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
教堂的大门打开。
葛来西安诺有点儿没精打采地走出来。
他戴上墨镜,很不喜欢阳光似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湛蓝的天空。
后面紧跟而出一位好像精灵一样美丽的少女,她惨白的脸上带着一点儿兴奋的潮红,似乎除了有点儿累以外,并无任何不适。
“这阳光真是刺眼,你说呢,亲爱的?”她来到葛来西安诺的身边,很自然地抱住他的胳膊。
葛来西安诺目光复杂地看着她,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维罗尼卡,”她有点儿羞涩地低下头。
“维罗尼卡,”葛来西安诺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真是一个好名字。”
“昨晚过的还好吗?”
葛来西安诺看过去,“谢谢你佩雷斯先生,过的好极了。”
那个只有金泰能看到的黑影此时终于站在了阳光之下,苍白的面容,稀疏的头发,好像也就四十出头,有着不同常人的英俊白人面孔。
“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他微笑着问。
看着身边这个单纯的女孩儿,葛来西安诺赶紧扭过头,“很喜欢,只是我有点儿不太明白,你们不是很怕阳光吗?”
“是我们,”佩雷斯纠正他,然后解释说,“我们不是怕,只是不喜欢,不然在曾经阳光充足的年代,我们早就灭绝了,关于我们的历史,葛来西安诺先生,我觉得你有必要重新学习一下。”
“随你的便吧,”葛来西安诺朝着车上走去,“今天我要跟另外几个老大有个约会,你要跟来吗?”
“会流血吗?”佩雷斯问。
“恐怕会的,”葛来西安诺看着他,“加加里诺死了,每个人都不想只守在自己的地盘上,要想更进一步,他们必须更努力一些,你觉得呢?”
“这是你的事,”佩雷斯对此似乎兴趣不大,“还是像以前那样,我们是你最坚定的支持者,你只需要把你想除掉的人告诉我,我来解决,然后你只管去接收他的一切就好了,只是希望你记住,我们不是慈善家,葛来西安诺,一分付出,一分收获,礼物不是白送的,要有足够丰厚的回报,才越发显示出礼物的贵重。”
“所以你们才选我是吗?”葛来西安诺冷笑了一声,“好吧,你们会得到的,如果我当上了市长,你们会得到这里的一切,只是在此之前,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太过份。”
“那是我的事,”佩雷斯耸耸肩,“祝你好运,葛来西安诺市长。”
葛来西安诺对这个称呼似乎并不是很在意,他这时也才第一次看清这个村子的样子。
还真是没什么出奇的。
扛着农具去田地劳作的农民,聚在一起闲聊着做家务的主妇,打闹的孩子们。
要说有点儿不同,那就是几乎所有人都表情慵懒,就好像现在的葛来西安诺,阳光带来的是一种不太舒适的感觉,让他宁可逃进房间,好好睡一觉。
直到他坐车离开,托布韦查的教堂地下仓库中,留下多诺亚斯,另外三个人走出仓库。
“都看着我干什么?”金泰突然心虚地说,“你们该不是想让我对付那个跟葛来西安诺说话的人吧?”
“即使在白天,这个人的样子也不是很清晰,”冼周对他的性格是有所了解的,他的野心更多是体现在对事业的执着上,对于这类危险的活动,他一向是能躲就躲,虽然他也是个极喜欢刺激的人,可是除非不得已,不然是绝不会让自己轻易涉险的,“也就是这一会儿的功夫,我就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
罗伯特也迟疑不定地说,“我也是这样,这太奇怪了,我见过的人只要我再见一面,一定会想起来的,可是现在我就想不起来他长的什么样子了,这是怎么回事?”
“精神力屏障,”金泰想到胡不归的口述笔记里提到过的,“当一个人的异能水平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会自然散发出一种干扰波,这种干扰波可以干扰大脑对于异能使用者的辨识和记忆,艹,我先说好,你们别指望我会对付他,你们这么长时间看到我有这种本事了吗?”
这意思就是说他的本事明显不如这个到现在都想不起来长相的男人。
“那颗球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吗?”罗伯特问道。
金泰一摊双手,“我只能说那间教堂里最与众不同的就是那颗球,可你问我到底是不是,我怎么知道?你们连让我找什么都没说。”
“这的确是个问题,”罗伯特有点儿头疼,“但是我们能得到的情报就这么多,所以就暂且把它定为目标吧。”
“好吧,看看我们收获了什么,”冼周总结道,“我们知道那个村子在哪儿,虽然我对这样的村子没什么印象,然后我们知道那个东西是一个血红色的水晶球,有一个看起来很厉害的家伙在守着它,不知道他什么在那儿,是不是就在附近,万一在行动时他出现在附近,我们不知道他有什么本事可以杀掉我们,或者阻止我们,这听着可不妙。”
金泰忍不住提醒他,“希望是我的错觉,但是我觉得整个村子都是跟那个叫佩雷斯的家伙差不多,至少从神态上看差不多,也就是说,那一整个村子都是血族人。”
“好吧,整个村子,”冼周看着罗伯特,“金泰是对的,头儿,我们不能简单地在晚上去一趟教堂,偷完东西就走,至少不能在没有武器的情况下。”
“那就先安排今天的工作,”罗伯特说,“我们先去分发药品,顺便去拜访一下这个村子,侦察一下,然后再决定。”
托布韦查新的一天也开始了。
在教堂前摆了一个长条桌,米歇尔把已经准备好的药品拆箱,分包,搭配起来,组成一个家庭小药箱。
已经有当地人得到消息以后,在做完礼拜的时候来到桌边,耐心地等待着。
每一个小药箱里都有一份使用说明,用的都是最简单的词汇,只要拥有小学文化,差不多都能明白到底该什么时候吃这些药。
而另外在当地雇来的三辆卡车也已经整装待发。
几个人忙着出出进进,跟当地诊所的护士还有大夫一起忙碌起来。
只有偶尔进行的眼神交流才能看出这些教士的与众不同。
很快地,三辆车先后出发,一出托布韦查,就分成三个方向开向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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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版的献爱心活动刚刚开始的时候,在与托布韦查不到30公里的海边,一艘货轮在经过海湾,正要向着下加利福尼亚方向驶去的时候,从船上放下一艘小艇,朝着岸边加速驶来。
这里不是旅游区,也不是任何港口,就是一处无人的海岸,要不是正值涨潮,靠近岸边的地方舢板也无法驶出,若隐若现的礁石提醒着任何人,这里不宜航行。
五分钟以后,小艇冲上岸。
七个人跳下来,齐力把它拽上岸,其中一个拽掉排气阀。
“哧……”
充气筏子很快瘪下去。
上面的几个大箱子被快速抬下来。
“呜……”
几个人默契而快速地处理着一切,直到十分钟以后,最后两个人折叠起排掉空气的皮划艇,往岸上的方向跑了两步,跟其他几名队友隐藏在荒草中。
“哗……”
迷彩披风被快速展开。
从近处看,破绽还是很明显,可是超过一百米,就基本什么也看不到了。
才刚完成这一切,一艘巡逻快艇出现在东北方向。
船上的观察员举起望远镜,不住地扫向四周的海面。
其中一个看了看离他们不远的货轮,“这帮自大的美国佬,又特么越界行船。”
“别多管闲事,”船长在无线电里命令道,“又不是第一次了,留给那些当官的处理吧。”
“好吧,”观察员把望远镜折向墨西哥海岸方向。
沙滩,礁石,潮水在退去,一只螃蟹站在白浪中间的礁石上,朝着远处的船挥着自己强壮的大蚶子。
“无异常,”观察员放下望远镜,“去下一个区域吧,那里才是走私贩们最常去的区域。”
巡逻艇消失在海面上半个小时以后,岸上开来一辆绿皮卡车,在小艇上岸不远处的硬质地面上停下。
冼周跳下车,来到草丛附近,朝着一块迷彩布就踩了下去,“都尔克!隔着老远我都能看到你的大屁股!”
“嘿!干嘛!”
一个毛乎乎的白人不满地掀起迷彩布,“周,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儿,每次都这么粗暴。”
“呵呵呵呵……”
周围想起一阵窃笑声。
“哗啦……”
布被整个掀开,众人行动起来,快速把运到岸上的物资都搬进卡车。
冼周打开一个箱子,看了一下里面的武器,咂着嘴,“似乎威力小了点儿,要是能运来些大家伙就好了。”
“你是要发动一场战争吗?”都尔克瞪着他,“这些都太多了。”
“但愿是我多虑吧,”冼周看了看表,“快点儿,快点儿,该死的,还有不到半个小时我就得赶到托布村,你们住在那里的安全屋,我们很可能马上需要进行一次行动,你们负责提供支援,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受伤,这里现在就像个火药桶,就连医院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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