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玉急忙抓住陈叔月的手,“玄武,玄武,你怎么样了?好点没?”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玉儿,你不许哭,是我没用,让你们大家都担心,让广陵的千军万马担心了。”陈叔月显得非常虚弱,说的话淑玉基本是听不清楚。
“玄武,你放心,我们大家都没事,现在就是希望你能够没事。我不能没用你,广陵不能没用你。”淑玉说。
陈叔月点点头,“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淑玉擦掉眼泪说:“淑玉在想十九岁的时候,你我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的你居然为了我把整个恶人谷都连锅端了,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有么?”陈叔月慢慢地说,但是每一字每一句都显得特别费力。
淑玉见状急忙说:“我叫赵御医进来看一下。”
陈叔月摆摆手,“我只是累了,不想说话,我现在只想安安静静的睡一觉,我什么人都不想见,什么事都不想管。”
“玄武,我知道你现在特别特别难受,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只求你不要有事。”淑玉说着又哭了起来。
陈叔月轻轻地擦掉了淑玉的眼泪,“玉儿,你是我陈叔月这辈子最重要的人,我不能看见你哭,我不允许你流泪,那怕是为了我都不行。你放心好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得很,我就是有点乏累,不信你把把脉看。”
淑玉把了把脉,露出了微笑,“可是玄武,眼下广陵这般艰难,你此举怕是不妥吧?”
“只能让众位兄弟们担待一下了,眼下我最想了却一件心事,唯有此举才能不伤害任何人。”陈叔月说着坐了起来。
“什么事?”淑玉问。
“广陵不远处有一片梧桐林,梧桐林里住着一位我陈叔月这辈子都感激不尽的人,所以为了他的安危,我只好趁着自己病倒的时机,去看一下他。”陈叔月说。
淑玉急忙唤来雪青,让陈叔月睡下。
雪青进来看见陈叔月已经醒了,激动地伏在床边说:“王爷,你没事了?你没事就好。”
“嘘!”淑玉急忙给雪青做了个手势。
雪青立马就明白了,擦掉眼泪说:“小姐,怎么了?”
淑玉在雪青耳旁把陈叔月刚才的想法说了一边,然后又说:“此事不可伸张,为了以防万一,叫陈方一日三次定期到帐内。”
雪青点点头然后照着淑玉的意思去办了。
陈叔月和淑玉两人穿好夜行衣,趁着夜色离开了广陵,朝着梧桐林奔去。
梧桐林的夜色异常安静,秋一刀带着莫非儿兰可儿在练功,神犬阿豹依旧在边上放哨,任何风吹草动它都会注意。
突然阿豹紧张起来,正在一旁看两个孩子练武的秋一刀发现了阿豹的异常,“阿豹?”
神犬阿豹摇摇尾巴,然后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那条小路。
秋一刀明白了阿豹的意思,急忙招呼两个孩子,“非儿、可儿赶快进屋。”
两个小孩急忙往茅草屋里跑,秋一刀一个飞身进了梧桐林。
“哥哥,是不是上次的那帮坏人又来了?”兰可问道。
莫非点点头,“可儿不怕,有我和爷爷在呢。”
陈叔月和淑玉已经到了梧桐林,下马沿着石板路朝着茅草屋走去。只见得茅草屋旁边放着刀枪棍棒,陈叔月确信这里就是秋一刀的住处,只是非常安静,似乎没人。
陈叔月走到院子里,看见地上一大一小两个窝窝,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玄武,这里是哪位高人啊?”淑玉一直没有问陈叔月来看谁,此刻是在忍不住还是开了口。
淑玉话音刚落,只见一头神兽从茅草屋里冲了出来,朝着淑玉和陈叔月咬来。陈叔月见状急忙抓住淑玉跳将起来,而此时的神兽刚好扑到了陈叔月面前。
他俩看的清清楚楚,这个神兽姿态稳健,身高如同牛犊,体型如同狮子,毛发乌黑发亮,足见是一种罕见的良犬。
“阿豹!”陈叔月脱口而出。
“阿豹?”淑玉随后问道。
突然阿豹像发了疯一样再次朝着两人咬来,两人翻身上了茅草屋。
屋里的莫非和兰可紧张万分,“哥哥,外面这两个人好像认识阿豹。”
“是啊!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他俩武功比上次的那伙人高太多了。”莫非说。
刚到屋顶的陈叔月还没站稳,突然从梧桐林飞出一个身影朝着自己打来,速度飞快,而且梧桐树叶犹如一把把飞镖,陈叔月急忙拿剑抵挡,拉着淑玉落在了院子里面。
“一刀兄!”陈叔月落在院子里朝着飞身出来的人影跪了下来。
秋一刀突然止住然后后空翻站在了陈叔月面前,他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陈叔月,“玄武?你是玄武?”
陈叔月拼命的点头,“是我,是我。”
秋一刀这才放心了,原来陈叔月来了,他疾步上前,扶住陈叔月说:“赶快起来,赶快起来。”
“不,一刀兄,玄武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原谅小弟这么久才来看你,请受小弟一拜。”陈叔月说着给秋一刀磕起了头。
一旁的淑玉见陈叔月跪在了地上,急忙跪在地上,跟着陈叔月一起磕头。
“哎呦,你们这是做什么,赶快起来,赶快起来。”秋一刀手足无措的说。
陈叔月拱手道:“一刀兄,这是小弟内人阮淑玉,今天给兄长一起赔罪。”
秋一刀早已泪流满面,此刻跪在眼前的这个人本应该是一国之君,而此刻却在这里给自己赔不是,这一别二十年之久了,这个人依旧惦记他秋一刀,怎能不让他感动。
秋一刀也跪在陈叔月对面,“玄武,哦,不,王爷,你这是折煞老朽了,折煞老朽啊!”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淑玉见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见陈叔月和秋一刀抱头痛哭。
“姐姐,你起来吧!”突然一个男孩子和一个女孩子站在淑玉旁边,儿那条神犬也站在一旁。
淑玉吓了一跳,急忙站起来。
“姐姐不怕,阿豹不会咬你了现在。”莫非说。
“爷爷,爷爷,你不要再苦了,你要是再苦,可儿也要哭了。”兰可儿说。
秋一刀急忙擦点眼泪,扶起了陈叔月。
“可儿,非儿,快来见过你陈伯父。”秋一刀说。
“爷爷,他就是你说的那位王爷伯父吗?我爹的哥哥吗?”莫非说。
秋一刀点点头。
两个孩子跪在地上给陈叔月磕头,“拜见伯父。”
淑玉急忙扶起两个孩子。
五个人和阿豹一起进了茅草屋,此时的梧桐林似乎充满了温度。
“一别就是二十余载啊,兄长可好?”陈叔月问道。
莫非早已给陈叔月和淑玉倒好了水,乖巧的坐在秋一刀身旁。
“还好还好,兄长一直挂念你,想不到相逢却是这种场面,世事难料啊!”秋一刀说着哈哈大笑,眼角的泪水爬满了皱纹里。
“姑娘可好?”秋一刀问淑玉。
淑玉紧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一个劲的点点头。
“兄长,她不是雪青,她是阮淑玉,是小弟的内人。”陈叔月说。
秋一刀又笑了起来,“啊哈哈,看来是老咯,老咯,记性不好!”
陈叔月知道秋一刀因为太过于高兴而没有记住淑玉的名字,凭刚才的出手陈叔月就明白他并没有老,武功半点都没有减弱,身体依旧硬朗。
“前辈,我早就听玄武说起您,今日果然得以相见,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淑玉说道。
秋一刀笑着对兰可儿说:“可儿,你长大以后也要像这位姐姐一样,女中豪杰又能端庄贤惠。”
“是!”兰可儿稚嫩的回答道。
惹得几人又哈哈大笑。
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秋一刀和陈叔月的重逢有着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苦,此时的莫非和兰可早已入睡,阿豹却依旧精神抖擞。
淑玉走出茅草屋,看着这一片漆黑的梧桐林,她相信这里绝对是个安生过日子的地方。虽然淑玉没有办法体会现在陈叔月的心情,但是她相信今天对于陈叔月来说绝对意义非凡。淑玉的眼里没有任何人,唯独只有陈叔月。
陈叔月把自己的遭遇都跟秋一刀说了一遍,秋一刀听后说:“玄武,为兄不能够给你指点迷津,但是却有几句话对你说,既然你选择了另一种道路,那么就勇敢的走下去,刚才淑玉姑娘为人应该不会错,只是她目前身怀六甲依然愿意陪你上山下海,足见你对他有多么重要。”
陈叔月完全没有想到淑玉怀孕了,“兄长,我居然不知道他有孕在身。”
“国事虽然重要,可是家事也很重要的,希望你能明白。”秋一刀说着走出了茅草屋,陈叔月紧跟其后。
他俩看到淑玉在院子里已经睡着了,而阿豹紧紧地靠在淑玉身后。
“看到了吗?阿豹相信的人绝对不会错的,这个姑娘值得你为他这样,值得你这样付出。”秋一刀说。
“感谢一刀兄没有嫌弃小弟当年轻狂傲物,更没有嫌弃小弟是异国之人,兄长当年不顾世人反对与小弟结交,令小弟感激之至,你是兄长更是我的父亲。”陈叔月说。
但愿一切都定格,但愿世间不再有痛苦,但愿相逢能让陈叔月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