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夜凉如水。
温热的鲜血,都暖不热这冰冷的夜。
樱花雪、柳生真一相继战死,血染李府。
而这两人,全都是死在一个此前看上去毫无威胁的少年手中。
李子夜藏拙多日,今夜,爆发出令人震惊的实力。
柳生死,织田龙正如断一臂。
白川秀泽!
战局中,织田龙正震怒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眸中杀机涌动,恨不得生啖其肉!
右府大人,奉劝一句,再不走,也许,你就走不了了!
白川秀泽淡淡道。
织田龙正闻言,神色一变,目光注意到不远处持剑走来的少年,心思沉下。
不好!
人魁,退!
织田龙正回过神,大声喝道。
另一边的战局,人魁神渡收到命令,一掌震开战局,旋即掠至右大臣身边,迅速带其离开了李府。
府院中,白川秀泽、地魁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都没有去追。
有人魁保护,他们留不下这右大臣。
五境大修行者若是搏命,那可不是一般的恐怖。
他们今日的目的已达到,没有必要冒此风险。
李公子,多谢。
白川秀泽转身,看着一旁走来的少年,微笑道。
客气。
李子夜平静道,互惠互利而已,太政大人莫要忘记自己的承诺就行。
当然。
白川秀泽点头,刚要道别,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有些不解地问道,对了,有一事差点忘记问了,李公子,今日,你为何要打晕秀宁?
打晕?
李子夜闻言,神色一怔,面露诧异道,太政大人怎么会这样问,秀宁姑娘是自己昏过去的,与在下无关。
白川秀泽无语,这可是真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眼前少年不愿说,白川秀泽也没有再多问。
秀宁回府时,他便仔细查看过,那丫头并没有被人欺负,也没有被下毒,就只是被昏过去而已。
真不知道,这李公子为何会有此举。
时间已不早,李公子早些休息,我和地魁先生便先告辞了。
半夜三更,也着实没什么好聊的,白川秀泽开口告别道。
太政大人、地魁先生慢走。
李子夜更没有挽留,客气送客道。
白川秀泽颔首,旋即带着地魁离去。
两人离开后,李府中,渐渐安静下来。
李子夜看着院内战死的柳生真一和樱花雪两人,轻声一叹。
死者已矣,生前的恩恩怨怨,都已没什么意义。
管家。
李子夜转身,说道。
公子。
后方,老管家战战栗栗地走出,行礼道。
将两人送回柳生府吧。
李子夜平静道。
是,公子。
老管家恭敬领命道。
不多时,李府前,老管家驾过马车,载着两人的尸首赶往柳生府。
李府,后院的房间内,李子夜仔细地洗去手上的鲜血,神色平淡如水,丝毫不见杀人后的恐慌。
外面,夜色渐深,天气也越来越冷。
冬季,又快到了。
一年半前,李子夜开始习武,吃尽苦头,直至今日,虽不足两年,却经历了常人一生都难以经历的磨难。
如今的李子夜,早已不是当初杀一两个山匪都会恶心到想吐的纯真少年。
从前,有些事,李子夜不懂,现在渐渐懂了。
为何武者的心,会越来越冷,是因为,剑太冷,血,难以温热。
杀人的感觉,的确很不好。
李子夜洗净双手后,用白色手帕擦去手上的水,旋即走到桌前,开始擦拭剑上的血。
接下来,要用到剑的时候会越来越多,擦净了,磨利了,才能更好的杀人。
下次,右大臣再出招,恐怕就是真正的杀招。
他,不能大意。
与此同时,右大臣府。
正堂。
织田龙正脸色无比难看地坐在那里,许久,砰地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
顿时,茶桌崩裂,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都掉了下来,碎了一地。
前方,人魁神渡沉默而立,一言不语。
他知道,右府大人今夜的心情很不好,柳生真一被人当面杀死,这口气,根本不可能咽得下。
人魁。
短暂的沉思后,织田龙正回过神,沉声道,你亲自走一趟,去请鬼浦英过来!
毒后,鬼浦英?
人魁闻言,神色一惊,道,右府大人,难道是要?
不错!
织田龙正点头,冷声道,这世间,鬼浦英最是精通摄心术,那李家小子,已服下摄心草,只要毒后愿意出手,此子,插翅难逃!
人魁听过,沉默下来,片刻后,恭敬行礼道,是!
说完,人魁没有再多耽搁,转身离去。
人魁离开,正堂内,织田龙正起身,目光看向外面,眸中杀机尽显。
李家,还有中原!
他会让那小子为今夜之事,后悔终生!
月西落。
旭日东升。
日夜交替之时。
原始山林内,大瀑布前。
闭关十年的天剑若叶豁然睁开双眼。
顷刻间,一股湃然无比的剑意迅速弥漫开来。
瀛洲三魁之首,天剑叶若,终至出关的一刻。
无可名状之剑,纵横交错,以天剑若叶为中心,不断扩散,所过之处,剑痕道道,遍地疮痍。
锋利无双的剑,宛如天剑之名,天赐之剑,人间不可敌。
数息后,大瀑布下,神器天丛云剑应声而出,刹那,满目流光溢彩,晶莹透体的剑,锋锐逼人。
瀛洲第一神器,天丛云剑,时隔十年,再现锋芒。
剑气!
这一刻,瀛洲一北一南两个方向。
梅花剑仙秦婀娜,烟雨楼主李庆之有感,同时停下步子,看向天剑出鞘的方向。
楼主。
李庆之身后,花酆都撑开红伞,挡下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面露笑容道,你说,是这人强,还是小公子的师父强。
平分秋色。李庆之平静道。
比起楼主呢?花酆都继续不嫌事大地问道。
李庆之眸子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道,花酆都,你觉得,你现在能挡下我几招。
呵。
花酆都轻轻一笑,道,楼主恕罪,属下不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