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很强烈的,似乎是被什么所召唤的感觉,就像是你明明没有听到声音,更没有看到什么,可你脑中却偏偏有一个声音,又或是某样东西,正在喊你的名字,正在像你招手。
此时此刻,我就有这样的感觉,而且十分强烈。
这是一种很糟糕的感觉,我明明知dào
这很不正常,可心里却又坚信这是真的。从前渣男常说,事出无常必有妖,所以我是忽然停了下来,强行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可我却是发xiàn
,即便再冷静,那种感觉都没有消失。
“等等!”
一直跟在我身边的拓拔胭脂发xiàn
我的异常后,是先出言叫住了领路的孙胡子,随后按住了我的肩膀,皱眉道:“怎么了?”
我摇摇头,不知为何,心底有个声音在告sù
我,不能说不能说,所以我是摇头了,可就是心里的这个感觉,是让我更加的不安,我是用了极大的力量,在自己的手臂上掐了一下,刺痛让我清醒了许多,我才说道:“从刚刚开始,我心底就有一个声音,〖@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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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似乎是在叫我,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一样。”
拓拔胭脂疑虑片刻,看向了孙胡子,问道:“既然你知dào
这里是九宫山。又对这里如此熟悉,想必一定很了解这里,你解释一下,倾儿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我也没办法解释。”
孙胡子摇摇头,随后是犹豫了许久,这才抬起头,看向了我们,眼中神情有些复杂,随后说道:“我本姓九宫,为九宫家族后裔,但在我太祖父时,就已经离开了极北之地去了外界。所以我知dào
九宫山,也知dào
九宫山中有一些对她有益的东西,可我却是不知dào
九宫山究竟在哪里,因为太祖父曾严明禁止过族中人不可提及九宫家旧事。
但九宫家到了我这一辈时,是发生了巨大的变故,整整一百余口一夜之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那时候我还小,被母亲藏在了井里才没有被仇家发xiàn
,等我出来之后,九宫家除我之外已经没有其他人活着了,后来我是在密室中。看到了一些关于九宫山的记载,知dào
九宫山是什么样子的,也知dào
九宫山中藏着什么秘密。而那日在洛家时,那任务中便有一张九宫山的地图,所以我才知dào
,九宫山便是如今的兽山。
所以,我也不清楚她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也许,是九宫山内藏着的秘密中,与她有着什么联系吧。可不管如何,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没有理由退缩了,走下去也就知dào
了。有你我在,还怕有什么抵不住的吗?”
拓拔胭脂点点头,说道:“既然是对倾儿有益,便走下吧。”
而我是有些震惊的,没想到孙胡子竟然是九宫家的后裔,而对于九宫家,我虽然知dào
的不多,但我却也知dào
,当年大荒中,有许多了不起的人物,都是从九宫家走出去的,即便是道玄。也曾去过九宫家学艺的。
这个老头子,果然是隐藏的好深,只不过他只是说了自己是九宫家的后裔,却没有说自己究竟是什么身份。
算了,既然他不说,我也不好问,至少现在是不能问的,因为除了我们几人外,还有高巨鹿等人在,孙胡子把自己是九宫家后人的事情当着他们的面说,就已经是很信任他们了,而甚至连我都在隐瞒的事情,他又怎么能当着他们说出来了。
这倒不是不信任高巨鹿等人,而是人总要有个亲疏远近的。
而听了孙胡子的话后,我也不再纠结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了,就像是当初我与拓拔胭脂有那种奇怪的联系一样,也许真的是九宫家埋藏的秘密,正在呼唤我吧。
继xù
向下走着,石阶越来越宽广,但却也越来越黑,我们手中的火把光芒本就微弱,此时更是显得有些可有可无了,可视范围大致在三米左右,这种深沉的漆黑让我有些紧张,不自觉的靠近了一些拓拔胭脂,她也感觉到了我的紧张,是抓住了我的手,轻声道:“不要慌乱,你只要记得,有我在,便没有性命之忧,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壮起胆子就是了。”
我点点头,感受着她手上传来的温度,心里也变得很暖了,就说道:“胭脂,你真是太好了。”
拓拔胭脂随即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恳求道:“既然我这般好,让我把你这外衫脱掉好不好?”
我坚决摇头道:“不好!”
这时候,跟在后面的郝剑是说道:“顾倾,你这样便不对了,胭脂明明是不习惯穿着你的外衫,你又偏叫人家穿,这怎么行?胭脂,你甭听顾倾的,尽管脱掉便是!”
然后,拓拔胭脂再一次无视了郝剑。
而一旁的洛言一是讥笑出声,一边说道:“如果你真对拓拔姑娘有意。又怎么会要求她在许多男人面前穿的如此暴露呢?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有意拓拔姑娘,而只是色心色胆具在的表现,而且都不小!”
郝剑却是一撇嘴,说道:“那是你不懂,我们家胭脂追求的是没有束缚,对吧,胭脂?”
然而,拓拔胭脂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却仍然没有理他,这倒霉家伙,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中了拓拔胭脂,要知dào
她可是一个只相信感觉的人,她感觉到我与她有联系,便要我做她的伴侣,即便我们都是女人,她也根本就不在乎。
所以说,只要没有感觉,便是说破了大天,拓拔胭脂都不会理他的,没有动手已经是很给我面子了。
不过,被这个家伙一闹,气氛倒是轻松了许多,高巨鹿与月凌先生也开始交谈了,而拓拔向南也会时不时与我说上几句,但因为他对拓拔胭脂是有些抵触情绪,所以一路上显得很沉闷。
一路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孙胡子突然停了下来,随后转过身,说道:“诸位,再往前走,可就要走出石阶了,便属于这第一宫的范围了,据家中密册记载,只要进入第一宫的范围,便会有守宫者与守宫野兽出现,可过了这么多年,想必守宫者是已经死了,但野兽也许还有,所以我们要小心了,既然是我带着你们进来的,我就不想看着你们出事情。”
等孙胡子说完,气氛是一下紧张的起来,但却仍然没有人选择退缩,只是进入了战斗状态而已。
接着,我们便走下石阶。竟然是瞬间明亮起来,那光亮是来自上方,我仰起头一看,距离顶端竟然有百米的距离,想来我们是已经走下百米,甚至更深了。而在那顶端,是有一颗像是月亮一样的圆球,那光芒便是它发出来的。
孙胡子是抬起头看着那个圆球,随后说道:“根据记载,那东西应该叫做永明灯,是九宫家先辈创造出来的,具体什么原理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dào
,永明灯是链接着外界的,并且有可以吸收灵气的功能,所以只要这天地间还有灵气存zài
,它便会永远明亮。”
太阳能吗?
我是脑抽了一下,随后是摇摇头,管它是什么,能让我们看清东西就是好的。
随后,我是观察了附近的情况,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一个类似广场的所在,脚下的路。也是用石阶那种材质铺就而成的,森白森白的很瘆人,而在这个广场的尽头,是耸立着一座宫殿,而那宫殿虽然大,可却非常古朴,想想也是,九宫家有些几千年,甚至更久的传承,那时候的大荒文明虽然不是很落后,但至少在建筑上,与现在却是不能比的。
而这广场之上,虽然是静悄悄的,除了我们没有活物,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座,或是几座雕像,而那些雕像,有的是持剑的人,也有狰狞的野兽,而且这些雕像看上去,竟然是活灵活现的,给我一种他们本身是活物,只不过是被禁锢在这里的错觉。
我走到孙胡子身边。说道:“九宫老头,这些雕像又是怎么回事?”
“……”
虽然孙胡子已经习惯了我喜欢给人起外号的毛病,可听到这个称呼,却还是愣住了一下,随后是摇摇头,说道:“这些记载上并没有提到,想来只是一些装饰,据我所知,在大荒时代,的确是有这样的雕像作为装饰的。”
的确,在天书阁的幻境之中,我曾无数次看到过类似的雕像。可我却总是觉得,这雕像是有些特别,也许是我想多了吧。
这时候,在极北之地还算博古通今的洛言一说道:“我们洛家也有这样的雕像,但却不是装饰,而是一种图腾,人形的雕像是为家族做出过杰出贡献的先辈,而那些野兽的雕像,一般都是被其所斩杀的强dà
存zài。补过,据说这些雕像,在积年累月被族人信奉之后,会有一些神奇的力量。虽然没有大荒传说中的石精那样神奇,但却也有心想事成的作用,前提是人们要虔诚的供奉。”
对于洛言一所说的图腾与信奉,其实是类似一种先祖崇拜,就像是旁人信奉神明,北蛮人崇拜自然,他们只是信奉与崇拜祖先而已,至于会不会有那些神奇的力量,却是不得而知的,至少我是不知dào
神明什么的是可以满足人们愿望的。而洛言一口中的石精,我却也是见过的,根本就不是他理解的那样。
我便解释道:“你所说的石精,其实只是一种人形的野兽,这种野兽天生强dà
,但却嗜睡,因为居住在大山之中,又会分泌大量油脂,久而久之,在山精冗长的睡眠中,那些飞沙走石之类的,便会一点点黏在身上,而山精油脂的渗透性却又非常强,所以是黏了一层又一层,以至于山精苏醒时,身体已然形如石块,而山精起身时,便会利用自身力量将多余的不分激掉,被人偶然间遇到,便以为是石头有了灵智,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听了我的解释,不仅是洛言一,便是孙胡子与拓拔胭脂都很惊讶,显然他们也是不知dào
的。
我只好说:“这些,也是我在神庙天书阁的幻境中所看到了,至于真假,其实我也不敢肯定,但相比石头有了灵智这一说法,我觉得,还是我说的比较合理。不过,在那茫茫大荒之中,出现什么都不会叫人感到意wài
吧。”
边说边走着,洛言一对于我的见多识广很是敬佩,是说道:“的确如小先生所说才更合理,看来有机会,我也要去一次神庙,只希望也能如小先生一般,在茫茫大荒中行走一次。”
我是摇摇头,想到了道玄与若雪的生生世世。叹息道:“其实若是有选择,我宁愿自己没有走那一遭。”
洛言一不解道:“小先生何出此言?”
我说道:“当你经lì
了旁人的生生世世,你会为他们相拥而感到高兴,你也会因为他们离别难过的落泪,可到头来那些事情却是与你无关,这是一个很糟糕的过程。”
洛言一说道:“可能,我与小先生关心的事情不同,小先生所关心的,更多是那些故事,而我更想看到的,是从前的大荒。”
我说道:“你会失望的。”
洛言一道:“为什么?”
我摇摇头,没有去解释,虽然洛言一如今很信我的话,可说白了,他骨子里面还是一个理想主义着,在他的心里,生活在大荒的人,都是侠之大义者,可是在那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中,又怎么可能不激发人们的恶念呢?旁的不说,只说一个村子狩猎后,原本就已经伤亡惨重了,可另一个村子的人,非但没有伸出援手,反而还杀人越货,这样的事情真的是屡见不鲜。
若洛言一知dào
,他所向往的那个世界,其实也是丑陋无比的,自然会很失望了。
而我在天书阁的经lì
,按照守门人白袍老者的话,是几乎不可复制的,所以洛言一这辈子都没机会去领略大荒的风情了,我也就不破坏他心中的净土了。
一直走着,终于来到了第一座雕像之前,这里只有一座雕像,是一座持刀男人的雕像,离近了才能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服饰,是大荒那种很传统的兽皮服饰,充满了莽荒的气息,而这个持刀者的表情,是定格在绝望的神情中,这种神情,又配着那森白材质的石头,是显得毛骨悚然。
这时候,我是见到洛言一伸出手,想要去摸那雕像,便立kè
沉声道:“不准碰!”
然而。我的话还是晚了,洛言一的手指,已经是触碰到了那雕像,而我的话,是在随后才起了作用,他连忙收回手,说道:“小先生,为何不能碰?”
可能是觉得我的反应有些过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的身上。
而我却也只能摇摇头,解释道:“我总是觉得这些雕像很让人不安,因为看上去,他们根本不是从石头上雕刻出来的。而是一个人,又或是一只野兽,被附着了这样了材质的石料。而且,你先前说过,类似雕像是用来给族中后人顶礼膜拜的,那么你试想一下,又有哪个族人,会把先辈的雕像,雕成这个样子?你看看这个雕像的表情,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是何种的绝望,才会露出的表情?那一日我们面临生死抉择,你们可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的确,那一日,即便是面对死亡,我们也没露出这样的神情,而什么事情,又比死还让人绝望?而且又是什么后辈,才会把先祖雕成这个样子,难道是要告sù
后人,这个先祖曾经有过绝望吗?
所以,听我说完之后,众人的反应很一致,是远离了那雕像。而且已经抽出了武器,三分熟更是护在大家的身前。然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那雕像却是没有一丝异样的地方,保持着警惕的众人都放松了起来,郝剑那家伙甚至已经在说我大惊小怪了。
我摇摇头,说道:“即便是我大惊小怪,但接下来的路,也不准你们任何一个人碰那雕像,记住了,小心无大错,也别忘了,咱们是在什么地方,若真是一时手欠,自己丧命也就算了,连累了旁人又要怎么办?”
说着话,我的目光是落在了洛言一的身上,倒不是我过于严厉,而是我的感觉,是真的很不好,特别是那种森白的石头,是让我有着不祥的预感,而且我似乎从哪里见过这种石头,可在天书阁的幻境之中,我实在是经lì
太多岁月了,导致我在大荒中见过的许多东西,印象都已经很模糊了。
洛言一是稍稍惊讶,随后躬身一礼,说道:“小先生莫要生气,我听你的便是,往后绝对不会手欠了。”
我摆摆手,左右眼下无事,也不想在责怪他,便说道:“总之,你们要么听我的,要么咱们现在就打道回府!”
“嘶……”
这面话音刚落,洛言一却是倒吸一口凉气,他因为躬身拱手行礼,是触碰到了自己的手指,便是感觉到一阵刺痛,抬起手一看,却是完好如初的,可再仔细一看,却是看到一个很细,甚至不必毛孔要粗的小口,便说道:“奇怪,何时被扎破的?”听到他的话,我忙走过去一看,看着食指上那个小口,我是忽然一惊,因为我想到了,那森白的石头究竟是什么东西,也想到了跟这石头有关联的是什么事情,便立kè
沉声道:“不妙了,立kè
走,原路返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