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穆远坐于奉天殿的龙椅之上呆呆的望着奉天殿那被三娘轰出的大坑,脸上此时阴冷的可怕。

早在三娘运用仙元轰开这奉天殿的密室之时穆远便听到了动静。境界同样被压制的他无法将鼎移出,无奈之下也只能弃鼎而去。

此刻鼎被易枫等人夺走,穆远也是满心苦楚无处诉说。要知道靖国虽然被易枫和叶清川分走了部分土地,但国家战力没受影响依旧还是帝国,再加上靖国十多年的经营,那帝王之气却是不可小觑。

但为了堵天下的嘴,穆远将帝位传给了穆言,虽说靖国实际还是穆远把控,可是帝王之气却是作用在了穆言身上,即使穆远有个摄政王的名头也是不行。

若非如此,穆远还巴不得易枫等人自投罗网来夺鼎。

说到底总是易枫和叶清川两人,靖国被分是他们,登不上帝位还是他们,夺鼎的依旧还是他们。想着想着穆远将心中的怨恨都发泄在了座下的龙椅,一掌拍在了扶手之上,“欺人太甚。”

门外一侍卫原本想进殿禀告,见穆远在发火,一时缩在殿外畏畏缩缩,却是不敢再进来。

穆远余光瞥见了那侍卫,也起身离开了龙椅,才开口道:“进来。”

“王……王爷,那启王,那易枫逆贼给你写了封信。”侍卫进来却是不敢抬头。

“信?”穆远疑惑,但还是下去接了过来,只见信封上写着“摄政王亲启”。

穆远想了想还是开了信,开头便见穆远二字。这易枫也不吃口头上的亏,信封上的摄政王是做给他人看的,合乎礼仪,信上便直呼了穆远姓名,倒是一点亏都不吃。

穆远心里明了,冷笑一声接着看了下去。

“虽然你满嘴谎话毫无人性,但在你的地盘我还是愿意跟你谈谈条件。你想杀我,但身边却有两个半仙,即使打不过你也能全身而退;我想杀你,但如今看来也是不太可能了。如此我们不如都先放下心中的想法,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此时的目的很简单,无法便是让你撤军,不再攻打楚沐两国。原本我还没有筹码,但如今鼎在我手上,这个对你应该有着一定分量。如此我们不如好好的谈谈。最后给个忠告,别想着强行夺鼎,我想代价你付不起。”

“若是有意便酒楼面谈吧”

“王,王爷。”侍卫见穆远看完信后没有什么反应,便出声道。

穆远道:“怎么?”

“易枫那逆贼派来的人还等着您的回信呢。”

靖宫门外,暗十三此刻来回走动,心中却是焦虑不已。

远远望见了刚刚给穆远传信的那侍卫走出,暗十三几乎上前问道:“大人,如何?”

“摄政王答应了面谈。”侍卫笑嘻嘻地说道,却是有几分邀功的意思。

暗十三明白,不动声色的递过了几个元宝,“此次多谢大人了。”

“哪里哪里。”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一日后,穆远立于酒楼外大喊道:“启王,本王来了,出来说话吧。”

“怕了?”易枫没有出来,反而出言挤兑。

“笑话,本王会怕?该怕的应该是你们这群乱臣贼子。”穆远口头上并不示弱,反言讥讽。但实则却真是被易枫猜中了几分,这也只能怪三娘给穆远带来的阴影太大了。

酒楼再无回音,该是易枫不愿在与穆远做着口舌之争。

没有得到回应,穆远也知道易枫不会在外与自己交谈,一晚上想好的声东击西还没开始便已经扼杀了。

一时无策,穆远急得在外来回踱步,终是一咬牙带着两个半仙进了酒楼。

才进酒楼,穆远眼中首先见到的不是易枫等人,而是满桌的酒菜。原来易枫开始就没有酒楼之外交谈的意思,因此也早已在酒楼内备好了酒菜。

此刻易枫就坐于那满桌的酒菜边,三娘和暗一各坐一位于左右两边。

“请。”易枫并未起身,将手伸向了满桌的佳肴后对穆远说道。

穆远看出了易枫的下马威的意思,但还是径直坐了下来,直接开言道:“启王准备和我怎么谈?”换而言之,我两开诚布公,你也不必再费劲心机整个下马威。

易枫到没想到穆远会这般直接,再想想怕是还是受不了下马威的气,才以这种方式以退为进吧。

“难道这就是启王要与本王谈判的诚意?”易枫还在思考,穆远却不给他机会,直指着那一桌佳肴反问易枫。

易枫却是轻笑,“不然?”

一句话硬生生逼住了穆远的言辞声讨。要知道对不要脸之人,再犀利的言辞都无济于事。

易枫起身给穆远到了杯酒,“消火。”

穆远反问:“不添火?”

“无利。”易枫回答。

两人再没话语,终是穆远先叹了口气,“说鼎吧。”

之前的谈判两人却不仅仅为鼎,易枫的“消火”指消除靖和楚启两国间的战火,而穆远的反问却是想再火上浇油,最后的“无利”是易枫说给穆远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如今的局势再添战火对启楚的发展不利,对靖的称霸也不利。启楚得不到发展的时间,而靖也陷入启楚的战争泥潭,最终得利的便是那些瓜分他国的夏虞等国。要知道夏虞此刻南北同时攻风,虽有忌惮对方之嫌,但根本原因还是想合力吞下风国这块蛋糕。

而靖,再对启楚,拉了萧国后又不得不对上沐国,虽说沐启楚三国可能合力都不是靖的对手,但自损八百却是不可避免的,与夏虞相比,靖却是吃了大亏。

而穆远叹气还是决定说鼎便是知道这一恶果,但却是咽不下这口恶气。

“鼎?”易枫没有想到穆远如此执着,便也决定谈鼎事宜,“撤退。”

穆远苦笑,果然如易枫信上所说,唯有撤军才还鼎。或者开始的时候易枫就没想过谈判。

穆远说道:“若是不呢?”

“试试。”易枫同样针锋相对。

同时间,穆远身边的两个半仙,易枫身边的三娘和暗一都暗中运起仙元锁定了对方气息,大有一言不合便开打的趋势。

“这不是谈判。”穆远肯定道。

易枫不置可否,鼎在易枫手中,主动权便掌握在易枫手中,这本来就是披着谈判外衣的定论,除非穆远不想再要鼎。

“鼎呢?”

穆远终是妥协了,鼎不容有失。

易枫回道:“上面。”

“我要见鼎!”

“不行!”

穆远的眼睛不禁眯起,“鼎,怕是早已不在靖都了。”

易枫不动声色,也不回答穆远的问题。

穆远此句是为试探,易枫不管答有还是无都会引起穆远的猜测,如此不回答,倒有一副胜券在握的气定神闲,倒是能让穆远猜疑几分。

果然,穆远因易枫的态度对自己起了几分猜疑,“我不见鼎,感受气息如何?”

易枫面无表情道:“可以。”

穆远闭上了眼细细感受着。片刻,在二楼却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虽然有几分微弱。

穆远没有将感受说出来,心中也是猜测那鼎气息微弱定是易枫等人施了手段。想通了这一切,穆远便也起身离开,“撤兵之日,还鼎之时。”

易枫望着穆远远去的背影却是不由松了口气,转而与三娘相视而笑。

夜晚的靖都更加安静,而易枫也感觉到酒楼附近的暗卫多了许多。虽知道被监视,但易枫嘴角还是勾起了丝丝微笑。

次日,易枫便找来了暗一,“可行?”

“成了!”

一句“成了”,却让易枫和三娘都不由松了口气。

这鼎,算是易主了。

原来早在易枫等人得鼎之后,易枫便知道这鼎穆远必会死抢,如此倒不是自己几人能带出的,鼎极大可能依旧会留在靖都。

为之,易枫先给穆远写信做出一番谈判之意,而夜晚便让暗十三等人将鼎藏于别处。次日与穆远的谈判,易枫再度强硬,对鼎得到事情却是分毫必争,如此就能给穆远一种错觉,便是鼎还在易枫手中。

虽有错觉,但穆远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怪异,于是提出了要见鼎。说是见鼎实为试探,好在易枫稳定之下得以化解。之后感觉到鼎那微弱的气息,穆远心中不由更信了几分。

但实际上那鼎早就被玉台所偷换,穆远感受到的气息便是玉台上那花纹的气息。穆远知道鼎,那玉台便极有可能被忽略,易枫利用的就是灯下黑,好在赌对了。

穆远误认鼎在易枫手中,便会将关注的重心移到酒楼。如此,靖都便也有机可乘。

而暗十三等人便能用着可空隙将鼎带出靖都。如此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倒也是精巧。

说穆远败在易枫的计谋之上倒不如说败在认识之上,穆远开始就不相信易枫会将这鼎交于别人,有如此先入主观的想法基础,后面也自然是顺理成章。

或许穆远是对的,若是易枫得的鼎,定不会轻易给别人。但这鼎如今却是三娘的,易枫自然没有顾虑。

时也,运也。

如今易枫等人就要稳住穆远,再安全撤除靖都,倒是便是一石多鸟,何乐何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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