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髻这伤势,拖延得太久了
看她连手机都碰不到,就能猜到一些情况……
当初瘸子张险些丧命,無先生都救了他。
我手中这瓷瓶出自廖呈,甚至能让张立琮快要老死的人续命,肯定能救沈髻!
并且沈髻受伤,不停流逝的就是生机!
可这药,要怎么送去羌族?
羌族知道我,对我本身就不感冒。
我反手又将瓷瓶收起来。
此时,我心无法定下去了……
本以为罗十六还没回来是好事,现在看来,却糟糕得不能再糟……
公园离老街不远,等我绕回去罗宅时,刚好瞧见一个光头斜靠在那放着铜麒麟的小庙屋旁,那不正是刘文三吗?
我心头一喜,赶紧走了过去。
刘文三猛然回头,同时,他的手正在往下边儿藏。
“操……是你小子?”刘文三脸有些白,他低声道:“吓你文三叔一跳,你怎么又回来了?”
他提起来酒瓶子,又滋了一口,红晕再次浮上面颊。
我先笑了笑,才和刘文三解释,说我想请他帮个忙。
刘文三打了个嗝儿,摆摆手,说:“沈髻不帮你?但我不会算命,也不能帮你找十六,不然我老婆别说禁我这两口酒,怕是门都不让我进了。”
呃……
我心想,这好大一个汉子,居然成了妻管严?
我思绪活络,马上就解释,说和算命的事儿无关,我是想问他,知不知道后边儿那公园的情况?刚才我朋友身上的仙家跑进去了,现在说什么都找不到。
我当然不可能说实话,要是让这刘文三知道,黄二太爷太奶一直盯着这里,他怕是要翻脸。
同时,我伸手指了指方向。
刘文三微眯着眼睛,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一箱子刚才的酒。”他先开了口。
我一愣,眼中不免露出了肉痛。
刘文三将酒瓶子藏起来,转身要进院。
”我给……”我赶紧开口,做了个阻拦的动作。
刘文三停了下来,抹了一把嘴,才打开了话匣子。
他告诉我,那公园以前死过一个养骚皮子的老家伙,还死了很多骚皮子。
死的东西太多了,怨气就重,刚好那公园又是个风水阵法,能化解怨气,于是那些骚皮子的尸身,就被埋在了公园下边儿的一处地室。M..
顿了顿,刘文三又道:“如果你们的仙家就是骚皮子,它们应该就到地室门口去了,你们可以从北边儿那塔楼下去,不过我得警告你,不准进入地室。尽快将它们带走,别惹麻烦,不然就算你的酒很不错,我也会翻脸。”
我赶紧点点头,让他放心,我同吃死人这碗饭,知道规矩,而且我最讲信用。
刘文三嗯了一声,他又喊我尽快将东西送到阳江边儿去,码头下边儿能瞧见一艘黑色的柳木船,放了东西,盖上白布就行。
语罢,刘文三进院子了。
我没有耽误时间,匆匆回了公园里头。
我一边带着柳絮儿去公园北边儿,那里果然有一处塔楼。
其实这里塔楼不少,只是没仔细找,没发现。
同时我和她解释了刘文三所说的话。
柳絮儿眼中显然有惧怕,问我,是不是死了一个以黄仙出马的出马仙儿?
我只能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
可我心头却有别的疑惑。
这公园,是个风水阵法。
死了那么多黄仙,又离罗宅那么近,是罗十六大开杀戒?
先生斗出马黄仙,那么猛的吗?和壬家那些先生不像啊……
很快,我们到了塔楼。
进去之后,塔楼中间有一些凹陷,最里侧有个铁盖,上边儿还有把手。
显然,那就是封路的东西。
我心想,这也太不严谨了吧?
只不过,当我上前拽了一下后,我脸都快绿了,因为我拽不动。
迟疑中,我问柳絮儿,这么重的东西,我们进不去,黄二太爷和太奶怎么进去?
结果胡三太爷从柳絮儿身上窜下来,它扫动了一下尾巴,领着我们出了塔楼。
它带着我们找到了塔楼根部的一个洞。
两个胳膊大小的洞口,也就只有仙家能进去了。
胡三太爷并没有钻进洞,又回到了柳絮儿身上。
柳絮儿低声说:“几位太爷太奶,还是不进去。”
语罢,柳絮儿便摸出来了几支香,她口中喃喃,香支瞬间落地。
她身体瞬间都柔软了不少,眼睛都成了竖瞳。
我们回到了塔楼里头。
被仙家上身的柳絮儿,力气奇大无比,再加上我使上了吃奶的劲儿,总算把这盖子挪开了。
我才知道,这哪儿是不严谨,没有十个八个人来拉铁盖子,怎么可能打开?
普通人不可能闲着没事儿来这里掀铁盖,真有事儿的人,不可能在罗宅眼皮子下动手。
更关键的是,这下边儿的阴气并不重。
从幽深的洞口里头传出来的,只是一阵阵死气。
柳絮儿率先钻了进去。
我跟了下去,落脚之后,我立即拿出来手电筒照明。
这是一条约莫一人能走过的狭小甬道,甬道右边儿有一个圆洞。
等我和柳絮儿走到尽头了,才瞧见,有一只白毛黄鼠狼,一只秃噜皮的黄鼠狼,正趴在一道木质的门上。
它们不正是黄二太爷和太奶吗?
手电筒光照明下,它们的泪腺很重,显然是哭了不晓得多久。
再看那木门,上边儿贴了三道符。
我低声说了句:“还是走吧,有符,不安全。”
柳絮儿发出轻微的声响。
黄二太爷太奶,才不甘心的爬上了柳絮儿的身体。
它们到了柳絮儿肩头左右,嘴巴发出咔咔声,眼神甚至闪出了凶相。
我赶紧低声道:“两位祖宗,别觉得里头死了同类,就有仇,我看,它们死的不像是冤枉的,咱们别胡乱结仇。”
柳絮儿也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
黄二太爷、太奶,这才藏进柳絮儿衣服里头。
只不过,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之前我觉得只能嗅到死气,都没有怨气。
可现在我却觉着,那门后边儿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似的。
甚至,我感受到了一丝丝熟悉的气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在哪儿感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