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先生……您说笑了,这仙人窟的布置,我怎么会知道……”我尴尬的回答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门内传出声音。
“你不知道羽化登仙,难道你并非阴阳先生?”
我身体又是略僵,不自然道:“阴阳先生,都应该知道?”
“阴术先生可以不知道,阳算先生可以不知道,可阴阳先生若是不知道,那学的还是哪门子阴阳术?”廖呈的语气忽然变重了许多。
这语气,就像是那些顽固的老师,遇到了看不懂书,甚至理解不了课本的学生。
我赶紧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阴阳先生,我也不是阴术先生,更不是阳算先生,我是学了点儿算命的东西,不过现在还很基础。
廖呈的语气再一次变了,苍老的话音透着惊愕。
“你不是先生?那你怎么走到的山门之前?”
“呃……”
他这句话,让我顿时就明白了,果然,这地方的“消失”,和风水有关。
我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是差点儿被困住了,前不是路,后不是路的,可我发现,老道观是沿着腰崖修出来的,风水有障眼法,可那么大的腰崖,没有办法被障掉,我们顺着腰崖走过来的。”
“虽然那里布置了一些蜡人,但小子尚算运气好,有惊无险到了山门前。”
又是一次持续了半分钟的安静。
廖呈再开口,声音却变成了复杂的低喃:
“腰崖……的确是破绽,无风水术根基,居然误打误撞,走了腰崖……而惊蛰居然在腰崖布置了人点烛,看来,他回来过,双魂归一了吗?”
廖呈的这话,却给了我颇多的疑惑。
那蜡人,叫做人点烛?
还真是尸如其名。
脑袋给装了那么多尸油,又用了烛芯,不正是人点烛吗?
他回来过……
指的是,人点烛并非李惊蛰当年离开的时候布置。
而是中途布置?
他是事后发现了腰崖是破绽?
还有,双魂归一,又是什么意思?
正当我疑惑思索的时候。
廖呈又低喃道:“他回来过,看来,至死不想要我离开,人点烛,死封路,好徒儿。”
从他的语气中,我明显听出了浓郁的伤感和无奈。
迟疑了一下,我说道:“你徒弟说你走火入魔,要将你封死在这里,但你看,我不是来了吗?张立琮想要我带你去找他,这叫什么,这叫天无绝人之路,你刚不是说仙人窟?你先别钻牛角尖了,当务之急是和我说清楚,‘仙人窟’怎么放你出来?”
刚才我们在谈论符。
廖呈却提起了仙人窟。
那肯定是破符之法和仙人窟有关。
廖呈的语气却明显变低了不少,他低语道:“误打误撞,能走上破绽,能走过人点烛,你运气已经很好,仙人窟,你却未必能走过去,惊蛰不会让任何人过去,甚至还防着我……”
我:“……”
皱了皱眉,我语气稍微沉了一些,道:“廖先生,堂堂零正二神的先生,被一个弟子关押了,就这么消极了?刚才你不还想出来吗?要是你真认为出不来,那我走?”
廖呈又沉默了片刻,屋内忽而又传出来了一点儿笑声。
再接着,廖呈语气变得慎重了不少,苍老的话音中,都带着一丝丝的精气。
“或许吧,或许命数使然,或许天不绝我廖呈之路呢?你从这大殿左侧去找,有一个房间,里面有一条暗道,暗道直通腰崖栈道,从栈道走过,便能到仙人窟入口。”
“你不懂风水术,或许惊蛰再留下什么布置,也没有用,因为你不会像是其他先生一样去破解。可你还是需要小心,他的思维,和寻常人本就不同。”
“当你走进了仙人窟之后,差不多就事成了小半,仙人窟内,应该有九十九具尸身,三十二三年,不过半甲子的时间,还不足以让他们羽化,但在穴眼之中,我存放了一枚尸丹,那是生气之根源,你将尸丹取出,再回到这观内,我会教你怎么破符。”
我心头咚咚直跳。
九十九具尸身?
羽化?
尸丹?
前者足够让人惊骇,后者却是我听不明白的东西。
此外,这条路上廖呈并没有做什么布置,危险都是李惊蛰留下来的?
经过我和廖呈的多次交流,我已经肯定,他是绝对没有走火入魔的。
走火入魔的人,等同于完全入了邪路,杀人不眨眼,他这声音是完全清醒的,神清气和。
那为什么,李惊蛰要这样对廖呈?
甚至在门上写他走火入魔。
甚至不让他做好人好事,让那些村民“羽化登仙”?
至少听名字来看,羽化登仙不是坏事,还能让那些葬入其中的人,家人都变得很富裕。
从里到外,廖呈都是个好人。
治病救人,悬壶济世。
人将死,他还给安排好坟……
那有问题的就是李惊蛰,李惊蛰欺师灭祖?
我思绪很快。
同时我抱了抱拳,冲着那门鞠了一躬,沉声道:“我知道了,廖先生,放心,小子很快回来。”
柳絮儿同我点点头,迈步就要朝着廖呈所说的大殿左侧走去。
我身体一顿,给了她一个停步的眼神。
柳絮儿眼中不解。
我又冲着门拜了一下,认认真真地说道:“廖先生,小子这就打算出发,可您也知道,我不会风水术,能过来,实属是微末本事加上侥幸,既然那仙人窟的路上,会有危险,纯靠小子运气,怕是不好用,早晚得出事。你能否给小子几样保命的东西?好让我平安进去,再无恙回来?”
偌大的零正二神山门,肯定不会多穷酸。
那块门,都价值不菲。
还有,我也不是铁头疙瘩,直接就冲上去了栈道。
廖呈是零正二神的坐堂先生,这地方好东西绝对少不了!
我总要拿点儿趁手的,好保命吧?
门内安静了一会儿。
廖呈的话音传了出来:“有道理,倒是我年纪大了,不够仔细。”
我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都滚动了一下。
心同样砰砰狂跳了起来。
廖呈又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子蒋红河。”我双手抱拳,又说道。
“蒋?红河?”廖呈的声音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