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鬼怪们见赫连烬沉下脸,都吓得后退一步,他们知道他们的鬼王大人要认真了。

若不是连输两局,恐怕鬼王大人也不会和一个小小人类一般见识,但现在再输下去就有失体面了。

况且一个人类又怎么能真的赌的过鬼王呢?

只见赫连烬轻蔑一笑,随手一摇骰子,那点数立刻就跟长了眼睛一样,出来三个六,当赫连烬将摇骰子的器皿打开的瞬间,所有的鬼怪们都激动的叫起好来。

毕竟一个人类再厉害,十八点已经是最高点数了。

果然,那男人脸色一白,双腿开始不停地颤抖。

其实他早就该知道和鬼怪们作赌,十赌九输,让他赢个一场两场就已经是极限了,却还不知道见好就收。

但男人毕竟赌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自己女儿的命,所以相对来说就没有那么慌张,他用尽全力一摇,最终的点数只有十六点。

“哈哈,鬼王大人赢了,鬼王大人赢了!”

“赢了赢了,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男人腿一软,顿时跪在地上,刚刚所得的一切都没有了,包括之前他所赢到的金钱和地位,统统输了去!

一个赌得一无所有的赌徒,这种时候会怎么做呢?

只见他双目通红,恶狠狠地抬起头来道:“刚刚只是运气不好,我还要赌,将我老婆的命也压上,我还要再赌一场!把我刚刚的一切再赢回来,我不能什么都没有!我不能!”

这一声出来,旁边所有的鬼们都狂笑了起来。

“走火入魔了!这人走火入魔了!”

“我们鬼可不害人!害人的明明是他们自己!疯了一个,又疯了一个!”

赫连烬此时走到他的身前,看向匍匐在地上几近癫狂的人,低冷笑道:“明天晚上十二点,鬼城会准时将你的女儿接过来,回去替她准备后事吧。”

说罢,赫连烬便冷漠地离开男人的眼前,双手拍了拍,这一场“与民同乐”的开胃小菜一结束,整个鬼城的庆祝就此正式开始了!

鬼们立刻将刚刚的男人抛却脑后,开始庆祝他们的典礼,而燕祯则被奉为上宾,坐在赫连烬身边的尊贵席位上。

沈辞秋倒是自由许多,不跟燕祯一起,她便有更多的机会去寻找那枚令牌,既然赌不来,那偷过来总可以了吧!

刚刚暗下去的后台再一次亮起,整个大殿变得亮堂堂起来,而那些衣着暴露的鬼女郎们再一次出现在轻薄白纱的帘子后面,跳着勾人心弦的步伐缓缓来到大殿。

而大殿无风自起,风一吹,这帘子便飘了起来,帘子一起,那美丽鬼女郎的胴体便若隐若现,让前来的鬼怪们都看直了眼,哈喇子都流了出来。

“哦?燕兄还真是好定力,这等表演都勾不起燕兄的欲望。”

赫连烬看了一眼燕祯,而燕祯并没有将视线看向台前,反而品着眼前桌上的糕点,倒是也乐得自在。

燕祯表面上装得雍容高贵,但妖识勾在了沈辞秋的身上,因为现在沈辞秋不在他的身边,要是对方乱跑出了什么意外,燕祯也没法及时赶到。

见燕祯不说话,赫连烬的脸色沉了沉,随即开玩笑道:“燕兄倒是对自己身边的下人格外亲厚,不来贴身伺候,一点规矩都没有,燕兄也不恼。”

燕祯这才反应过来赫连烬是在讽刺沈辞秋不在他身边伺候着。

而此时的沈辞秋装作正在看表演的模样,实则用一小小灵识做成的小飞虫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寻,这令牌她并不知道长什么模样,所以找起来格外费劲。

突然,她的脑海里生出了燕祯的声音:“令牌在赫连烬身上。”

沈辞秋一顿,顿时将目光向赫连烬看去。

燕祯淡笑着回复赫连烬道:“一个小小下人,没什么见识,不曾见过鬼城这么大的阵仗,所以好奇了些,实属正常。”

赫连烬出言讥嘲道:“哦?是吗?妖界竟然堕落至此了?这等宴会妖界都没有实力举办了吗?”

而沈辞秋这时派去的飞虫已经来到了两人的身边,所以此时能清楚地听到两人在说什么。

听到这,沈辞秋眉毛一挑,看起来燕祯和赫连烬的关系也有些微妙,恐怕并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样,燕祯来这边备受礼遇。

燕祯也丝毫不让:“我们妖并不喜欢一直生活在同一个地方,我们生性自由,寻到自己的伴侣或地方,便在那里生活,自然不比你们鬼界,生生世世都困于此处。”

赫连烬忽然用手指一点,手指上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瞬间将沈辞秋来探听的小虫烧得一干二净。

小虫一灼烧,沈辞秋的灵识猛地被抽离,瞬间将视线收回来看向台前,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但仍然能感受到后脑勺处灼热的视线,沈辞秋不用看都知道赫连烬正盯着她的看,仿佛能将她的背望出一个洞来。

赫连烬目光轻蔑,以为总算抓到了让对方吃瘪的把柄:“燕兄,是该管教管教你的人了。”

但燕祯也不是个脸皮薄的妖。

他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反驳道:“刚刚鬼王不是说本座的人不来伺候吗,这就是本座的下人关心本座的表现,鬼王就不要大惊小怪了。”

赫连烬一噎,半天没说出话来。

若不是燕祯身份高贵,他断不能吃这哑巴亏的。

“先不说下人的事了,本座这次来得巧,正好赶上你的结亲,只不过这次结亲太过突然,本座也没有准备厚礼,倒是不知道鬼王最近为何这么着急,何不等个吉日?”

燕祯问得直接,赫连烬却不正面回答,而是道。

“不过是一场结亲,自然本王想什么时候结就什么时候结,这点小事还需要吉日?”

“说的也是,不过我听闻鬼界好像有一场浩劫要发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赫连烬手中的茶一个没拿稳,一滴茶水滴落在桌子上,溅到了赫连烬的衣袖上,燕祯在座下轻轻一挥手,这滴水像有了生命一样在赫连烬的衣服上蔓延开。

水滴所到之处,他的衣服仿佛变得透明起来,不管是从燕祯的角度还是从沈辞秋的角度,都能看到赫连烬的令牌就在他的腰间系着。

啧。

沈辞秋暗骂了一句,这位置可不好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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