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验证自己的推断,我解开了老阴先生胸口的衣服。
曝露在视线中的,是干瘪的皮肤。
皮肤上有深浅不一的痕迹,粗看无法发现,可仔细看下去,就逐渐明显起来。
我一只手遮住老阴先生的额头,在手掌的背光之中,同样有略深色的痕迹。
这,是伤!
不过,这并非刀伤烫伤一类的明伤,而是肉伤。
时间应该过去了很久,这肉伤恢复了很多,可就像是一面镜子碎了不会复原,肉伤之后,依旧会留下痕迹。
生血藏骨之肉,更有着支撑着人的生气。
老阴先生如此干瘪,是生气从肉中被吸走,穿透出来的伤势。
这绝对是莫大的痛苦!他居然能在这种痛苦中保持一口活尸之气,其性格着实坚韧可怕!
我又联想到了那些活尸村民他们身上的伤口,那是放出了血!
血中同样蕴含了精气生气……
我顿时不寒而栗!
事情哪儿有那么多巧合,老阴先生是和那些村民一起变成了活尸!
这髻娘村到底发生了什么,要死那么多人,消耗那么多生气?
我刚想到这里,脚步声从祭司祠外传来。
沈真等人进了祠堂,后边儿鱼贯而入,进来了不少人。..
他们都和沈真穿戴相仿,全是髻娘村的村民。
不过每个人都在左右四看,眼中犹有渴望,当他们瞧见我的时候,脸上透着疑惑,再看见桌上的老阴先生时,几乎同时躬身行礼!
我心头突地一跳。赶紧将老阴先生的身体扶起,让他坐在了桌上,又帮他拉上了衣领子。
“天亮了,人要醒,活尸要睡觉。”我立即解释,怕引起误会。
不过大家并没有理会我。
沈真匆匆进了堂屋,问我阴先生呢?
自然,他说的阴先生就是沈髻。
“抓马宝义,给大家解毒。”我答道。
沈真松了一口气,其余村民眼中终于有了振奋之色。
再之后就是等待了,祭司祠内人太多,我不好看十观相术。
可这一等,居然就等了四、五个小时。
都已经到了一点钟,沈髻居然还没回来。
村民大多露出担忧之色,沈真要带人去找沈髻。
我一样不安,想着得去找找的时候,沈髻终于回来了。
她冷着一张脸,拖着马宝义进了祭司祠!
自她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沈髻身上有不少破损伤口。
显然,马宝义没有束手就擒。
沈真立即单膝跪地行礼,院内所有村民,几乎同时单膝跪下,双手按在身前。
沈髻一眼扫过众人,抿了抿唇,道:“村内,只剩下大家了?”
众人相互看了看,所有人眼眶都红了,没人多言,只是全部看向了马宝义,恨意和杀机喷涌而出!
如果眼神能杀人,可能马宝义已经死了一百次。
“解毒之法,说出来。”沈髻闭了闭眼,才垂头看向马宝义。
此时的马宝义,神色萎靡,气若游丝,随时都会气绝身亡。
我注意到,他胸口的伤势经过简单的缝补,不过断了心脉之伤,不可能恢复,老阴先生说的没错,他撑不住太久了。
马宝义只是脸皮动了动,好像没力气说话。
沈真匆匆走到了沈髻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看了看众多村民。
沈髻松开了马宝义的胳膊,他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她又取出来了一个小瓷瓶,倒出来了一枚药丸交给沈真。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和沈髻让我给瘸子张吃的药一模一样。
沈真立即就给马宝义服下。
马宝义的脸,肉眼可见的恢复了血色,支棱起来了身体。
“解毒之法!说!”沈真语气狠厉的多。
马宝义张着嘴,嗬嗬的喘了几口粗气。
他满眼都是阴霾和怨恨,忽然又笑了笑。
“睡一觉吧,睡着了,梦里什么都有。”马宝义挤出来了几个字。
沈真扬起了巴掌,“啪”的一耳光,抽得马宝义一下子瘫倒在地。
他又将马宝义拽起来,哑着嗓子道:“嘴硬是没用的!不说,你就会生不如死!”
周围的村民,眼神恨意更多,沈髻平静地说道:“虽然你断了心脉,但是我不想要你死,你就死不了,至少,这个过程会被无限延长。”
“呵呵。”马宝义眼神嘲讽,冷笑了一声,他语气透着淡漠:“我儿丧命,被你们分尸的时候,连玉和我婆姨被你们残害的时候,我早已经生不如死。”
“老东西压着我,让我无法杀了你们报仇,我想要去杀罗十六,他不让我离开髻娘村。”
“三年多了,这生不如死,我还怕吗?”马宝义冷冰冰地看着沈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