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时觉得毛骨悚然!
他!谁是他?!
無先生?!
可無先生闹哪出啊,帮了忙,又要害人?!M..
货车已然近至二三十米,下一瞬恐怕就要将我撞飞。
我甚至都看到车窗里头,面色焦急的司机,他似是在打方向盘,却怎么都转不了向!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老迈的话音传入我耳中。
“十观,魂蔽体。”
刹那间,我竟忽然能控制身体了!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朝着前方一扑!
整个人就像是滚瓜葫芦一样,滚到了路对面,“砰!”的一下撞在了石阶上,疼得我眼冒金星。
轰轰的疾驰声夹杂着司机的咒骂声传来,凛冽的劲风从耳边掠过!
我粗重地喘息着,额头上大汗淋漓,盯着远处那货车消失在远处……
腿,忍不住在发抖,手也在颤栗不止……
再看公路对面,梧桐树下,蒋幽女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心头惊骇恶寒,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
稍稍回过神来,我立马回想那个老迈声音。
刚才太紧张,我没来得及分辨。
这会儿仔细一想,好像是那算命的老先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触碰声,像是棍子敲击在地面。
我又一个激灵,爬起身,回头看去。
站在我后方,路边的阴影下,站着一个瘦小年迈的老人。
他持着一根细长的竹棍,棍子上挂着布条。
果然是他!
我趔趄地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那老先生跟前。
张张嘴,不知道讲什么,只得干哑地说了声“谢谢!”。
老先生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眼神更为深邃。
“她还会来找你。”老先生的语气极为平静。
我脑袋很乱,其实我有很多问题想问,之前还和瘸子张说好了,如果老先生出来了,肯定不能让他走了!
得将事情弄清楚!
可他刚才救了我,我肯定就不能强行拉住他了……
隐隐的,我还知道,我肯定拉不住……
“求您指点迷津。”我双手抱拳,向他鞠躬行礼。
老先生眼中的思索更多。
他“嗯”了一声,道:“看来,瘸子张应该和你说了一些事情了。你的表现,比我想的要沉稳。”
我没忍住,睁大眼睛,呼吸急促了几分。
老先生又道:“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很多人想杀你,对吧。”我用力地点点头!
“猫是怎么死的,知道吗?”老先生和我对视。
我身体一僵,点头说“好奇”。
老先生点点头,又“嗯”了一声,道:“现在的你,知道太多,就会死得很快,活下去,往往比知道的多重要。在那镇上,处处都是眼睛,处处都被掣肘,我不能帮你太多。”
他这话,让我的心跳加快到了极点!
他果真在帮我!
老先生话音未顿:“想要你命的,不止一个人,眼前这个,却最为歹毒阴狠,他就像是暗处的蛇,随时会出来,给你致命一击,我找不到他的位置,你得有机会的时候,将他引出来,再将这个东西,拍在他身上。”
他伸手,递给我一样东西。
那是一块淡灰色的玉石,上面却有一个怪异的符。
不,看上去是符,可实际上,又像是一张人脸。
我接了过来,他转身就要走。
我赶紧追了两步,问询他,我怎么引那人出来?
老先生瞥了我一眼,道:“正常做你的事儿,他自然会来找你。”
“另外,我见你这件事情,不准对任何人提起。”
我:“……”
我心里头想到,那人来找我……又像是蒋幽女这一出,直接要送我走?
我又赶紧问他,那能给我点儿别的什么吗?譬如保命的东西?
老先生摇摇头,说没有保命的东西,让我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凭借或者底牌,人一旦有退路,就容易死。
我顿时无言以对。
突然间,他手上的细棍朝着我脸上一甩。
那条布瞬间笼罩了我的脑袋。
再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人已然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往哪儿追,就只能作罢。
夜太幽静了,路边的梧桐树,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
手机又开始嗡嗡作响,我接通了电话,瘸子张问我怎么出去吃个饭,吃了那么久?
我迟疑了一下,老先生不准我说他,我便换了个口风,说了我刚才遇到蒋幽女了。
瘸子张立刻问我,抓到了没,语气紧张不少。
我简单解释,说我没抓到,还差点儿被她弄得让车撞死……
我怕瘸子张担心,又赶紧说了,我现在没事儿了,正在走回来。
瘸子张又问了几句细节。
我将老先生的事儿全摘了,别的都如实回答。
电话挂断了,远处,已经能瞧见秦六娘的铺子。
瘸子张在门口站着,我瞧见,秦六娘居然也没睡,她在一旁,皱着眉毛,手抄在胸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进铺门,瘸子张上下看我,问我受伤了没?
我尽量不让他担心,笑了笑,说就一些小擦伤。
瘸子张却一脸凝重地看向了秦六娘。
“六娘,还是得拜托了,红河得和你寸步不离。”秦六娘点了点头。
她仔细地看了看我的脸,说道:“今晚,应该没大碍了。”
她又沉思了一下,才道:“老张,照你们刚才电话里说的,蒋幽女是被那个無先生带走,那無先生诡异无比的害你们,帮你们,现在又要红河的命,他应该是在让红河放松警惕?不过,这里头还是有些蹊跷。”
瘸子张点点头。
我不敢插话,认认真真地听着。
秦六娘长吁了一口气,道:“那人行踪诡异,也只能等蒋幽女或者他再出现,只要我们保护好红河,他就无处下手。”
瘸子张眉头紧锁,轻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样了。
“很晚了,先休息吧,不出门,我这铺子很安全的。”秦六娘神色柔和了很多。
她其实只是瘸子张的朋友,帮忙是情分,她帮这么多,就让我很感激了。
回到了楼上,瘸子张一直看着我进屋,躺上床之后,才帮我带上了门。
静静等了一会儿,屋外没声音了,我摸出那块灰色的玉,正对着白炽灯,玉,好似都有些透明。
困意开始涌来了,我将玉收好,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的时候,瘸子张刚好敲门,喊我下楼去吃早饭。
一楼铺子里头,摆了一张小圆桌,放着热气腾腾的豆腐脑,油条,还有一种我没见过的油炸饼子。
秦六娘示意我们坐下,她笑呵呵地说,让我们尝尝她的手艺,那东西是油炸鬼,她去内阳的时候吃过,觉得吃这东西寓意好,味道也不错,就学下来了。
我和瘸子张坐在两旁,也开始吃东西。
吃着吃着,秦六娘又提起了一件事儿,说她前几天答应了要去一家人超度,那尸体是凶尸,但因为死得太怨,一直找不到人办丧事,如果能跟着去一个背尸人,那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我手僵了僵,先看向了瘸子张。
瘸子张点了烟嘴儿,眯着眼睛,说了句:“多怨?这条街,找不出个办事儿的?”
秦六娘正要说话。
可我却觉得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人在盯着我看似的。
扭头,我便看向了铺门外。
却瞧见铺门口,站着一个身姿飒爽的女人。
她身穿紫色劲装,腰间盘着黑色长鞭,马尾辫高高束在脑后。
一双清冷的丹凤眼,正在看我的脸。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女人,不只是冰冷……简直像是一座冰山。
还有,她一直看着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