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若相依却摆出一副愁脸。“只是,我所带的盘缠已经所剩无几了!”
这一句可把施粥的善行判了死刑,张小姐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能挽救这局面。
不得已,第二天张小姐和姗姗她们只得向乡亲们宣布粮仓失火的事情。
聚集过来喝粥的人听完,绝望,气愤,哭涕。百姓哗一声便乱了起来。
有人说要逃荒到他处,有人指着天骂他不下雨,有人愤慨的骂县令不给人活路,有人甚至怂恿要揭竿而起!
揭竿而起!对,官府不给活路,就反他娘的!一时间,这种情绪迅速传开来,年轻力壮的都嚷嚷着要起义,众多议论的声音渐渐变成了一个声音——反!
姗姗见这势慌了神,这造反一定要死人的!无论是哪一方……这些人是好好的种地人,造反一定是死!她咬了咬嘴唇,决心得阻止他们这么做!
对!万民书!她立即就想到若相依提起的万民书。她跳上了桌子,“乡亲们!请静一静!静一静!听我说句话!”
所有人闭上口,都看向这边。
“那个……其实。”姗姗一下子被这么多人看着,脸刷一下通红,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所语。
“大家不能造反!”姗姗空白的脑子只有这个念头,她奋力的喊了出来。
“不造反怎么活?你给我们粮食吗?!这连年大旱官府都不管!一个个只顾自己吃饱喝足!我看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接着赞许声一边倒,愤慨渐渐成了暴怒!压迫太久开始发泄的人们,这怒火失去了理智。
看着乱成一团的人们,姗姗不禁害怕起来。
“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让她把话说完也好!她既然站了出来,想必一定是有办法的!先听听她怎么说,就算是给我个面子。好不好?”张小姐出面止住了人们,场面压制住了,张小姐回头对姗姗点点头。姗姗鼓足勇气,“其,其实当官的并不都是坏人的。当今的圣上也不是什么昏庸无道的昏君,只要他知道这里的灾情,一定会严查贪官,发放救灾粮的!”
大家呼哩哗啦又讨论起来,这皇帝能信得过吗?皇帝不就是当官的头吗?这底下人是贪官,他能是个好东西?
“那,你说。怎么办?”村民里有人说道。
“万民书!”姗姗斩钉截铁的说。
“万民书!?”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都没听过这什么东西。
“对!大家写封万民书,八百里急送京城,皇上就能看到!”
大伙儿又叽叽喳喳讨论起来。张小姐出面陈词说,“各位!这位姑娘从京城而来,对皇帝的为人可以说必我们要听说得多。我相信她这么做也是为了帮大家渡过难关,请大家相信她!”
大伙都点头赞同。这姗姗姑娘确实是个好人!“好!我信你!”这句话接二连三的有人喊出来,最后,一份承书由张善人拟好,百姓们一个个签自己的名字,按了手印。签字现场依然排起了长龙,就是简简单单写个名字,就用了半天得时间。
夕阳时候,若相依站在巷子口,依着一棵大榕树望着姗姗她们。看着热情招呼村民的姗姗,他突然发现心事有了寄托,自己未来会做的见不得光的那些事,或许可以将姗姗会留在光亮的地方。他温柔的笑了,起身离开。
姗姗抬头的时候,望见了若相依离开的背影。若相依弓着背,向着阴沉巷子深处走去。
“公子?”姗姗望着他的模样,不知名的伤感自语。
这份万民书不日便送到京城,经过多人之手到达天子手中。
朝政之刻。百官立在大殿之下,皇帝气冲冲的走上台。“哼!”他一把将这份万民书扔向百官。
所有官员立即下跪,谁也不敢吭声。
“你们瞧瞧!你们瞧瞧!幽州多地连年干旱,百姓颗粒无收!现在都要饿死人了!那些为人父母官的县令却在私吞朝廷的救济粮,这幽州知府是干什么吃的!”皇帝愤愤的指着一个个官员,恨不得下去一人踢一脚!
那份万民书距离丞相最近,他捡起来认真看。“皇上,这刁民一面之词岂能轻信?宋及申担任知府这些年以来,幽州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这一定是那些不服管教的刁民不服朝廷分发的救济钱粮,想借此多索要些钱粮罢了!”
“索要钱粮?!丞相可真是明察秋毫啊!你好好看看!那每个名字可有替写的?那每个手印难道会是一个人所为?!好个不服管教的刁民,若不是天下太平,百姓和善,这万民书早就成了农民起义的百里快报了!”
“皇上息怒!”众大臣扣首。
“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是谁的错!”皇帝这叫一个爽啊!被压着二十多年的权力,今天可算是出口恶气!骂着这些百官一个不敢还口,他这还是头一次体验当皇帝的风光!心情那叫一个爽!
“陛下。”刑部尚书李文建大人上前说明,“这幽州知府宋及申包庇属官中饱私囊,欺压百姓。理当革职查办!”
皇帝这才听了句顺耳话。他坐了下来,“就照你说的办吧。”
“陛下!”丞相这时又站了出来,“幽州知府宋及申这些年功绩卓越,又是多年的老官。万万不可轻易查办啊,陛下!这其中缘由尚未分明,罪魁祸首要数也是那些当地的父母官。依臣之见,应令幽州知府开仓放粮以镇灾情!令他彻查此事,将功补过才是!”
刚坐下来这丞相就要跟他抬杠,这宋知府是丞相一手提拔上来的。皇帝也知道,没想到区区的一个知府丞相都要奋力维护,这让皇帝感到往后的计划更加步履艰难!他虽然很想驳斥,但此时他的话语权已经没有了多少。那份万民书给他的机会,现在已经过去了。他不得不深深叹气,“众爱卿以为如何?”
“臣等认为丞相所言极是!”所有官员一气发声。
听到这话,皇帝这眼泪都要哭出来了,堂下百官,竟然一顺倒向丞相。他微微抬头望想大殿。原本的亲信已经所剩无几,苏家,苏将军几个月前被丞相弹劾,撤去了官职回老家湖州养老去了,他自己也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如今肯站出来说话的,就只有刑部尚书两朝元老李文建了。皇帝无力的挥挥手臂,“就依丞相的意思办吧!”
朝廷那边实施方案下来之后,没几天消息就传到了坎儿庄,正在吃饭的若相依一听,差点喷饭。
“什么?不是吧?”他看着姗姗给他的朝廷檄文,若相依张大嘴巴都不敢相信这结果。万民书啊!那可是民愤!丞相大人竟然能顶住压力要保住这幽州知府,他们两个有那么要好吗?若相依一字一句读着朝廷下来的解决方案,右眼皮直跳。
“公子,你也不必太伤心,这最后不是还是发放赈灾粮,县令被撤职了嘛!”姗姗安慰他说。
若相依深深叹口气,仰躺在椅子上。“哎,看来我还得另寻他法喽!”
虽然朝廷做出了应对之策,但这万民书一时间像是石块落水一般,一层激起千层浪,万民书一时间成了各地百姓茶钱饭后谈论的焦点,这个消息也传入了江湖之中。
凉州的天山派掌门人寒雪梅听闻此事,立即召来留在天山研习武功的西夜牧歌。
寒雪梅是一个一头白发,但脸却丝毫没有年老的女人,她的全身都散发着威严,眼神之中的蔑视像是女王一般俯视着殿中跪着的牧歌,“近日里,幽州那边儿竟然出了万民书这样的事情,朝廷监管不力我们管不着,但这百姓疾苦我缥缈峰可要管上一管!”
宽阔的大殿之上,只有牧歌一人盘坐在殿中央,她低头表示赞同,“掌门说的是。”
“令——老六牧歌!”寒雪梅严词郑然,牧歌鞠躬以示服从。“我要你即日出发前往幽州,把弄出这万民书的罪魁祸首除掉!”
“牧歌遵掌门之令!”牧歌鞠躬。
“哦,对了。还有你这个七妹。”寒雪梅补充说。这时候从大殿之外走进来一个小姑娘,扎着马尾,身着淡蓝色的武裙。她手背后,拿着一柄秀剑,低着头羞答答的。她是梅剑的第七人,名字叫陈思枚。
“她今年也十六多了,你这次就带着她下山,见见世面。”
牧歌施礼,“牧歌遵令!”
雍州的天狼门总舵,京城飞鹰传来了朝廷的最新消息,下属将信纸交给坐在正堂的杨二郎。堂中有三个人,一个是他的大哥,杨闵。此人身宽体胖,年近半百。另一个是他的结拜兄弟,张亮,他浑身肌肉,一看就是位硬汉子。
杨业稹陈述信上的消息说,“京城传来消息,说幽州百姓上了万民书。”
“有这等事!?”张亮愁眉,转而高兴是说“二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幽州正是动荡不安,正好我天狼门进驻扩充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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