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冰。
寒风彻骨。
大商都城,火光冲天,厮杀之声,震耳欲聋。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都城中,百姓们全都慌张不已,关好门窗,不敢出门。
相较百姓的惊慌失措,都城那一座座奢华的府邸中,府邸的主人们却显得镇定的许多。
不管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有底气,大家在这一刻都选择按兵不动,耐心观望城中局势,等待最后的结果。
大皇子叛乱,绝对不敢像漠北八部那般滥杀无辜,他的目的,只会是那座皇宫还有四皇子,暂时不会对其他人怎么样。
距离皇宫不远的街道上,慕渊率领青羽军杀向皇宫时,一名亲卫匆匆赶来,急声禀告道,“大殿下,四皇子不在府中,他的府中就只有一些下人。”
慕渊听到亲卫的回禀,神色一沉,道,“先不管了,全力进攻,先控制了皇宫。”
“是!”
亲卫领命,带着一众王府高手奋力拼杀。
禁军后方,长孙封宇指挥着禁军将士们抵御着青羽军的进攻,且战且退,眼见距离皇宫已越来越近。
这时,战场上,忠武王踏步而至,一身强大的气息弥漫,无人可阻。
“赵桀!”
慕渊看到忠武王参战,神色微变,立刻下令道,“拦下他!”
“是!”
老太监赵桀领命,没有丝毫犹豫,掠身冲上前去。
两位五境大修行者交手,第一掌,真气汹涌,余波震荡,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余劲冲击,赵桀脚下退半步,首次交锋,稍落下风。
然而,五境交锋,除非实力天差地别,否则,要分胜负,并不容易。
更重要的是,忠武王心有思量,出招之间,威势内敛三分,未尽全力。
儿子要做的事,他这个做父亲,即便不能帮衬一把,也不能拖后腿。
相反,赵桀虽然实力稍逊一筹,却是忠心护主,打的十分卖力。
此消彼长,两位五境大修行者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难解难分。
街道上,长孙封宇看到自己父亲与赵桀打了起来,短暂的紧张后,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来,父亲已经猜出他的意图,省得他再解释了。
就是此局之后,肯定要被父亲骂了。
不过,值得!
天际,皎月西行,夜色越来越深。
李园,内院。
看完账册的李幼薇走出房间,看着外面的夜空,美丽的眸子中闪过一抹异色。
这一局,小弟策划了太久,今夜之后,应该就要出结果了。
“怎么,幼微,担心了吗?”
后方,红烛端着果盘走出,问道。
“不担心。”
李幼薇神色平静道,“小弟做事,从来不需要我担心,我只是在想,年节将至,何时动身回渝州城。”
“都城事结,就回去。”
红烛往嘴里塞了一颗青提,应道,“不知不觉已两年没有回过渝州,我也有些想李叔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小被李叔养大,虽然是放养,但是,养育之恩依旧大于天。
小子夜说李叔太胖了,她在想,回去后,要不要给李叔下点药,帮李叔减减肥。
“庆之很久没有消息了。”
李幼薇轻声道,“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
红烛摇头,应道,“那冰疙瘩的行踪神鬼莫测,谁知道他在做什么,不用管他,该回来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有他的消息告诉我。”
李幼薇皱眉,提醒道,“都要年节了,就算再忙,今年也要回去。”
“好。”
红烛轻轻一笑,应道,“幼微,你今天是怎么了,平时,这些事你可是不管的。”
“想到外面的事情,有感而发罢了。”李幼薇轻声一叹,解释道。
“外面的事?”
红烛愣了一下,不解道,“你是说,大皇子造反之事?怎么了,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兄弟相残。”
李幼薇轻轻吐出了四个字,应道,“我不喜欢。”
红烛听到前者的回答,沉默下来,片刻后,开口道,“皇室无亲情,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内院外,黑暗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静立,从大皇子带兵破城便静静地守在府内,未曾离开。
按理说,大皇子和青羽军如今正忙着进攻皇宫,没时间理会李家,但是,没人能保证大皇子会不会突然犯病,派人找李园的麻烦。
这个关键的时刻,李园必须有足够的战力镇守。
“皇位,就真的那么重要吗?”
黑暗的角落,白袍妇人开口,轻声问道。
“世人逐利,皇位,就是这大商朝最大的利。”
一旁,黑袍男子应道,“为此,手足之情,血脉至亲,在皇室之人的眼中,都不值一提。”
“李家,会变成这样吗?”
白袍妇人神色复杂地问道。
“不会。”
黑袍男子摇头道,“李家人,权力分散,互相制衡,再加上你我的存在,没人敢有二心。”
说到这里,黑袍男子眸中杀机闪过,冷声道,“若是有,清除了便是,李家,没有谁是不可以替代的。”
除了小公子以外。
最后半句话,黑袍男子没有说,因为没有小公子,李家,也没有继续走下去的必要了。
以此同时。
随着夜色越来越深,皇宫之前,火光渐渐弥漫而至。
叛军势如破竹,距离大商皇宫已非常的近了。
皇宫前,慕白一人独立,身前,龙渊剑藏于鞘中,锋芒不显。
慕白双眼,始终看着前方,静静等候叛军的到来。
当然,慕白真正要等的并非叛军,而是自己的兄长。
“大殿下,前面就是皇宫了!”
街道尽头,慕渊手下的将军看到前方已近在咫尺的皇宫,兴奋地说道。
“看到了!”
慕渊应了一声,心中的激动同样难掩。
这一战,比他想象的还要顺利,布衣王说的没错,都城如今的守备已大不如前,早已外强中干。
又一刻钟后。
禁军节节败退,慕渊率领大军来到了皇宫之外。
五十丈的距离,兄弟两人对视,一者疯狂,一者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