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显然没有任何人看见了脚印。
这时,那老男人挥手,就要赶走蒋老太。
蒋老太却从包裹里取出一沓老钱。
她颤巍巍道:“五万……淑兰她爹收了你五万,我还给你,让淑兰跟我回家。”
那老男人一愣。
蒋淑兰呆呆的看着那趣÷阁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老男人脸上顿时浮现了笑容,他把钱接了过来。
蒋老太赶紧去拉蒋淑兰胳膊。
那老男人手一挡,凶道:“你干嘛?”蒋老太愣住了,说她喊淑兰走啊。
老男人神色一冷:“走?我说要卖了吗?养条狗还有感情呢,我和淑兰日子过得好端端的,凭啥卖她?这趣÷阁钱分明是她爹的遗产,你一半,淑兰一半,这是平分财产。”
语罢,那老男人抓住蒋淑兰,就要拖她进院。
这一幕,都把我看懵了!
这人简直将不要脸诠释到了极致。
我不再犹豫,低喝了一声住手!迈步出了林子。
蒋老太本来都急眼了,要去抓那老男人的脸。
蒋淑兰也在拼命挣扎。
她们同时愣住,扭头看向了我。
蒋淑兰更颤抖,她没忍住,喊了句:“红河……”
我心里头某个地方,似是被触碰了一下,呼吸都粗重了不少。那老男人盯着我,脸都快成猪肝色了。
“小野种,老子刚才就认出你了,忘了老子当年说了什么?”
老男人把钱揣进兜里,径直要朝着我走来。
我脚下的速度更快,已经到了院门前头。
他抬起手,一耳光朝着我扇来!
我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他的手腕!
瘸子张教过我怎么对付诈尸的尸体,他还说,我身手很不错!
老男人面露吃痛,他另一手握拳,朝着我脸上砸来。
我身体一转,灵活的转到了他后背!
再接着,我抬腿,一脚踹在了他右腿的膝窝!
他闷哼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我双手飞速落至他头顶,狠狠往侧面一掰。
老男人一声惨叫,脖子都要变形了。
蒋淑兰吓得失色,喊道:“红河……别杀人……”我没下死手,不然这一下,他脖子就得断掉。
我用力掰着他的头,让他眼睛能看到我。
他痛苦的脸都扭曲了。
我瞥着他,冷冰冰的问:“谁是野种?”他疼的快哭了,哆嗦说:“我……是我……我是野种……”我松开一只手,他脖子恢复了正常。
但我剩下那只手,推着他脑袋,狠狠朝着门框上一撞!
砰的一声闷响,他脑袋也破了一条口子,鲜血流淌而下。
我这才松开手,他像是个虾子一样,蜷缩在地上。
我又看向傻眼的蒋淑兰和蒋老太,说走吧。两人赶紧相互搀扶,朝着路对面走去。
我刚跟上去,身后就传来恨意十足的骂声。
“蒋淑兰,你丧事办了,再给我滚回来,别想着就跑了,不然老子弄死你!”
蒋淑兰被吓得一顿。
我回过头,那老男人死死的捂着脑袋,半张脸都是血。
他和我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恐惧,赶紧进了院内。
那一瞬间,我却瞧见他脚边站着个小腿高的女婴!
那女婴脸色铁青铁青的,扎着马尾辫。
她侧头抬起来,在盯着老男人笑!
这一幕,别提多瘆人了。
我打了个寒噤,这小女娃娃,怎么有点儿眼熟?!
砰的一声,院门却关闭了……
……
我心里头发憷,立即跟上了蒋淑兰,快步离开。
十几分钟后,我们回到了蒋家院子。
蒋淑兰先送蒋老太进了屋。
我到了瘸子张跟前。
他神色很满意,点头说不错。
我脸色却不好看,不自然的说,出事儿了……瘸子张诧异不少,问我出什么事儿?人不是带回来了吗?
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和瘸子张说了。
又说了,那女婴很眼熟,就像是我几年前……
瘸子张面色陡然一变,道:“不可能!”
他将烟嘴揣进了兜里,又神色严厉的说了句:“绝对不可能!”
他惊疑不定的在堂屋内踱步。
正当这会儿,蒋淑兰又出来了。
她面色还是很苍白,低声问,她要再去请朱光过来吗?
瘸子张猛地驻足,他盯着蒋淑兰!
蒋淑兰被吓了一跳,格外不安。
瘸子张幽幽道:“去请,请过来了,让他唱一天丧,快天亮了,明儿晚上才能背尸。”
蒋淑兰低下头,她匆匆走出了院子。。
瘸子张却又看向我,让我找个锄头,跟他走。
我不明所以,可还是在院里头找了把锄头。
瘸子张领着我出了院子。
他朝着村路另一头走去.
我跟着他,拿出来手机看了眼时间。
我不解的是,现在才凌晨两点。
蒋淑兰也回来了,背尸上山,再埋了人,足足够时间。
为啥他要拖到明天?
还有,现在我们去干什么?
十几分钟后,到了村尾。
再往外,是一条长长的鸡埂路,两旁是宽阔的田。
右侧一块田是焦黑的,里头还有一颗烧糊了的树,只剩下光秃秃的粗树枝。
似是一个被烧焦了的人,扭曲的立在黑夜中。
我们顺着鸡埂路一直往前,很快到了一座小山包脚下。
瘸子张领着我上了山。
爬到了山顶上头,瘸子张四扫了一圈儿,指着一处凸起来的草皮,喊我挖。
他整张脸都黑着,就像是谁欠了他五百万似的。
我立即就开始挖。
很快,我挖出了一个半米的坑。
叮的一声轻响,像是挖到了什么东西。
瘸子张喊我停下。
他蹲身下去,将湿漉漉的黑泥被清理开。
入目的,居然是个生满了绿锈的铜箱子。
瘸子张掀开了盖子。
月光下,铜箱里头装满了暗红色的血,差点儿淌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发臭的血腥味儿。
我被吓了一跳,赶紧拉了瘸子张一把,生怕这血里头有尸毒。
瘸子张面色变了,说了句坏菜。
我格外不安,追问他怎么了?
瘸子张站起身,眼神更为阴沉。
半晌,他才说,明天他会看着我背尸,完事儿了就回去。
从此以后,我们再不进蒋家村!
我愣了一下。
因为瘸子张没说关键的问题。
我又追问了他为什么?
还有,这箱血是什么?
瘸子张幽幽道:“红河,叔再教你,干咱们这一行的,知道的多,死得就快,猫是怎么死的,知道不?”
我:“……”
瘸子张嗬了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了土坑里。
他一瘸一拐的朝着山下走去。
……
等我们下了山,天都亮了。
初阳洒落在村路上。
我又困又累,眼皮都在打架。
只不过,没走多远,我就发现了不对劲。
路上村民很多,一边走,一边交头接耳,不停的议论着什么。
隐隐约约,还夹杂着一些警笛声。
我本来好奇,想跟着去看一下,瘸子张拦住了我,让我别节外生枝,今晚上背了尸,就要离开蒋家村。
我只能作罢。
等回到蒋家的时候,院门口支棱了灵堂。
朱光领着一队吹唢呐的,围着尸体吹奏丧曲。
蒋淑兰不在。
蒋老太坐在院子角落里,呆呆的像是个木偶人。
瘸子张喊我趴桌上睡会儿,养精蓄锐。
偏偏就在这时,院门口来了几个人,问蒋红河在哪儿,跟他们走一趟。
瘸子张眼皮子一抬,他眉头就皱成了疙瘩。
他鼻子嗅了嗅,嘀咕:“什么风,把这群人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