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邻夫人瞧了瞧给包围在中间的周夫人,很是直白的和乔云然说:“其实周夫人第一年送往各家的丫头们,一个个姿色还是不错的。
我们收下了周夫人的好意,丫头们年纪都不小,我们把丫头们好好的养了起来,第二年打发出去的时候,官牙也给了我们好的价钱,正好贴补了这一年给丫头们花费的银子。
第二年的时候,周夫人没有往我们几家再送丫头了,她往另外几家送了烧火丫头,把那几家夫人们气得厉害,自然也不会宽待丫头,而是留下来做了粗活丫头。
丫头们年纪大了后,直接让官牙接了人许配了出去,也圆了主仆一场情意。”
乔云然有些愣然瞧着左右邻居夫人,她听来的消息,各家一直养着丫头们不曾出手,她把这话说给左右邻居夫人听,结果她们两人把乔云然直接扯到一边说话去了。
左邻夫人说:“当着周夫人们的面,我们自然要这般的说话。她把人送了出来后,从来不曾关心过后续情况,我们总不能够把丫头一个个留老在家里面。
丫头们年纪大了,心思跟着多了,有机会把她们送出去嫁人,她们自个心里面也明白,我们都是厚道人,给了她们一条大好道路。”
右邻夫人在一旁点头说:“周夫人这样的行事,她也是运气好,遇到我们这样一群不争不闹事的人。换成别的有心眼的人,真有心对付周夫人,总能够寻到机会的。”
左右邻居夫人说过话后,她们瞧着乔云然半会,好奇问:“沈夫人,周夫人真的从来不曾往你家送过丫头?”
乔云然坦然的点了点头,然后面对她们两人迷惑的神情,她其实满脸的不解神情,她一直在等着周夫人送丫头,已经想了好几个回绝的方法,结果直到现在都不曾用上。
左右邻居夫人瞧明白乔云然面上的神情,她们面面相觑半会后,左邻夫人瞧着乔云然审视半会,问:“沈夫人,我们好象不曾和你打听过,你娘家父亲是做什么的?”
乔云然瞧了瞧左右邻居夫人面上的神情,想了一个妥当的回答:“我父亲是新朝建立后的科举进士,如今在朝中为官,官品不高。”
左右邻居夫人倒抽了一口气,她们这一会反而能够理解乔云然为人行事了,这种读书人家出来的女子,历来是清高为人低调做事。
可惜乔云然瞧不出她们的神情变化,否则她一定会告诉两位邻居夫人,她们还真是多想了一些事情,她只不过是因为不知道和人如何的融洽相处,只能够依照规矩行事。
在这方面,乔云然一直是佩服乔云惜,她好象特别擅长和人相处的事情,而且不会象她这般的纠结,有时候总有些理解不了旁人的行事。
比如她理解不了周夫人送丫头的癖好,比如她理解不了夫人们一个个不愿意收下周夫人送的丫头,为何最后还是要委屈把丫头们收了下来。
当然这种直线条的想法,乔云然只在心里面想一想,她面上还是嘴角弯弯听着两位邻居夫人说话。
左右邻居夫人却一下子明白周夫人不敢给乔云然送丫头的本质了,那是因为乔云然娘亲父亲有本事,周夫人如果前脚送丫头,这当女儿的书信一封给娘家父亲,这性质就不同了。
左右邻居夫人想起时常听到乔云然的读书声音,两人互相望了望,只觉得女子还是要识字会写字,遇事情,千万里都可以传信回去。
乔云然隐隐感觉到左右邻居夫人对她态度的变化,她也没有真正的放在心上过,两个孩子占据了她太多的心思,别的时候,她还要关心沈洛辰的衣食问题,真没有闲心去管别人家的事。
周夫人后来听到传言的时候,她的脸色当时就白了白,她捏在手心里面几个丫头,都不敢再有想法要往沈宅送了。
周州同听周夫人打消送丫头的想法,也只是点头说:“夫人,如此甚好,你就是有心想要交好她们,也用不着给她们送丫头。
我瞧着你这几年送了这么多丫头出去,你们夫人之间的交情,也没有增加多少。我们家近几年日子是好过了一些,可是有些银子能够省下来,还是要省一省的。”
周夫人心里面窝了一口气,她为何会给人送丫头,还不是周州同酒后自个说的,他们这样没有底蕴的人家,往上只要表达心意到位便好,同僚之间来往,则是干净利落为好。
比如他听人说,上司送下属丫头,以示关怀之情,这一招比较的实用。
当时周州同相中周夫人身边的两个丫头,周夫人心里面是拒绝的,但是嘴上却说着成全的话,因为听了周州同的酒话,她在男人酒醒后,便提了提谁家夫人相中家中丫头的事情。
周州同自然不会和周夫人去争丫头,便由着周夫人安排了丫头的事情,这样一来,周夫人以后瞧那家夫人不顺眼的时候,便会起了心送丫头过去。
周夫人现在瞧乔云然最不顺眼,但是她却不敢把丫头送到沈宅去,毕竟周州同的仕途最为重要,周夫人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
秋雨绵绵不绝的时候,乔云然带着两个孩子在屋檐下坐着,沈尚可望着院子门,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说:“母亲,最遥远的路,就是从这里到院子门口。”
乔云然听沈尚可的话,很是惊讶的瞧着他,这才多大的人,怎么就会多愁善感起来,然后再瞧仔细的后,她又放心下来,长子只是想出去玩耍了。
沈尚通最喜欢跟着哥哥行事,他跟着长长又长长的叹了一声,而且还很大声音说:“唉,母亲,遥远啊,院子门。”
乔云然给他招惹得笑了起来,瞧着他们兄弟说:“我让人抱着你们打伞走到院子门口去,你们就不会再觉得院子门特别的遥远了。”
乔云然招手叫来了粗妇,沈尚可兄弟满脸兴奋神情由粗妇抱着走到院子门口,再由她们抱着在院子门口站了片刻,然后他们这才叫着要回来。
他们回来后,兄弟两人面上都是兴奋的神情,沈尚可笑着说:“母亲,外面风好大,我瞧得好远啊。”
沈尚通拍着巴掌欢喜说:“母亲,好远,好好玩。以后还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