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晋倒是没想到再见面林浩轩会是这么一句话。原本他估摸着林浩轩再见他应该是兴奋才是,却不想得了这么一句。

不过感觉似乎还是挺不错的。罗晋笑了,“怎么就不能是你爷爷?”

被这么一刺激那还了得,林浩轩可不能忍受,哇哇大叫道:“孙儿,你总是乱了辈分,爷爷今天就教教你。”

“爷爷也是这么想的。”罗晋嘴上功夫也不谦让,却是握紧了手中的枪。

林浩轩纵马而来,挥刀而向,行云流水不带一丝花哨,就是那口中的嗷嗷声也点破话美感。

他还沉浸在刚刚大杀四方的美梦之中,却觉得嚎叫下的林浩轩更神勇了几分,自然不会顾及他人眼光。

罗晋也觉得比起上次而言,乱嚎的林浩轩看着更不正常,握紧缰绳长枪,心里不免多几分警惕。

见了罗晋并没像上次一般冲来与他厮杀而是立于原地,林浩轩不由嚎得更大声了。此战若能胜,他决定让他手下的甲士打仗之时都嗷嗷乱叫。

对阵之下还有心思重新定义“士气”,恐怕也就只有林浩轩这个极品了。

马蹄声下夹杂着破风声,刀到。

依旧是毫无花哨但强而有力的一次横劈,罗晋双手持枪想将其打掉,只可惜对比起冲杀而来的林浩轩这力道小了几分,一击下却是双手发麻。

林浩轩何等眼力,自然看出这次交锋他占了上风,不由嚎的更大声了。

罗晋吃了暗亏也不掩饰,互换枪甩了甩发麻的手。

林浩轩却是更加兴奋了,上一次他在罗晋手上吃了两个暗亏,而这一次却是旗开得胜,怎能不爽。

“罗孙儿,怎么?爷爷可有伤到你?”这种若不落井下石那便不是林浩轩了。

罗晋灿烂一笑到没回话,双腿一夹反而冲了上来。

两人本就挨的近,罗晋冲前那林浩轩便也只得横刀抵挡。

一杆长枪一点,林浩轩劈刀打掉,却是震得虎口作痛。有心算无心之下林浩轩吃了亏。

眼见罗晋拽住缰绳回身,林浩轩大喝道:“孙儿偷袭,看爷爷一刀。”

罗晋下意识的握紧了枪,再望,人已退回城口。

“罗孙儿,爷爷今日累了,等机会再战。”林浩轩骑马立于城门大喊道。

罗晋听言,嘴角勾起弧度。上了一次当岂有再上一次的道理,遂大喊道:“启军统帅已被我打败,众将士随我夺城。”

一声下皆是靖军甲士叫好声,士气大涨。

林浩轩何曾想到罗晋会来如此一手,听言怒火道:“罗孙儿莫要欺人太甚!”

罗晋可不管他,再次集结了甲士却是身先士卒。

“回城,我看这孙儿怎么攻城!”林浩轩已知犯下大错,但他依旧嘴硬,却要看那罗晋如何。

箭雨杀伐继续着,只是如今的靖军士气恢弘,勇往直前的一股狠劲令启军胆寒。

“这城是守不住了,林将军我们还是弃了吧。”已杀过护城河,副手眼见靖军士气大涨却开始规

劝林浩轩。

哪知林浩轩耿直,怒道:“我们弃城离去怎么向王上交代?”

“王上曾言当弃则弃。”

副手的一句话堵得林浩轩无言以对,只得怒目而视。

“林将军,我们撤退,这是应了王上信中所说。而且这只是暂且撤退,我们不是终要打回来吗?”

副手看出林浩轩被他逼进了死角,不得已搬出了易枫好给他台阶下。

林浩轩见有台阶可下也不多嗦,便直言:“既然如此那就应了副手的意思吧。”

副手不由擦汗,真是哄孩子一般哄他的将军,不容易呀。

有了退意,自然战力也落了几分。林浩轩留下了千人殿后便也从东门撤离了城。

酉时,靖军占领了启国的第一座城池。而对于这座城而言除了换了个主人却是没什么影响。

这就是界变后立国家最大的悲哀对地方控制远远不足。在宗门林立之时,各宗各派都是立于山巅峡谷这等险峻而又易于防守的地方,对于城池却从未想过控制。而城池最早来源于集市或是上古遗留的古镇,是方便宗派弟子相互交易的。因为规模的问题才渐渐发展壮大而成城池。

之后一些镖门教会也借着这大人流量孕育而生,慢慢的城池之中开始鱼龙混杂,但好在各自守着各自的底线。

界变之时,变革者冲击的是大宗大派,借着大宗大派的衰落而兴建起国家政权。因此对于这城池之中的势力却是没有下足功夫,这就导致了城池名义上归于某国,但实际该国却对这城池没有绝对的掌控权。

这是界变不彻底遗留下的问题,各帝国皇国乃至小的王国都曾试图掌控,但城池内鱼龙混杂错综复杂却终是无功而返。

他们有实力灭掉一城,但城灭了他们又去统领谁。这是个死结,所以各国都只得听之任之。但城池之中的那些人也非等闲之辈,他们能从界变之中苟活下来,自然知道不能把国家逼急,因此在互不干涉的前提下他们也给了国家一些政策,例如招兵。所以各国到底争的还是名义上的归属。

这对于国家来说很悲哀,但是他们没有办法。他们能轻易的控制小农小村,因为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能力,国家的政体给了这些人很多帮助。但却很难控制一个大的城池,里面鱼龙混杂,保不定谁是高手谁属镖门,所以城池名义上的更换对于其中的人们没有多大影响,只因为触及不到他们的利益。

严奕登上城头,望着之前他们浴血奋战的地方,再回望城内的安宁,一时感慨良多。

他不知道所做为何?若说血腥那安宁的城内比他手染鲜血还多的人不在少数,只是城内依旧安宁。而他却在千军万马中一次次的举起屠刀,这种震撼远超过城内的人。

“严柯,你说界变是对的吗?”

严奕问出了一个已有答案的问题,只是他对这已有的答案产生了怀疑。

“这界变不过是披着一层虚伪的道德面纱,本质还是那恶心的权利转移罢了。”说着严奕心中压着一团

怒火,他觉得他被曾经深深欺骗,指着那城内城外道:“看看这些,杀伐依旧存在,只是暗中的厮杀摆到了明面的战争,高级武者的战斗变成了波及全部人群的战场。这更加恶心,更令人作呕。”

“严柯!你说话呀!你以前引导的那条路呢?这就是那条路吗?严柯,说话!”

严奕彻底失了智,揪着严柯的甲衣使劲摇晃。某一瞬,头盔掉了,露出了那满是皱纹的脸和花白的头发,严柯竟是一苍苍老人。

再做对比,严奕都要比他年轻二十岁,至少严奕的头发依旧是黑色。

望着那随风凌乱的白发,严奕缓缓的发下了手,他不再年轻了,他比起易枫等人而言也已经算是一老者,稳重才是老人的属性。

但他却不敢,不敢相信欺骗。若界变就是眼前这些,他真的是被欺骗了。再没有稳重,多年来的信仰遭到怀疑,他所寻的结果,那稳重又是何物。

此时的严奕再没有大将军的风范,却如迷途的孩子,茫然、无措。

严柯缓缓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头盔,“其实我一直很庆幸,庆幸我能影响到你。”

“你知道吗?你做的远比我优秀许多,如今的你已经是帝国的大将军,而我还是藏身于暗处。我多次想若是当初没有诱导你,那今天的靖国大将军又会是谁?而他也会和你一样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吗?”

“你问我城内城外,你说那是权力的转移,我不反对,我也知道你痛恨这些。若不是权力伤了你我也不会在你身边甘愿听命于你,补偿你。我一直将自己定义成你的下人,试着去忘记自己的身份,因为我相信你的心从未改变。”

“如今既然你看到了这些,问何为界变,那我便告诉了这就是界变,这就是我领你的那条路。”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在严奕脑海中炸响,一瞬间严奕似乎老了许多。

“路就是这条路,只是还没有走完。”严柯根本没有看严奕,一直是自顾自的在说。

“你还记得界变之时发生的一切吗?各大宗门纷纷被灭门,大陆上下生灵涂炭,比起这如何?”

其实不用严柯对比,这场战斗虽大,但比起界变之时却根本不值一提,那界变之时却是真的血流成河。

“既然那时你都无所谓,今日又为何怀疑,为何自哀自怨!”

话语最后已经带着几分严厉,严奕此时才找回了一点严柯曾经的影子。

“我引你的路一直没错,错只错在人的野心,试想若只有一国,战争还存在吗?再辅以国家政体的优势天下还会如这城内一般吗?界变没有错,我们也没有错,我们一直都在界变之中,待它结束之时便是我们所想的世界。”

严奕的眼睛逐渐回复了亮光,多年的信仰一直没错也没变,那大将军的风范再度回来,“严柯,你刚刚凶我?”

刚刚那大方言词教训严奕的严柯再不见,却是变得唯唯诺诺。

沉默……

“罢了,下不为例。”严奕无奈自个找了个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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