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视野不断延伸。
小蛇继承了蛇的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视力不佳,可是在金泰大脑中,还是在不断地循着踪迹,跟上前面的两个人。
当精神分身后发先至,马上就要靠近两人的时候——
“嘣嘣……”
一个实体,一个精神体,一先一后撞在一堵无形的墙壁上。
巨大的反作用力好像波浪一样返回到金泰身上。
金泰朝后猛地一晃,脸色煞白一片。
一个满脸神圣庄严之色的人,穿着一身摄像师的装扮,胸前的马甲耷拉着一条系在脖子上的十字架,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他左手拿着一本圣经,右手在前面不断地划着,嘴里念念有词,身体不断朝后退。
小蛇被撞回来以后,又试了一下,再次被撞飞以后,一头扎进地里。
牧师正在朝后退的当口,突然心有所感,抬脚朝后,加速急退。
“嚓……”
小蛇从地里疾射而出,划过他的皮鞋,尾巴轻柔搭在他来不及收回的右手上,大嘴结实地咬在上面。
“嘭——”
一本圣经直接拍了上去。
看起来不会对它造成什么伤害的书,直接把小蛇拍飞了出去。
这一下看起来对小蛇伤害极大,它落回到地上,好半天在原地转圈儿,直到葡萄小队赶到,它才恢复了正常,窜回到金泰的手腕上,绕了一圈以后,就不动了。
金泰能感觉到,它受到了很重的伤害,坦白说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小蛇算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以精神力为主?它对精神力攻击是有反应的,可是不像他的葡萄小队那样,只挨了一计巴伦的精神冲击就挂掉一个,要论物理攻击——
好像也不对,金泰想不出自己有哪点儿本事可以制造出这样一种生物出来。
他本来也想再重新制造一个小蛇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不是因为受到了赐福以后,他的异能发展出了新的变化。
可是他一直在犹豫。
金泰怕很多东西,怕没钱,怕娶不到媳妇,怕死……
还有就是怕蛇,是的,虽然现在他很强大了,可是还是怕,这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很难摆脱。
在这种犹豫中,他刻意把这个实验忽略掉了,但是现在看来,它必须得到正视。
不能为因为自己怕,就放弃对自己保命本事的尝试。
在生命和恐惧中间选择,恐惧可以努力克服,生命可无法再重来。
“吱……”
路上有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
一辆转播车撞开一辆轿车,疯狂朝着路的另一边驶去。
“嗨!你疯了吗?”
“哎?那不是莱因哈兹的车吗?他这么急去哪儿?”
“哎!我的车!快报警!”
“马的,偷什么车不好,偷那种破烂……”
金泰追到近前,发现离路边不远的围栏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剪开一个大洞,应该就是从这儿进出的。
从上面粗糙的剪痕看得出,不是熟手干的。
马蹄声从后面传来。
海曼此时才追上来,他显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脸上全是惊吓过度的表情。
“金,你没事吧?”
“没事,”金泰冷着脸转身,“我们回去吧,我突然有点儿饿了。”
一顿不被期待的早餐在有些压抑的气氛中展开。
金泰只顾吃东西,眼中不时闪过杀气,让同桌的人都感受到了他正在压抑着的情绪。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经历了这么多事,金泰已经很少失去理智去做事了。
那三个人的伏击技术实在是太好了,堪称完美,金泰揉着脖子上还未消退的红印子,再多一会儿,他脖子就被勒断了。
还有那个施展脑波阻断术的人,他的阻断术跟金泰见过的还略有不同,不是单纯的阻断,更像是一种延迟,时间上的延迟,相比之下,这种阻断术更加难以觉察,它的作用只有延迟而已,让人在精神上产生了错觉,命令传达到了身体,身体也接受到了指令,但是实际上动作起来却要慢上几倍的时间,最可怕的是大脑还以为自己下达的命令已经被执行了,与以往没有什么不同,而在实战中,这种延迟简直可以用要命来形容。
还有——
金泰突然猛地抬起头,目光利箭一样盯向站在门边的维齐哈德。
那三个人怎么知道他今天早上要骑马的?
刚才用望远镜观察的?
不对!
他的行进路线外人怎么会知道?
树林不大,海曼骑过肯定不只一回,他大概会怎么走,平时是个什么样的路线——
只有维齐哈德最了解,连时间和装备,还有骑的什么马,都只有他最清楚!
维齐哈德目视前方,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也没有察觉金泰在看着他。
“嘿嘿嘿嘿……”金泰突然笑起来,让满桌子吃饭的人听得毛骨悚然。
本来还想马上就走的,现在嘛——
金泰笑完以后突然好像胃口大开一样,扫荡着面前的食物。
等他放下叉子,用餐巾抹了抹嘴唇以后,金泰好像换了一个人,重新变成了那个和蔼可亲的模样,即不生气,也不动怒。
“海曼,我们要去哪儿玩吗?”他问坐在主人位的海曼,“我突然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兴趣了,有没有一起旅游的想法?我听说巴伐利亚的黑森林是个不错的选择,你的意下如何?”
“金,”海曼显然也有点儿吃不准金泰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发生了这样的事,你还打算——”
“这都是不可避免的嘛,”金泰笑着说,“像你说的,我做了很多人不喜欢的事,招来一些危险也是再正常不过,要是因为这些人身威胁整天把自己关在家里,哪儿也不去,那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倒也是——”海曼马上开心了起来,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哦,金,黑森林不在巴伐利亚,它位于位于德国西南巴符州山区,也叫条顿森林……”
金泰微笑着听着,眼光瞥向站在门边的维齐哈德。
他如愿地看到了这个老家伙脸上闪过的一丝疑惑,还有鄙视。
以为他是个不怕死的硬骨头?还是没脑子的小青年?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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