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速度上,曾经给过我震撼的,似乎只有徐长风了。

然而,对这个人影相比,徐长风简直就是不值一提了,这个人影刚刚从我身边掠过,顺手给了我一个巴掌,若是此人手里是一把匕首,是不是我命就没了?想到此处,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刚刚竟然是经lì

了生死,而我却是后知后觉。岂不是说,如果此人想要杀我,此时我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

只要想想,我全身的汗毛就都炸了起来,简直太可怕了。

然而,等我稍一细想,便又知dào

,此人之所以能够轻易打到我,是因为此人对我没有杀意,如果此人对我是有杀意,我应该早就能感觉到,到时定然会做出防范,若我有了防范,即便此人的速度惊人,也是伤不到我根本的。

可即便如此,这人也是不容小觑的。

我定睛看向了此人,发xiàn

此人是披着件黑色的斗篷,见我过去,便就放下了斗篷,是露出一张看似甜美,可却面带泼辣的脸庞,她上下看了我一眼,明显流露出不屑来*

m.35zww.*,而我是有些疑惑,这人打了我,又杀了客栈的伙计,又是几个意思,便问道:“这好端端的,你打了我,又杀了给我引路的人,为何?”

甜美女子嘲弄一笑,有些刻薄的说道:“打你,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谁叫你敢将我兄长拒之门外?至于为什么要杀这人。哼哼,你不是想要跟近水家族贴上关系,我便杀了他们的人,到时看你又要跟近水家族怎样解释!”

“洛家的?”

我微微皱眉,将要扑上去打人的三分熟给拉了回来,随后将手中的断水剑脱手,让其漂浮在我身旁,一边说道:“我将你兄长拒之门外,就应该被你打?你不想我跟近水家族贴近,便就要随便杀人?”

那女子冷笑一声,说道:“打你怎么样,杀人又怎么样?你若是不满,便放马过来,看姑奶奶怎么收拾你!”

我说道:“看你如此作态,便是只把自己当人。而旁人,就都不是人了?”

她不屑的笑着,一边说道:“你一个区区的外来者,在我洛清水眼中,别说是人,便是野兽都不如!所以,就凭你这种低贱的东西,也敢拒我兄长在门外,我不杀你,便已经是大发慈悲了!”

“好,我知dào

了。”

我点点头,随后稍稍推开了一步,慢条细理的将悬在腰间的黑月拿了下来,也不出鞘,就那个提在手中。一边说道:“我剑下不死无名之鬼,知dào

你叫什么便好。”

说着,我爆fā

出了真气,速度陡然提升,脚下步伐一起,因为步伐的玄妙,再加之速度的提升,是瞬间拉出几道残影来,而如此同时断水剑也已经飞向了那个洛清水,那洛清水的速度的确是快,是很轻易的躲开了断水剑,随后更是冲我而来了,而藏在斗篷下的双手,是握着两把匕首,看那气势十足的样子。是根本就不怕我一样。

然而,她的速度虽然快,但在近身缠斗下,除非她的速度是超过我几倍,否则是没有太大作用的,因为我的落羽中,是有许多剑招密集的剑招,可攻可守,无论她如何游走,最后都只能碰壁而已。

事实上,洛清水便是在我身边游走,并且是不是忽然袭击的,可是,在我的剑招之下,她不仅没办法得手,反而有几次,是险些被断水剑给刺中了。

而这时候,我们在街上打了起来,可街上的人却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不仅退到了一边让出空间,然而还在那议论纷纷。

“又是洛家那个小姑奶奶,这不是个能闲住的主。”

“算什么东西,还不是仗着洛家势大,否则就她那伸手,只是快了一些而已,又真的能打过几人?”

“倒是那个御剑的小道士不错,你瞧她那步伐多么诡异,剑招多么密集,而且似乎每一招中,都藏着无数剑招一样。”

“你这色胚,明明是盯着人家小道士的脸蛋看,还说的跟真的一样。”

“胡说八道,老子天生斜眼,人送外号斜眼狮子,你没听说过吗?”

“别吵了,快看,马上就要分出胜负了!”

听着旁人的议论,我才算是知dào

,这个洛言一在冰临城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再就是在冰临城中比试,甚至是厮杀,都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而众人是早就习惯了看热闹了。

不过,我却是没有被他们的议论声分神,是没有被洛言一占到一丝的便宜,而断水剑更是有几次,是险些刺中她的要害,有一剑甚至是割破了她大腿位置的衣物,就差分毫便能伤到她了。

而洛清水此时却是可不堪言的,她明显可以看出,那个道士装束的女人,是在一边与她战斗,又一边听着旁人的议论,还要一边御剑进行攻击,竟然是做到了一心三用,最重yào

的是,那女人也太过嚣张了,那手中的长剑,竟然是都没有出鞘!

这时候,我再一次抓住了机会,牵引着门断水剑刺向了她的后心,而她虽然是侧身躲开,但断水剑还是划破了她的衣服,而且是已经流出鲜血了,颤抖了一番之后,终于是伤到了她,而我一边很是气人的说道:“被我追着打,你却偏偏伤不到我,这种感觉如何呢?哎呀呀,刚刚说的那般厉害,好像自己是天人一样,可到头来,还不是被我这个连野兽都不如的人给伤了?你瞪什么眼睛,不服气呀,那你咬我呀?”

洛清水哪里受到过这样的挑衅。是厉声尖叫道:“我要杀了你,将你挫骨扬灰!”

我看她恼羞成怒,便将真气灌入黑月之中,接着便牵引着断水剑与黑月同时攻击他,而我是从一名围观者身边掠过,顺手抽出了他的长剑,一边说道:“小哥哥,借剑一用!”

说着话,洛清水正在应付两把飞剑,而我是抖着手中的长剑欺身而上,而在半途中长剑便脱手而出,直直的射向了洛清水,而洛清水却也只能连连倒退,我随后杀至面前,反手一抄便握住了断水剑。一剑横扫过去,是险些命中她的腹部,直接我招式未老,便松开了断水剑,另一只手抓住了黑月,再是一剑劈了过去。

这一剑,洛清水是避无可避了,勉强躲了一下,却还是被黑月劈中了肩膀,惨叫一声,便就单膝跪了下去。

也亏了我是在养黑月的剑qì

,这黑月一来是没有出鞘,二来是剑qì

被我锁在了剑鞘之内,否则她此刻早便没了半个身子了。而我也不是有意饶她一命,而是恰巧抓住了黑月而已,若是抓到的是断水剑,或者是借来的长剑,这洛清水也便死了。

坦白讲,我虽然不是那种无脑大度的人,但却也不是小气的人,当年陈想年二话不说给了我一个大巴掌,又拉着我去游街,可我还不是原谅她了,拓跋向南两次要害我,可我不也是原谅他了?

那是因为,我能看出这两个人本性不坏,并没有触及我的底线。

可是,眼前这个洛清水,却是个很该死的人,今日她若只是伤了我,那原谅她又有何妨,毕竟她也是维护自己的兄长。可是,她竟然是毫不犹豫的就杀了无辜的人,那种自己为天人,胖人如蝼蚁的态度,已经触及了我的底线。

所以,我很想杀了她,至少刚刚那一刻,我是想杀了她的,否则也不会用言语激怒她,逼她恼羞成怒的露出破绽。

然而,此时她单膝跪地,我也是冷静了许多,从旁人的口中,我是能够听出。这位小姑奶奶,在洛家可是有些地位的,虽然洛家人去客栈找我是别有用心的,可我却是不想真的与他们闹到不死不休的境界。

所以,我缓缓的收了剑,退后了一步,说道:“洛家小姑奶奶,你行此大礼,又是为何?”

洛清水咬着牙,眼中带着滔天的怒意,她很想站起来,可膝盖那么一跪,却是让她腿部疼的无法形容,而且刚刚那一剑所附带的真气,是让她的气海为止震荡。是想站也站不起来的,她便恶狠狠的说道:“你休要猖狂,今日你先将我兄长拒之门外,又敢公然伤我,便已经彻底得罪了我洛家,从今往后,我定然叫你无法在极北之地立足!”

我淡淡的笑道:“为什么你洛家人要见我,而我就必须要见?为什么你一照面,就给了我一个巴掌,我却又要忍着?难不成你洛家是这极北之地的主宰,即便洛家是,可你又有何资格代表洛家?”

洛清水咬牙道:“想让你,我便可以!”

说着,仍然是单膝跪地的洛清水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高高的举起,说道:“这里有三十枚冰晶,谁能杀了她,这冰晶便是谁的!”

三十枚冰晶是个什么概念?

平均十枚冰晶能换一枚金猁内丹,而金猁内丹是炼制增元丹的必须之物,而增元丹是即便我这个境界,服用了也会受益良多的丹药,那么三十枚冰晶,就等于是三枚增元丹,而炼制好的增元丹,却不是三十枚冰晶能够买到的。

为了让我死,她可真是下了血本呢。

不过,这洛清水也是笨的可以,当着我的面,就把冰晶给拿出来了,这还不是拱手相送的意思?

想着。我便一个闪身上前,一把夺过了那锦袋,打开了一看,精明剔透的冰晶的还真是喜人,我便说道:“哎呀呀,洛家小姑奶奶,你这又是跪,又是送冰晶的,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既然是盛情难却,我便只能收下了。”

洛清水有点蒙逼的眨眨眼,随后怒道:“这是我用来买你命的!”

我摆摆手说道:“我知dào

呀,我的命,我自己拿给你岂不是更好,但你又没说具体时间。等我死的时候,便当交yì

完成了。”

洛清水怒道:“你怎么如此不要脸?”

我眯眼笑着,说道:“哎呀呀,在洛家小姑奶奶你的眼睛里,我连野兽都不如,还要脸做什么?”

洛清水语塞,打不过,也骂不过,让她无比挫败,而且还有那么多人看着,是让她羞愤的想要哭,可洛家子弟的尊严,让她忍住了泪水,即便眼睛都红了,可就是不哭。

我一边数着冰晶,一边说道:“真没想到,这才初来乍到,就赚了这么多,还真要谢谢洛家小姑奶奶,往后再有这么好的事情,可一定要记得叫我呢。”

这一次,洛清水终于是忍不住了,眼泪疙瘩往下掉着,倒是也楚楚可怜,可却不值得任何人同情,甚至连围观的人,都觉得她是咎由自取,可见这个洛家小姑奶奶,是多么不遭人家待见,女人混到这等地步。真是够可怜的。

而我也再次走了过去,俯下身,盯着她那双发红的眼睛,冷冷的说道:“回去告sù

你那个兄长,若是个男人,便不要做那小人之事,明明知dào

我在近水家的客栈,却还要公然去找我,这不是摆明了要算计我吗?而我这人,你对我好,我定然加倍还之,可你若是对我坏,我也是加倍还之!”

说完,我转过身便带着三分熟走了。

身后一个年轻人喊道:“小娘子,我剑呢。我剑呢,我剑啊!”

我回过头,是看到一张年轻的脸,可却因为蓬头垢面,又是胡子拉碴,所以看不太清,便问道:“你贱归贱,为何要与我说?”

随后,众人大笑。

那个看上去有些怠惰的年轻人说道:“明明是小娘子你借了我的剑,不还便算了,怎么还要骂人?”

“哦哦。”

我这才想起,刚刚是借了一个人的长剑,那长剑还在远处飘着,我手指一动,长剑便“嗖”的一声归鞘了。我心里想着毕竟是用了人家的武器,总要道谢的,便说道:“多谢,阁下好剑!”

“……”

那人苦着脸说道:“可我怎么觉得,小娘子你还是在骂我呢?”

摇摇头,我是有那么一些作怪的心思,便也不理了,带着三分熟便往客栈走了,至于那洛家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我可就不管了,反正有近水大瞳维护着,我又怕什么呢?这人啊,在你不强,在你站不稳脚跟的时候,就要学会借势。否则便会一直处于被动。

而那个蓬头垢面的年轻人,是咧嘴一笑,摸了摸抱在怀里的长剑,那双看似随时会睡着的双眼中,却是流露出一丝暖意,身边有人取笑他被骂了,可他却是满不在乎的说道:“方才那小娘子说阁下好剑,说的没错,因为我的确叫郝剑,你们又笑个什么劲儿?甭笑了,用不了多久,信不信我郝剑,便去给那小娘子做了侍剑,到时候看你们如何羡慕的!”

说着,年轻人抱着剑转身便走。

而旁人是仍然在取笑他,可他却是毫不在乎,走过了人群,走过了街道,步子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快,最后是飞奔着向那城门的方向跑去,而在身后不远处,却是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一个青衣老者。

这青衣老者看似速度不快,可却始终能跟得上那年轻人,而他的装束看着虽然普通,手里却是拿着把不伦不类的钓竿,任谁都该会多看一眼的,可就偏偏没人去注意他,似乎只有那个年轻人,是看到了他一样。

前面年轻人跑着。后面青衣老者跟着,那年轻人终于忍不住了,止住了身形,回过头,很是无奈道:“老东西,从吴家剑冢,你便一直跟着我,这都到了极北之地,可你还是纠缠不休,当真不相信小爷能一剑捅你个透明窟窿?”

青衣老者也停了下来,深情不变,语气平淡的说道:“吴起,我念在你是吴家子弟,又极有天赋,才一路跟着你,只要你跟我会剑冢,我便传你毕生绝学,让你做吴家下一代的剑君,可你若是不从,便将道藏剑留下,我也可以放你离去。”

“凭啥?”

自称郝剑,可却被叫做吴起的年轻人一挑眉毛,说道:“这道藏剑,是我凭自己本事躲来的,剑冢不是有规矩,天下习剑之人只要有能力,便可从剑冢带走一把剑吗?当年北宫雪瑶拿走了一把黑月剑,你吴家剑君吴久尊怎么没去抢回来?如今,我拿了道藏剑,你却又偏偏要拿回去。这又是什么道理?”

原来,这枯瘦且显得有些怪异的老者,竟然就是那吴家剑冢的剑君!

吴久尊似乎被问住了,随后说道:“吴起,你与北宫雪瑶不同,你是我吴家子弟,应当知dào

,这道藏剑内有乾坤,乃是我年轻时的佩剑,你若要拿,便就要做吴家的剑君,否则便不能拿。”

吴起抱紧了手中看似无比寻常的道藏剑,心中思虑了片刻,觉得如今的自己,定然不是这老头的对手,而他此次前来极北之地,便是听了那个北宫小子的话,是来帮zhù

那顾倾的,岂能半途而废,想着,他眼珠子便转了一下,随后说道:“吴久尊,既然你非要我做那剑君,也是可以的,但却不是现在,因为我次来是要换一人恩情的,等我这恩情还了,便就去剑冢找你,可否?”

吴久尊想了片刻,手中的钓竿一抖。便原地转了一个圈,随后便向城门走去,一边说道:“今日,我将这吴家大圆满剑招传你,而你能悟到几分,便要看你的能造化了。”

说着,吴久尊的身影变得若隐若现,转眼睛就已经没了踪影。

啥是大圆满剑招?

吴起没想明白,挠挠头便不再想了,可心中却也感叹吴久尊那身法,却也同时担心得罪了洛家的顾倾,便迈步向内城走去,可才走了一步,他却是忽然停了下来。

因为,大地似乎是在颤动,随后吴久尊刚刚画圈的地方,竟然是突然凹陷了进去,化作了一个看不到底的深坑,吴起走到了深坑前蹲下,往里面瞅着,额头冷汗直流,嘀咕道:“这他娘的就是大圆满剑招?”

而此时,我是已经回到了客栈,刚要拿出抢来的冰晶显摆一番,却是看出陈道陵的脸色不是很好,便问他怎么了,他让我先坐下,等我坐下之后,他才带着些似乎是内疚的神情说道:“倾儿,方才孙胡子与我说,若是我相见尽快解了冥火之毒,便要去洛家的寒域疗伤,而想要进入寒域,除我之外,你们几人,便就要做洛家的客卿,为洛家效力。”

做洛家的客卿?

可是,刚刚我才得罪了他们洛家的小姑奶奶,而且还得罪的很严重!

这下可有意思了,这岂不是等于把自个儿大包送到人家面前,任人宰割了?

可是,从陈道陵的言语中,我也能够听出,若是能够进入寒域,对他的帮zhù

是会非常之大,所以我当即是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随后是稍稍露出一些为难之色,一边说道:“虽然这样便是等于得罪了近水大瞳,但依附洛家,也算是有了靠山,也不用太过理会近水大瞳,再就是我也有把握应付他的,毕竟是个聪明人呢。”

陈道陵似乎是在观察我的神情,我怕被他瞧出端倪,只能让自己放松,他观察了片刻,才说道:“既然倾儿如此有把握,这事情便就这样定了,只是让你一个女人家抛头露面,而我躲起来疗伤,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忍啊。”

我笑了笑起身,说道:“这是我们我们更长远的将来,不妨事的。”

说着,我便往外走着,准bèi

往洛家走一遭,只是不知dào

这一去又有什么等着我,一边还要强颜欢笑道:“七爷且等着,这件事情,便由我去谈吧。”

走出了客栈,我忽然间觉得有些鼻酸,觉得很多事情,都像是老天在跟我开玩笑,原本还以为等长夜过去,我们随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便可以过上舒坦的小日子了,可既然陈道陵说了要进寒域,我便不能再说什么,因为有好的选择,我是比任何人都想要他去拥有的。

可是,我又要如何面对洛家,如何面对那个当街屈辱给我跪下的洛清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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