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一脸的惧怕惶恐,这就让我觉得很难搞。

看了一眼柳絮儿,我不自然道:“你来?”

柳絮儿迟疑了下,她口中发出轻微声响。

随即,胡三太爷爬上她肩头。

它发出轻微的嘤声,就像是人一般。

那妇女本来眼中更怕,下一瞬,她却直愣愣地盯着胡三太爷,原本颤栗的身体都一下子站稳了。

胡三太爷从柳絮儿肩头跳到那妇女头顶,尾巴在她脸上扫动数次。

“好了。”柳絮儿糯糯道。

“……行……”我嘴角抽了抽。

我还想着,凭着柳絮儿长得甜美可爱,能好好说话,没想到她直接上了胡三太爷。

沉凝片刻,理顺了思绪,我才问那妇女,许云烟是不是她妈?

妇女答了句:“婆婆。”,语气中毫无情绪。

我低声又道:“她什么时候死的?”

妇女机械的回答:“她没死。”

柳絮儿和我对视一眼,小声道:“是不是弄错了?”

我思索了下,和柳絮儿说:“应该是活尸,阴气重得够可以的,她不懂,所以不知道。”

“哦……”柳絮儿点点头。

我又看向那妇女,换了个话头,问她家里最近出了什么事儿?

妇女回答我,说他男人跟一群驴友进了山,已经半个月没回来了,她在家中担心不安,她妈妈同样担心,一周前自己进山去找,结果从山坡上摔了下来,受了伤。

“你男人叫什么?”我再问。

“李念空。”妇女再回答。

“李?空?”我脸色变了变,声音都不由自主大了些。

妇女当然没什么反应,她还被胡三太爷控制着心神呢。

可我心里头却震荡不已!

因为,这个李,和我师父同姓!

单纯同姓可以说是巧合。

那空呢?

一个名才三个字,就重叠了两个?

还有,我回忆起来了一件很蹊跷,甚至说,是我忽略的事儿……

我认为,阴阳宅内的女人,是莫名其妙的让我找人,因此封了宅子,不让我师父和曾祖出来!

可往深处一想,她的情绪波澜,应该是我曾祖一段话中伤了师父开始!

我此前,一直没想到,这许云烟会和我师父有关!一直以为是和阴阳宅的女人有关。

她儿子李念空的名字,隐射了和我师父的联系!

而我师父,本身和阴阳宅内的女人就关系匪浅,否则不会让我烧纸跪拜!

只是,我没弄清楚她到底是谁而已!

越想,我心跳得越快。

“你没事吧……脸这么红?”柳絮儿担忧的问我。

“没……没事……”我声音都哑了许多。

“这次回去,师父要好好谢谢我了。”我语气极为认真。

“我没太懂。”显然,柳絮儿没记住所有细节。

我简单和她说了,我曾祖所说过的那番话。

柳絮儿呆住了,喃喃道:“那为什么你师父不来找?”

我迟疑了片刻,摇头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曾祖说的很玄,什么理性,什么胆小的……还有,要不是陈卜礼,我们也没那么巧合找到,对不?”

柳絮儿点点头,说对。

我让胡三太爷就这么控制着这妇女,免得给我们添乱,接着,便和柳絮儿往回走。

这期间,我却又想到一件事儿。

十有八九,这李念空就是我师父的血脉了,许云烟,大概率是我师娘……

她却死了,不晓得我师父知道了,得有多难受。

另外,李念空人呢?进山了半个月没回来……

他不会也死了吧?!

我心神都阴霾了不少,额头上一直在冒汗。

不停的思索着对策,很快回到了十八号那破旧的房子外头。

伸手,我一把推开了门。

屋内光线更暗了,还有种湿漉漉的感觉。

我轻身提气进屋,柳絮儿和妇女跟上来。

“不是说了吗?不要带外人进来,念空回来了?!”冷冰冰的话音更是死寂,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头,都形成了回音。

柳絮儿稍微贴近了我一点儿,我视线习惯了黑暗,瞧清楚了屋内的布局。

原本的白墙,因为年久而变得陈旧发黑,正面墙上一张木桌,左边儿有个屋门,挂着脏兮兮的布帘子,屋门旁边是二楼梯子。

冷意,是从那屋门传出来的。

我低声和柳絮儿讲了,不能伤里头的人。

下一刹,屋内传出更为冰冷,甚至怨毒的话音。

“谁让你们进来的,想偷东西?”

脚步声,毫无预兆的响起。

那帘子动了……

下一刻,站在帘子前头的,是个很瘦的老妪。

她皱巴巴的脸皮上浮着一层黑气,鱼泡一样浮肿的眼珠显得很涣散,杂乱的头发,完全枯白……

我眼皮微跳,当然,我并不怕。

开玩笑,她都没化煞。

我只是担忧,千万别下重了手,把她魂魄打散的话,我师父可能会干掉我……

下一瞬,屋内的光线变得更暗。

一阵冷风袭来,我只觉得心口一寒。

不过我反应速度很快,抬手朝心口一抓,便抓住一只手腕!

紧跟着,冷风袭至腰间,我另一只手用木棍一挡!

一声惨叫响起,最开始痛苦,之后却变成哀鸣……

我脸色变了,赶紧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我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心想着千万别整废了。

只是,逐渐亮起的光线,让我心中凉了不少。

刚才那么黑,是因为阴气变重。

现在正常,是阴气散了……

啪嗒一声轻响,屋里头忽然亮了。

我一愣,余光才瞧见柳絮儿打开了墙上的灯……

柳絮儿呐呐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脸皮抽了抽,视线却没离开。

地上,那老妪直挺挺的躺着,她嘴巴一直在吐着白沫,双眼却瞪得滚圆。

我面色骤然一变,喃喃道:“没死?”

不是魂飞魄散,是这老妪,居然没死?!

那刚才,她怎么会像是活尸一样?

还有,那惨叫是什么鬼的?

我立即上前,将老妪搀扶起来。

一眼,我就瞧见地上有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极为精致的老式绣花鞋,即便灯光微黄,绣花鞋的颜色依旧鲜艳欲滴,似是染血一般!

脑袋忽然有些懵懵的,鬼使神差,我伸手要去拿那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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