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落叶撒,雁南飞,又是一年秋来到。一个人一匹马独自走在萧条的田垄间,这个人穿着普通但气宇轩昂,眉目间一股正气,面容俊美,虽然是普通老百姓的打扮,但是依然掩盖不住他身上特殊的光芒,此人正是陈国皇帝陈叔宝的同父异母的弟弟陈叔月,字玄武,人称广陵王。
广陵王牵着马儿从边境巡视归来,管家侍卫陈方急忙跑过来牵马问道:“王爷,您回来了?晚膳早已备齐,您洗漱一下用膳吧!”
广陵王把马缰绳和宝剑丢给陈方径直朝帅帐走去,撩开帐帘,左将军杨光鑫,右将军霍不都,军师龚半仙急忙给广陵王行礼:“参见王爷。”广陵王陈叔月忙挥手说道:“不必多礼,你我兄弟相称,这里又远离朝廷,这些繁文缛节不必在意。”广陵王落座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军师龚半仙问道:“王爷,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可否有罪之?”陈叔月看了一眼龚半仙说道:“龚兄,你我既然兄弟相称,就不必在意这么多,再者我们认识已经这么多年了,不必如此拘谨,你有话就直说吧。”
龚半仙站起来捋捋胡须说道:“王爷,虽然我们是以兄弟相称不假,但是你贵为皇族,我们却只是布衣平民,大家都得王爷厚爱才能混的一官半职,朝廷若是知道了恐怕会对王爷不利。”
左将军杨光鑫站起来说道:“是啊王爷,虽然你没有把兄弟们当外人看,但是朝纲于此,我们还是不得不防。”
陈叔月又叹气道:“哎,国之不国,家之不家,还要这些繁文缛节有何用?”此时陈方进来说道:“王爷,该用膳了。”陈叔月挥挥手说道:“你们吃吧,我吃不下。”说着站起来走出了帐篷。
陈方叹气说道:“各位大哥,你说这如何是好啊?王爷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身体有恙啊!哎!”说完后陈方蹲在了地上,用袖子擦着眼泪。
霍不都走过去拍拍陈方说道:“陈方老弟休要担心,王爷为国为民,眼看广陵百姓颗粒无收,王爷心里难过,自然就无心吃饭了,作为臣子我们理当分担,但王爷不听我等劝阻,你这蹲在地上哭也没用,你要是哭坏了身子,那王爷谁来照顾?”
龚半仙说道:“王爷不听我们的劝阻?我倒是想到一人可使王爷听劝。”
“谁?”陈方与霍不都同时问道。
龚半仙哈哈大笑道:“哈哈,王爷疼民爱子,重情重义。当朝天子数次想要给王爷纳妃,王爷都婉言谢绝,可知为何?”
陈方不高兴的说道:“这算什么问题啊?王爷不想再娶呗,这大家都知道。”
“不错,王爷不想再娶,但是为什么不想再娶?”龚半仙急忙反问道。
杨光鑫急忙说道:“王爷重情义,怕漱玉姑娘难过伤心。”
龚半仙又捋捋胡须说道:“没错。当朝广陵王妃是王爷最疼爱的人,世人都知道漱玉姑娘是武林人士,武功超群,贤惠端庄,足智多谋,深得王爷喜欢,但因其出生卑微,皇上和皇太后都不答应这门亲事,满朝文武皆因反对,因此王爷这才离开朝野,放弃爵位,远到边关当了一名守护疆土的将帅,常年驻守边疆,没有皇上的旨意不得随便入朝,因此大家依旧叫他王爷,而这一切却都是为了漱玉姑娘啊!”
杨光鑫点点头说道:“没错,王爷重情重义,因此我们才愿意誓死追随,陈方,你跟随王爷时间不长,还不了解王爷的秉性,等你慢慢了解了王爷你就明白了。”
霍不都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哎呀!你们说了这么久这个能劝王爷吃饭的人不就是漱玉姑娘吗?”
龚半仙和杨光鑫都笑笑,陈方也拍了一下脑门说道:“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霍大哥,看来我们两个太笨了,我这就去找漱玉姑娘。”说着往外跑。
霍不都一听陈方说自己笨,嚷道:“小子,你说什么?说我笨,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也追了出去。
杨光鑫与龚半仙大笑不止,半晌杨光鑫拉住龚半仙的胳膊悄悄说道:“龚兄,昨夜我与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龚半仙听到杨光鑫问,眉头紧锁了一下,环顾了一下四周说道:“贤弟,此事非同小可,我们不敢妄自作主,王爷虽然与你我情同手足,但是这事毕竟是关乎江山家国,改朝换代或是另立明君都属大逆不道,兄弟我还是着实开不了口。万一王爷恼羞成怒怎么办?万一此事失败了那不是陷王爷与不仁不义弑君篡位的谋反大罪吗?”
杨光鑫此时也额头冒汗,他擦了一下汗珠说道:“但是你看现在朝廷混乱,乱臣贼子当道,皇上沉迷于酒色,就算你我战死沙场也无济于事啊?就算王爷忠心耿耿,可是朝廷不派一兵一卒,就算广陵军有三头六臂也抵挡不了啊。”
龚半仙半天没说话,他在帐内走来走去,思索半晌说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无论怎么样最后还是要与王爷商量,明白吗?”杨光鑫点了点头。龚半仙又说道:“此事除了你我你还与谁说了?”
杨光鑫悄悄说道:“霍不都、赵华农、苗谢余、田水波。”
“什么?”龚半仙瞪大眼睛说道:“如此之多的人知道?那岂不是消息很快让朝廷知道,到时候说王爷造反怎么办?”
杨光鑫说道:“其实我也害怕,但是这些人你不熟悉吗?都是与你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对于的王爷忠心日月可鉴,再者,我说这事已有半月之久了,你听到了什么风声吗?”
龚半仙摇摇头,说道:“倒是没听到任何消息,想不到霍不都这愣头青在大事上还是挺明白的,看来是我太过于小心了,不过此事可是有关王爷性命的事情,再说了此事从头到尾跟王爷没有任何瓜葛,岂不是我们让王爷难堪?”
杨光鑫说道:“所以我们要找准时机跟王爷把此事说明了,如果王爷有此意那正和大家的意,如果王爷为难,那兄弟们绝不过分,王爷说什么我们做什么,誓死为王爷马首是瞻。”
“没错,誓死为王爷马首是瞻。”突然一个人影窜了进来,龚半仙急忙拿刀却也看清了对方,说道:“华农,你怎会来这里?”
来人赵华农,是广陵的骁骑将军,陈叔月的得意弟子。有勇有谋,刀法精湛,尤其擅长轻身术,可谓来无踪去无声。此人年方二八,一身粗布行头,一把弯月大刀握与右手,身高八尺有余,相貌俊美。赵华农笑着说道:“两位兄长可太过大意了,这万一让旁人听得那可不得了。”
龚半仙急忙问道:“华农,外面可否安全?”
赵华农说道:“大哥放心,我已经在营帐四周看过了,没有别人,刚才你与二哥的话语没人听到。”
龚半仙这才松口气说道:“还好是你,要不然今日我的刀可不留情面了。”
杨光鑫与赵华农都笑了,笑过后杨光鑫说道:“华农,今日为何事前来?”赵华农说道:“今早我让兄弟们去到广陵山打探消息,岂料广陵山北面发现北周人马,兄弟们没敢轻举妄动,等到午时又发现,广陵山北面北周军已经安营扎寨了,我怕万一敌军要攻打那岂不是”话语让龚半仙打断,说道:“此军情属实?”
赵华农说道:“我亲眼所见。”
龚半仙说道:“恐怕情况有变,自北周一举歼灭北齐之后一只虎视眈眈盯着我们,王爷曾经多次上书希望朝廷能够派兵与边境,力求我朝边境安全,可是多次上书依然无果,怕是让王爷猜中了,北周万一与大隋联手夜袭我军那后果不堪设想。华农,你现在迅速调集三千骑兵做好迎战准备,昼夜察看敌军动向,只要敌军不动我,我军则不动,明白吗?现在是关键时刻,谁动谁就是罪人。”
赵华农说道:“末将明白,我不会给敌军和朝廷有机会来抓王爷的把柄的,就算一死末将也在所不惜。”说完一一给杨光鑫和龚半仙拱手退了出去。
杨光鑫说道:“有这样的兄弟,不管今后遇到什么困难都值了。”停顿片刻后又说:“大哥,要不要立即告诉王爷?”
龚半仙说道:“王爷需要静养,先不要告知,等过了今晚再说吧,说不定王爷早就料到了这些!”
夕阳渐下,边境的荒凉,夕阳的余晖无不告诉着大家,天气转凉了。营帐周边的战马嘶叫,炊烟直直升入半空。
陈叔月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将士们训练的地方。统领田水波前来说道:“王爷,末将正在带兵操练,请王爷吩咐。”
“继续操练。”陈叔月说道。
训练场上三千兵甲开始操练,个个精神百倍,生龙活虎,看着这些背井离乡的人,陈叔月的心里也有一丝丝的难过,但是为了家,男儿理应如此。
陈叔月转身准备回去,突然感觉自己眼前一黑,险些摔倒。陈叔月急忙稳住自己,停顿了半响,可是此时的陈叔月额头开始冒汗,手心冰冷,双腿开始打颤。陈叔月心想:“我这是怎么了?现在内忧外患之际,我怎么能倒下呢?我一定不能倒下,我不能倒下。可能是自己最近累了,不要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田水波看见陈叔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问道:“王爷,你没事吧?”
陈叔月转身说道:“无碍无碍。”说完却倒了下去。
田水波看见陈叔月倒下去,大喊:“王爷。”箭一般奔到陈叔月身边,将士们也顿时急忙闻声赶来,顿时整个训练场一下子失去了秩序,乱哄哄。大家崇敬的王爷咱们能突然倒下呢?有的人居然流下了眼泪。
田水波背起陈叔月叫道:“快叫御医,快叫御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