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
教堂再次被封锁。
警报声也停止了。
所有人各归各的岗位。
一个一个的人再次消失在眼前。
脑波阻断术。
不是消失,是在每个人的岗位上。
这种看不见的暗哨真是让人头痛。
金泰不敢再使用自己的秘密武器了,这时候没有必要,还平白地暴露了保命的手段。
还有差不多十七个小时。
金泰抬起头,看东边的天空。
一点晨曦已经出现。
他的目的达到了,未知的命运在等待着他。
现在看来,佩雷斯似乎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合作伙伴。
朱利安来到他身边,“怎么又回来了?”
金泰没好气儿的,“因为你有一个想干大事儿的弟弟,而我现在比较缺钱。”
“托马斯——”朱利安感慨着,“他总是想重振佩恩家族的荣耀,其实根本没必要这样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既然这样,你还留着钢铁厂的地契干什么?”金泰根本不信他那一套,“马的,你这老头儿忒不厚道,不行,你得补偿我!”
“好,”朱利安呵呵笑着,“跟我来吧,金,当初那个钢铁厂其实也不是我要关掉,你想必也知道,当时是受到了环境保护法案的压力,有时候,就算我想侍奉上帝,尘世间的很多事情也让我不得分身,而且你大概也知道,托马斯起家的资本可不是什么进得了上流社会的资本。”
黑帮是不受欢迎的,不管是在华夏,还是在美国,理由都一样。
用着嫌脏,有时候还不得不用,用完了就像恶心到极点一样要反复洗手,再也不想碰一下。
托马斯的处境,也就可想而知了,而碰巧地,他是一个有着极大野心的人,并不甘心只做一个走狗。
来到朱利安的住处,他弯下腰,从自己的床上拽出一个皮箱,吹了一下。
尘土飞扬。
打开以后,他坐在地上,呆呆地,一件一件翻着。
一张合影摆在最上面。
中年时的朱利安称得上风度翩翩,他身边的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捧着一束花,幸福的模样。
可是金泰的眼睛一下瞪大了。
两颗尖利的牙齿在新娘露出来的洁白牙齿上显得有点儿与众不同。
人也是有犬牙的,也有人管那两颗叫虎牙,可是这个——
过于锋利了点儿。
“是的,她是吸血鬼,”朱利安平静地说,“或者叫血族,随便吧,我爱她,她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离开她,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
“我听说——”金泰一时有点儿难以启齿。
“不管你听说什么,”朱利安苦笑着,“都不是事实,真相是,她在参加一个血族派对的时候,被一支宗教极端团队净化了。”
“净化?”
朱利安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全都杀掉,一场大火,这个世界疯了,有的人认为以前的规则不该再存在,有的人认为他们的不如意全是因为一些肮脏的人没有被消灭,还有的人认为别人不该活着,谁知道呢,信仰基督教的人里也有不同的教派,激进的,温和的,守旧的,各种各样,早在八百多年前,基督教派中的一个激进派别从其他教派中脱离出来,他们曾经一度势力极大,记得十字军东征吗?那是他们势力最大的时候,多年的战争差点儿毁灭了整个欧洲,而不是黑死病,虽然是这样,可是他们的势力仍然存在,到现在,仍然有一部分狂热份子认为激进派的思想是对的,只是方法错误罢了。”
“所以——”金泰大概猜到了,“为了彰显他们的思想,他们挑战现行的一切制度,用屠杀的手段?”
“是的,”朱利安抚着镜框,脸现悲痛,“上帝啊,她是多么热爱生活的一个人,是血族又怎么样?她并不热衷于提升自己的实力,如果你读过圣经的话,就会了解,血族只有在需要修炼魔法和提升实力的时候才会使用鲜血,而且现在不是还有血库吗?不一定非要杀人,除此以外,他们与人类无异,上帝是如此的宽宏大量,哪怕血族犯下让他无法忍受的罪行,他都只是用了这样仁慈的诅咒,为什么他的信徒却如此的心胸狭隘呢?”
“因为他们不是上帝,”金泰还真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安慰他,“对自己好一点儿,你的妻子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她一定会这么想的,”朱利安放下镜框,从下面翻出一沓文件,递给金泰,“可是我做不到,这些是我在美国一些地方的地契还有房产证明,让佩恩处理了吧。”
金泰无言地接过来,“不回去吗?他很惦记你。”
朱利安想了想,把皮箱里的合影拿在手里,“把箱子也一起拿走吧,我有这个就够了。”
这是一个被生活摧毁的人。
金泰拎着箱子出了他的房间,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暗自提醒自己,绝对不要重蹈他的复辙。
理智,什么时候都要有理智,要是让感情左右了自己,一定会陷入这样万劫不复的境地。
再没有什么是比自己打倒自己还另人沮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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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就这样在无聊中度过了。
没人知道这里多了一个人,也没有人在乎是不是多了一个人。
不管是家族还是某个厉害的部落,在这里都只有一个代名词。
乞食者。
佩雷斯走在托布韦查的大街上,享受着这里所有人的尊敬,也只有在此时,金泰站在住处的窗前,才赫然发现,其实在这一片地方,佩雷斯是无可争议的王。
他在朝东边走去,随着他的脚步,太阳逐渐向西边落下,当他的身影消失在金泰的视线里时,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在天边。
黑暗,不管发生过什么事,即将发生什么事,黑暗都暂时掩盖了一切。
“呼……”
凉风袭来。
荒漠化的气候里,白天热的让人发疯,晚上冻的人发抖。
火炬亮起。
佩雷斯的面容再次出现。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如同一位远古时代走来的祭司,他的手上擎着一枝火炬,神情肃穆而庄严。
在他的后面,跟着庞大的人群。
连绵不断,也不知道有多少。
人群的脚步声或轻或重,偶尔的窃窃私语嗡嗡地响着。
“吱……”
教堂那差不多有四五米高的大门完全打开了。
这是金泰第一次看到这扇大门打开。
可是外面的人群没有马上一拥而进,而是有秩序地排成了长长的一排。
“嗡嗡嗡……”
金泰突然觉得有点儿烦躁,他的脑袋里嗡嗡作响着。
精神力波动潮水一样从教堂内发散出来。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
要开始了吗?
古老的吟唱从教堂的大门内传来。
天空中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聚集起一朵乌云,随着吟唱之声,逐渐聚拢在教堂上空,缓缓地旋转着。
“钥匙之孔,门扉之眼,沉睡在地下的大地之母啊,展现您的愤怒,降临在此世界万物皆有其之本源,朝我刀刃相向的物质,洁净世间一切的罪恶。并同时绽放最辉曜的光之魔力!结界破除……”
伴随着最后一个尾音,天上的乌云中突然劈下一道闪电。
“咔……”
闪电正好劈中教堂的尖顶。
“当……当……当……”
钟声激荡,响彻大地,始终不休。
教堂墙壁外侧的空气扭曲起来,显得教堂此刻明暗不定,好像随时都会消失在当场。
足以让任何人臣服的威压朝金泰扑来。
其中一股精神波动直接冲入金泰的脑海。
“跟着队伍走进去!”
是佩雷斯的声音。
金泰深吸一口气。
他不想逃跑,这不是他的风格。
“喂!金泰!”
走出住处,正待走到队尾时,一个人的声音从排队的人群中传来。
金泰定睛一看,“哈,海曼。”
是那个用手抛网捞鱼的货,他的速度让金泰印象深刻。
看看这小子被挤到最后,还一脸乐天知命的样子,金泰表示深深地服气。
这也算是缘份吧。
“接你的那两个人呢?”金泰问。
“哦?你怎么知道是两个?”海曼奇怪地问,不过随后不在意地,“他们只不过是伟大的海曼大人的跟班,怎么可能参加这么重要的仪式呢。”
还是那么乐观。
金泰看着前面数百人转眼间已经进了大半,不由心下暗暗吃惊。
那破教堂什么时候可以装下这么多人了?
“唉……”
跟海曼的乐观不同,他前面的十几个人唉声叹气的,一点儿看不出有什么荣耀的感觉。
“喂!叹什么气!”海曼不满地大叫着,“让古德温家族更加辉煌灿烂是你们的荣幸,居然还叹气,振奋起精神来,你们这帮没胆鬼!”
“白痴……”
隔着两个人的一个跟海曼长的颇有些相像的白人低声嘀咕了一句。
看来来此参加的人出于自愿的还真是不多。
“不想死,就跟着我,”金泰拍拍海曼的后背。
海曼莫名其妙地瞅着他,再待发问时,现场的情景再次发生了变化。
“嗡……”
门口喷出一大篷光,把现场的人都一齐卷进了教堂。
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明明离教堂大门还很远,一转眼就已经进了门。
从一开始的人潮汹涌,到现在的空无一人。
骤然产生的寂静压抑的让人疯掉。
天空中的乌云依旧未散,正相反,乌云形成了一个大大的漩涡,像漏斗一样悬在教堂正上空。
“嗡嗡……”
脑波阻断术的波动甚至发出了声音。
以教堂为中心,精神力波动四散开来,在一千米的范围内,来回回荡着。
“啪……”
一只闯进来的老鼠刚进入这个范围,头瞬间炸开,身体变成一团血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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