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出现的瞬间,就迅速在壬河身上蔓延,甚至他的手都萦绕着黑气。

我瞧见他的脸上,出现了一块疮,皮肤都像是要腐烂。

壬河愣了一下,眼中透着恐惧。

“毒……”他惊惶失措地看向我身旁的灰太爷。

我霎时明白了缘由。

舒子徽他们被引走,是因为村中莫名其妙的死了人。

灰太爷又立即来救了我,必定是灰太爷暗中下手。

现在壬河毒发,显然,是因为灰太爷刚才咬断他脚趾头!

“太爷,先救人,别让他死。”我快速开口。

灰太爷吱吱了两声,扭动着肥硕的身体,到了壬河的身旁,一口咬在了他断脚趾的位置。

随着灰太爷身体又扭动了两下,壬河脸上的黑气消失了,只不过,他像是亏损了不少精气,变得更虚弱。

“好强烈的毒素,这只灰仙,应该是出马仙所养?先前你身边那女孩儿的长辈来了?”壬河喘了口粗气,眼中透着劫后余生。

我笑了笑,说:“真来了,我还给你解毒吗?”

壬河额头上泌出了几滴汗水。

他不再多言,左右四看周围。

我平息了心跳,同样四下看去。

那些整整齐齐摞起来的白布,一部分还是新的,另一部分时间明显很久了,布匹都发黄。

“果然,上方是镇宅,下方便藏尸。”壬河开口,将话题拉开。

“我好像在哪本书上看过,以前有这种葬法。”我慎重回答。

迈步,我正准备朝着白布那边走过去。

“不要乱碰,虽说上方是镇宅,可这里难保没有别的变数,我们等上一段时间,外边的人肯定不会待太久,便离开此地。”壬河出声制止了我。

他又蹲下来,从身上扯了一块布,包扎他受伤的脚趾。

我思索了一下,壬河说的也有道理。

没有往别处走,我将从冯瑶那里拿来的背包放在地上,将其打开。

顿时,我心头就是一喜。

五帝砚,封葬趣÷阁,甚至那个装着金鱼的玉瓶,以及我其它的家伙事儿都在里头。

可随即,我心头又是一窒。

十观相术还在舒子徽的身上,分尸刀不晓得去哪儿了……

将这些东西都拿出来,重新装进衣服里头,我才瞧见,背包最底下还放着些别的物件,几张符,几块木头,一个瓷瓶,还有一块罗盘。

这些物件,差不多就是壬河的东西了。

我依次将罗盘,木头,符取了出来,扔给了壬河。

壬河快速抬手接住,眼中犹有惊喜。

最后那瓷瓶我没拿出来,直接封上了背包,挂在背上。

“你的东西,应该都齐活儿了,那老王八抢了我的十观相术,还不能就这么走了。”我沙哑说道。

壬河皱了皱眉,眼中的惊喜逐渐散去。

“我存身的胎毒被他取走了。”壬河思索片刻,道:“传承虽然重要,但此时我们显然应该先想办法离开。”

我没回答壬河。

壬河皱眉,又道:“等我们出去的时候,必然是舒子徽早就离开的时间,他们去了何方,我们也不可能知道。”

“那不一定。”我这才回答。

“嗯?”壬河眼中一惊。

“有没有可能,我们杀了他?”我又开口说了句话。

这一次没等壬河开口,我沉声继续道:“现在我们跑了,这老王八迟早还会找回来,他放不过我,同样放不过你,你当年也对他下了毒,他还想要你胎毒的制作办法,等他和他们家族中其他的人见面,稍微一合计,再弄一批人手去内阳,或者别的地方,我们防不胜防。”

壬河一言不发地低下头,额上的汗珠顿时更多。

我此时,也想到了一件事。

曾祖给我带话,让我打散马宝义的精气,再引入阳江之中。

他还说了,暗处还有危险……

这危险……是否说的就是舒子徽?!

只是,在我们对付马宝义的途中出现了变故,没有将其精气打散,才会出现阳江之上翻船,柳昱咒被拖下水,马宝义化青的一幕?!

退一万步,如果在山顶上,马宝义的精气散了,阳江不会有变故,柳昱咒不会下水,我自然不可能被舒子徽偷了……

我抿着嘴,心里头有些许懊悔。

只不过,马宝义是真的太强……

正当此时,壬河再一次抬起头来,他眼眶中泛着红血丝。

“蒋红河,你是蒋家历代以来,胆子最大的,办事也最果断狠辣,若是我将麻烦引回去,波及了壬家,恐怕我壬家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血脉家业,又会一朝散尽,既如此,那就赌一把,赢了,杀了舒子徽,他们不可能再找到壬家。”

“输了,我死在这里,他亦然没有线索再找壬家,到时候你也会死,蒋無那老家伙,不可能再延续血脉了,他这把年纪,未必能护住蒋淑兰,蒋家也不可能再出一个天资惊人的人。”

“我双赢。”壬河的声音都是干哑的。

我:“……”

壬河这些话,透着一些信息出来。

可那些信息,本身又是我知道,或者是能推断的,一点儿有用的都没有。

索性,我不开口,蹲身下去,轻轻地抚摸灰太爷的脑袋。

壬河不再多言,我们就这么待在原地,慢慢的等。

时间过了很久,我本来想看看手机,才发现手机没在身上,背包刚才就看过,更不可能有。

壬河瞥了我一眼,说已经过了很久了,可以让我那个灰仙上去探探情况。

我正想否定。

灰太爷却吱吱两声,一溜烟儿朝着那圆洞爬去。

“太……”我刚喊出来,它已经钻进圆洞了。

“出马仙的灰仙,并非凡物,它胆子和本事可都不小。”壬河又说道。

我沉默了一下,没接话。

片刻后,我朝着壬河走过去。

“嗯?”壬河略警觉的看着我,似要起身后退。

“别动,你不想恢复行动力?”我又开口说道,壬河身体顿时僵住。

其实,我之前待着摸灰太爷头的时候,就在分析十观相术中的内容。

虽说书被拿走了,但这么长时间,我早就将该看的全看了,只是未曾全部融会贯通。

舒子徽的手法,肯定是刺激了我们身上的穴眼。

十观相术有全身之骨位,通骨说不定能冲破穴眼的禁锢。

可这又很危险,我不好在自己身上做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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