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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人了吧，钱呢？”牛至成朝燕妮边走边问。
燕妮突然朝着金泰看去，一缕不安的神色出现在她脸上。
啥意思？
金泰没明白。
“嘭嘭——”
夏利车的司机戴着面具，走到金泰车后，拍了拍后备箱盖。
前面的三个人一直在靠近。
金泰突然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都靠这么近干嘛？
“把后备箱打开，”“高达”瞅向金泰，发出命令，“你们看到人了，该我们看看钱了，要懂规矩，别耍花样儿。”
金泰有心想去看燕妮，可是燕妮没有回应，他只好弯下腰，钻进车里，把后备箱打开。
两个人从车头方向朝他靠近，还有四五步就到近前了。
另外一个人朝着燕妮身后走去。
“咔——”
后备箱打开。
金泰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儿发凉，他从车里探出头来，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朝他靠近的戴着蜘蛛人面具的家伙突然把大衣掀开，从里面拽出一根木棍，搂头盖顶地朝他抡过来。
“呼……”
隔着老远，金泰都能听到木棍摩擦空气产生的噪音。
死亡的声音。
躲不开了。
金泰情急之下，贴在左腿的左手曲指成钩，用力向上一抬——
“刺啦……”
裤兜里的刀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召唤，冲破裤兜那一层看起来很结实的牛仔布，金光爆闪之下，削向马上就要临身的木棍。
“嚓——”
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刀划过木棍，飞向夜空。
“啪——”
断掉的木棍砸在金泰头上，还是有点儿疼，可是至少不会体验到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
“呀？”
这一下大出对方意wài
，那个拎着木棍的家伙一棍抡空以后，看着手里光秃秃的一截，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侧后边那个也看傻了，抬起头，看飞向夜空的“金刀”。
“艹！”
“高达”率先反应过来，手朝后腰伸去，拔出一支手枪，正要瞄准金泰时，变故突发——
后备箱被打开以后，夏利车司机上前，刚刚掀起后备箱盖，却赫然发xiàn
里面是有一个人的。
刘晨光！
他手里拿着一支手枪，在看到面具男的第一时间就扣动了扳机。
“砰砰——”
第一发子弹击中对方的胸口，第二发子弹正打在脸上。
司机斜身栽倒在地，刘晨光利索地翻出后备箱，手里的枪直接指向牛至成。
“砰——”
第三发子弹射出。
牛至成在听到枪声以后，顿觉不妙，侧身，举枪。
侧身的动作救了他一命，刘晨光的子弹本来是朝着他胸前飞去的，结果击中他的左臂。
牛至成身体一震，反应极快地一把拽住转过身想跑的燕妮，挡在身前。
这边金泰听到枪声以后被吓了一跳，从劫后余生的震惊中反应过来，手朝天上一抓。
“唰……”
金光闪烁，“金刀”好像有生命一样，从天上疾速飞下，快要到达跟前时，金泰朝前虚空劈砍。
金刀以一个完全违反自由落体运动物理原则的弧线，离地几米时，一个九十度的转向，朝着那扔掉木棍正往大衣兜里掏着什么的“蜘蛛人”的脖子抹去。
“扑——”
血光闪现。
“蜘蛛人”的动作一下子停顿，他捂住脖子，朝后退了几步，坐倒在地，从兜里掏出的一把三棱刮刀掉在地上。
“妈呀……”
侧后方的那个面具男才朝前跑了两步，看到这一幕，发声喊，扭头就跑。
“砰——”
又是一声枪响。
牛至成朝后备箱处还了一枪，子弹在后备箱上凿了个洞。
金泰的脸上热热的，被抹脖子的“蜘蛛人”脖子上的血像喷泉一样喷出来。
来不及犯恶心，金泰左手再次朝虚空一招。
“唰——”
金刀再次飞回，顺着金泰手指的方向，投向那个逃跑的面具男。
“扑——”
金刀穿透对方的胸膛，绕了一个很小的圈儿，回到金泰的手里，好像有生命一样。
金泰这时才朝燕妮的方向看去。
牛至成一把摘下脸上的面具，因为疼痛，五官扭曲着。
他旁边还有一个刚拔出匕首的戴“绿巨人”面具的货，虽然看不到表情，可是从他左顾右盼，不知dào
该怎么办的样子来看，他很惶恐。
金泰抹了一把脸，甜腥味儿，手上全是血，不是自己的，他强行忍住要吐的冲动，通红着眼睛盯着牛至成。
现在就他的威胁最大了，因为他有枪。
牛至成根本没来得及看这边是怎么回事，等他注意到金泰的时候，发xiàn
那边的两个手下已经全倒下了。
金泰朝右边暼了一眼，后车轮那儿躲着的人是刘晨光。
原来他一直没走，而是躲在后备箱里。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善罢干休吧？
场面一时僵持下来。
刘晨光的惊讶不亚于牛至成，因为他正好kàn
到了金泰个人表演的后半段，很显然，金泰有这个本事是他所不了解的。
“老牛！”刘晨光喊了一嗓子，“告sù
我，是不是项怀章已经死了？”
“刘晨光？”牛至成脸色大变，比刚挨了一枪的疼痛，比看到金泰一人轻松放倒了他两个手下，都让他意wài
，“是你吗？”
“呵呵，”刘晨光干笑了两声，“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光听声儿就认出来了？不错，是我。”
金泰始终没动，手里的金刀紧攥着，杀气毕露地死盯着牛至成。
要不是他前面还有一个被勒住的燕妮，他只怕早就出手了。
燕妮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金泰，看得金泰热血上涌。
“这么点儿小事儿，也麻烦你老人家大驾光临，真是受宠若惊啊！”牛至成咬着牙，左臂上的血一直没停，嘀嘀哒哒地透过外衣渗出来，掉在地上。
他旁边的那个手下可没他淡定，听到是刘晨光以后，突然跪在地上，“刘哥！小弟无知，冒犯了您，放过小的一命，来日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言语之间，对刘晨光的恐惧表露无遗。
还没等刘晨光回话，牛至成枪口一转，对着这个手下的头——
“砰——”
一篷血雾溅起。
手下歪倒在一边。
金泰在他枪口调转之时，正要把金刀甩出，没想到牛至成反应太快，枪马上收回来，顶在燕妮的太阳穴上。
“别动！”他叫了一声。
金泰恨恨地止住了动作。
牛至成很忌惮地瞅了一眼他手上的刀，“小兄弟功夫了得，还真是看走眼了，给条活路吧，算我欠你一条命，山水有相逢，今后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找我，老哥我一定鼎力相助！”
“呵呵呵呵……”
不等金泰答话，刘晨光先是笑起来，“老牛啊，你是不是觉得你老婆家里牛笔，你也能跟着牛了？要知dào
，一山还有一山高呀！”
金泰头脑稍微简单了一点儿，可是不傻，别人说一句就反水的事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做出来。
“那现在怎么办？”牛至成勒住燕妮的左手哆嗦起来，失血过多正在影响他肢体的协调性，“你得放我一马，不然这女人就只好给我陪葬了，九泉之下，有这么个美人儿，死而无憾了！”
刘晨光瞅了金泰一眼，手里的枪耷拉下来，平稳地呼出一口气，“老牛啊，你搞错了一件事，项怀章要是不死，咱们怎么都好谈，还是那句老话儿，能用钱解决的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可是他现在死了，对吧？他要是没死，你绝对不会想杀人灭口，项怀章死了，就不是钱的问题了，还有，我要纠正你一下，燕妮——”
话还没说完，他突然把手枪伸出去，也没见他瞄准，就不停地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砰……”
子弹没有乱飞，几乎大部分都命中了目标。
燕妮的腿中了一枪，娇呼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紧接着，她的上身又中了三枪。
离开燕妮的遮挡，牛至成举枪，才还了两枪，就被几发子弹打中胸口，倒在地上。
刘晨光一直打到空枪挂机，才退弹夹，换上另外一个压满子弹的弹夹，站起来。
金泰从一开始燕妮中枪，就傻住了，直到刘晨光双手倨枪，从车后站起来，才醒过神儿来。
“你怎么把她杀了？”他朝着刘晨光大叫，情绪有点儿失控，手紧握着金刀的刀刃，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它扔出去。
刘晨光看着他，冰冷的目光好像冰水一样，浇在金泰的脸上。
“别忘了你干嘛来的！”
刘晨光的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金泰的心上。
金泰无言地垂下手里的刀，跟着刘晨光走到牛至成面前。
这个家伙的生命力还挺顽强的，手枪摔在一边，嘴里喷着血沫子，还不放qì
挣扎，想伸手去够枪。
刘晨光用脚踩在他的手上。
牛至成绝望了，他看着居高临下的刘晨光，眼中恨意十足。
“砰——”
刘晨光不为所动，用一发子弹彻底结束了他的生命。
金泰对此已经无感，他单腿跪在地上，看着燕妮。
燕妮带着对这个世界的留恋，看着金泰，颤微微地抬起右手。
金泰握住，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燕妮满足地笑着，闭上了眼睛。
手上曾经让金泰心动的手骤然一沉。
一个美丽的生命也就此终结。
金泰的心情很复杂，他跟燕妮总共也就只见过这一晚上，而且印象不佳，可是乍一见到这样的女人倒在血泊里，心里总是有点儿不舒服。
“嘭——”
一个大蛇皮袋子摔在金泰身边。
金泰扭头看。
“拿着钱，赶紧离开吧，”刘晨光说，“你的任务完成了，先不要离开本地，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保持电话开机。”
金泰木然地站起来，拎着袋子，走出车灯可以照亮的地方，走向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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