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妙一直跪着,不敢看着周幼仪的眸子,她深知自己今日是做了错事的罪人,也知道以周幼仪的性子绝对不会轻易饶过她,更知道这个女人心里的想法,可是这些都没有任何的法子来补救了。
“少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打要罚,我绝对不会有其他的话,我只希望,只希望你能够看在我们之前的情谊上,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生路,我保证,我保证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意外发生了。”
关妙说的不停,无非就是希望周幼仪能够原谅她这一次。
可周幼仪只是看着她,并未说话,现在束月怡身体情况怎么样不得而知,只是想到关妙就这么将一个小丫头推到花楼里,周幼仪全身就是忍不住的冒火。
“行了,你起来吧。”
周幼仪沉默良久,这才出声,可跪在地上的关妙却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起来。
“少夫人,我希望您能够原谅我,以后我一定会对月怡更好的,我不会把她当成一个丫鬟,我……”
“少夫人少夫人,月怡她的高烧不退,这可如何是好啊。”
宁儿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想到束月怡和自己之前一样,在身体经历了一番摧残后,也是高烧不退,而夏大夫就已经解释过,这样的情况是很危险的额,若是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束月怡以后就变成了智障儿。
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丫头变成了一个智障,宁儿说什么也不能忍。
关妙一听,心里当即更加慌乱了,如果不是她的一意孤行,或许束月怡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想到束月怡是沈海最为喜欢的一个丫鬟,而此刻的沈海却对此全然不知,若不是因为这场暴雨,只怕沈海已经冲回来找她质问了。
今日不回,明日沈海就该回来了。
到时候又该如何?
关妙是彻底慌了身,她怎么也不能明白这杏姨对束月怡到底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狠心的对一个孩子。
“樱儿,之前宁儿发高烧的时候,你是如何医治的?”
周幼仪忽然想起在宁儿出事的那一阵子,一直都是苏樱儿陪在宁儿的身边,现在却是遇到了束月怡。
“夫人放心,我这就去办。”
苏樱儿点头,说完便退了下去,就只剩下关妙还跪在正厅间。
“好了,起来吧,今日这事也不全是你的错,只能说月怡的命不好,以后我会多多照看她的,你现在有空倒不如去给她熬点药来。”
束月怡这样,身边肯定是离不开人的,关妙若是心里真有愧疚,只怕是真的要在月怡的身边好好陪着了。
看着关妙点头答应,周幼仪也只觉得欣慰。
一夜大雨,在苏樱儿的房间里,沈府两位夫人都陪在一个不过才十岁出头的小丫头身边。
次日清晨,雨停,夏大夫趴在桌子被苏樱儿叫醒。
“夏大夫,辛苦您了,夫人交代我,让您吃了早膳再回去,您去洗把脸,过来吃饭吧。”
这一夜,为了能够让束月怡的高烧降下来,夏大夫可谓是又是辛苦煎熬了一整夜,到了接近天亮的时候实在是困得不行,趴在桌子上才睡着。
见苏樱儿这般客气,夏大夫也不觉得陌生,一番洗漱过后,先是去查看了束月怡的现状如何,这才走到桌子边吃了早膳。
早膳过后,夏大夫给束月怡重新写了个药方,叮嘱苏樱儿要按照这副药方来抓药,苏樱儿给了夏大夫一个大大的钱袋,夏大夫左推右推,最终还是收进了袖口里。
周幼仪和关妙也是一夜未睡,一直守在束月怡的身边。
这件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康氏的耳朵里。
半个时辰后,周幼仪将关妙劝回去休息,自己则是和苏樱儿留下来照顾束月怡,只因为束月怡现在一身的伤疤,若是左右移动肯定不好,让她住在苏樱儿的房间休养,等到她能够下地走路了,再让束月怡回去也不迟。
康氏来的时候,关妙已经离开了。
“我听府里下人们说你和关妙一直在照顾月怡?”
一开始康氏还不相信,可随着这么说的下人们越来越多,康氏便来求证,可她刚说完话,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束月怡,心里当即不忍。
这孩子后背一身的伤,实在是太过触目惊心。
“娘,我们出去说吧。”
周幼仪不想打扰到束月怡的休息,她带着康氏走出门,这才解释昨日发生的事情,可对于原本是关妙安排束月怡去花楼的事情的时候,周幼仪却并未说的太多,甚至是含糊其辞。
康氏也并未多想,既然人已经回来,那想必再多也是毫无关系的。
看着州友谊的额眸子,康氏出声问道,“幼仪,你是不是一夜未睡?就为了这么一个丫鬟?”
若是周幼仪为苏樱儿这样也就算了,毕竟苏樱儿陪在周幼仪身边这么多年,当年苏樱儿和林夕的那件事情闹得人尽皆知,康氏那般反对让苏樱儿留在沈府里,可因为周幼仪的坚持,还是让苏樱儿留下来了。
可现在,那个人是束月怡,一个到沈府连一年都没有的小丫鬟,就这样的奴婢,在街市上,二十两银子就可以买一个回来了。
“娘,我担心月怡,并不是因为她年纪小或者是其他的原因,我担心她,只是因为她是我们沈府的人,除了这个以外,我没有别的理由。”
周幼仪已经越来越发现,得心者才是最为重要的。
现在的她,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可对于像苏樱儿这样的忠心奴仆却是少之又少,而周幼仪看的看出来,束月怡是一个很聪明的丫头,只要好好教导,日后一定会有很大的出息,这也是周幼仪会坚持熬一个晚上,也要让她平安无事的理由。
康氏对此无话可说,既然这个沈府已经交给了周幼仪,那现在周幼仪不管做什么,她自然是管不到了,只要在不伤害沈府的情况下,不论周幼仪做什么,康氏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这身子哪里能熬得住,你去休息,我来替你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