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明岳冷冷说道:“放火!把火烧大一点,让洛城里面的叛军彻底死心!”

水寨里的那些粮食,想要运回去的话,需要太多的时间和人力。

关键是,如果不放火,这座水寨依然还在。

叛军可能会不顾一切的冲过来夺回水寨。

所以,干脆烧了。

官兵从木筏上拿起引火之物,朝着水寨四下丢去。

同时也点燃了木筏上准备的大量木材。

这些引火之物,以浸泡了油脂的麻布和藤条为原料,点燃了丢在水寨的木墙边、辎重堆里,迅速引燃了一片熊熊大火。

江风酷烈,火势汹涌,没过多长时间,大火在整个水寨内外蔓延开来。

那些水寨的木墙和箭楼都是木头制成,被火引燃之后能够燃烧很长时间。

再加上水寨的木头为了防止被水泡烂,很多地方都刷了桐油,真是遇火就燃。

冲天的火焰拔地而起,腾起五层楼那么高。

官兵哈哈大笑,他们从水寨外找了些船只,然后一边慢悠悠逆流而上,一边欣赏着洛城叛军呼天喊地的倒霉样。

明岳站在船头看着远方,只见叛军水寨被烧得如火如荼,冲天大火焚烧着各种辎重,将水寨付之一炬。

滔天的大火中,坚固的水寨结构崩塌,发出咔嚓嘎吱的难听声音,在水流的冲击下开始解体。

那些高耸的箭楼、瞭望用的桅杆,纷纷歪斜倾覆。

建筑物崩溃的时候,发出惊天动地的倒塌声,稀里哗啦的整个坍塌下来。

官兵发出欢乐的笑声,纷纷鼓掌叫好。

如此炽热的火焰,顺着江风席卷了整个水寨。

安庆西等人连夜披衣而起,他们在洛城远远望去,只见火焰照亮了半边天。

这么大的火,没救了!

安庆西气得眼前发黑,他咬牙切齿的怒吼道:“这帮该死的狗贼!”

水寨那边的补给线,已经是洛城最后的希望。

没有了这条水路补给,洛城的粮食吃一顿少一顿,羽箭射一根少一根。

等到箭矢耗尽,粮食吃完,困守在城里的四万燕军就死无葬身之地。

李佑长裹着防风斗篷,站在城墙上依然感到彻骨的寒冷。

李佑长心里冒出两个字:完了!

官兵既然能够攻下坚固的水寨,那么也一定能够封锁江面。

凭洛城码头那七八条船,想要让城里的四万大军安全渡河,无异于痴人说梦!

安庆西在江边的城墙站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失魂落魄的返回皇宫。

第二天,皇宫传来消息:安庆西病了。

安庆西沉迷酒色,又在江边呆愣愣的吹了许久的寒风,再加上心中的忧烦郁闷,当场就病倒了。

这位年轻的大燕皇帝病倒之后,崔乾佑和李佑长这两位大臣,担任着文武两方面的职责。

眼下洛城被围,整个城市都处于战争状态,崔乾佑自然是占据着绝对的指挥权。

而相比之下,原本风光八面的李佑长,现在能管理的只剩下洛城这个地方了。

洛城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需要管理的事情少之又少。

李佑长现在更像是崔乾佑手下的军需官,整天忙忙碌碌的支撑着捉襟见肘的粮草。

叛军士兵的粮食,需要优先供应。

而城里还有一些百姓,作为大燕宰相,李佑长多多少少总要施舍一点粮食。

“多亏”了前些天的突围战,让城里的百姓死伤无数,粮食总算还能支撑一个多月。

但李佑长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随着粮食一天天减少,李佑长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而将军府那边的态度,也一天比一天恶劣。

李佑长的权力,来源于安庆西的宠信,以及手头上的一些管理地方的权力。

现在朝廷变成了军营,洛城变成了死地,李佑长这个“宰相”的作用,几乎等于零。

到了粮食耗尽的时候,李佑长这个羸弱无力的老朽书生,便不再用任何利用价值了。

李佑长不想坐以待毙。

这天傍晚,李佑长将手下的几个亲信召集起来。

洛城的粮食已经很紧张了,但李佑长还是张罗了一些酒肉。

李佑长的几个亲信好些天没有见荤腥了,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大燕的宰相悠然叹了口气,他向自己的亲信们轻声说道:“李忠国,陈四,刘明远,吃完这顿酒,老夫就准备上路了。”

众人大吃一惊:“大人,您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李佑长抹着眼泪说道:“如今国事艰难,我这个宰相愧对陛下,愧对黎民,实在无颜苟活在这个世上……今日和诸位道别之后,我就准备找个大树,自悬东南枝。”www.

几个亲信急了:“大人,万万不可啊!”

李忠国抹了抹嘴,他低声说道:“大人,就算现在洛城被围,咱们想办法溜出城去投降官兵就是了,何必自寻短见?”

陈四冷笑道:“溜出城?现在那些狗贼把城里守得严严实实,怎么溜出去?”

刘明远在一边建议:“既然如此,咱们管着码头,不如找一艘船,逃出洛城就是了。”

李佑长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争吵。

“投降,也是要投名状的……”李佑长冷冷说道:“我们这些人,都是朝廷点名要诛杀的人,若不是立下大功,就算主动投降,多半也是难逃一死……若是拼死一搏,也许还能保住我们的荣华富贵。”

众人默然。

他们都知道,李佑长曾经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这样的逆贼,就算投降朝廷,对方多半会将李佑长杀了。

李忠国明知故问的说道:“大人,什么样的功劳,才能让朝廷赦免我们?”

李佑长语气阴森的说道:“杀崔乾佑,挟安庆西,让叛军放下武器,然后我们带着满城百姓向官兵请降!”

众人面面相觑,一个个不敢做声。

杀崔乾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将军府守卫森严,对刺客、细作的盘查很严。

想要闯进将军府刺杀崔乾佑,简直痴人说梦。

李佑长冷笑:“谁说我们要去将军府杀他了?我们只要故意推诿粮食的运送和发放,再点名要崔乾佑过来签名验收,这个暴躁易怒的家伙必然会亲自来宰相府理论,到时候……嘿嘿嘿!”

说着,李佑长伸手往下一切,做了个斩杀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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