沉下,脸色也是慢慢涌上不耐烦:
“既然你冥顽不灵,那就下去陪你的梦月儿吧。”
南啸天自嘲一笑,“终于是露出真面目了吗?”
他目光阴森的看向梦无极,脸上却是却是笑道:
“月儿,我会去陪她,但在这之前,你,北神族族长,便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吧!”
南啸天仿佛在召唤什么,玄妙的气息传来,好似有什么要现世一般,竟让所有人寒毛倒竖!
“那是……”只见他们神色骇然的看向南啸天身后,仿佛见到了远古魔君。
梦无极脸上终于是没有了淡然,转而是一种深深的骇然,但下一刻,又变为狂热的欣喜:
“那是……轮回镜!”
只见在南啸天身后出现的,是一面通天的镜子,镜子大的无法想象,一种玄奥的气息自它身上传出来。
南啸天的第二灵脉,竟然是……轮回镜!
轮回镜慢慢来到南啸天身前,梦无极还在欣喜,这竟然是传说中的轮回镜,九大神宝之一!
他这一刻的贪婪之心……无比浓烈!
但是,在下一时,南啸天的话语便让他的欣喜转为惊骇绝伦般的恐惧!
是的,北神族族长竟然恐惧了,害怕了!
只见南啸天无悲无喜的看着轮回镜,神色肃穆,嘴里若魔吟般的道:
“以吾之身,以吾之血,以吾之魂……献祭轮回,望轮回天道捕捉梦月儿一丝未消之魂,千世万世,步入轮回。”
南啸天仰天长啸:“终有一天,我会找到你。”
嘭……
仿佛天外陨星相撞,人们所在的这一片大地,乃至这一片星系陡然间被一股极致的爆炸之力给毁灭为虚无!
宇宙空间某处,一面巨大的镜子护住了其他人,他们眼瞳涣散,目光变得毫无瞳距!
这些人中,却再也没有了南啸天和梦无极的身影!
而轮回镜,在毁灭之力的冲击下,镜面竟是破碎为五半,化为一道道流光……消散于宇宙空间!
…………
第九重天宫,一道人影现来,赫然是南尘!
第七重天宫,八道人影现来,赫然是尹柔等八人。
不同的地方,九人,却同时一脸懵,一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