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走完流程就闭关的师尊大佬,负责带新徒弟的师兄师姐们则是繁忙得多。
他们不但要照顾新入门的师弟师妹生活起居、衣食住行,还要为他们挑选功法、比武过招、答疑解惑,甚至是陪同外出历练、闯荡秘境。
千羽是明虚真人的三弟子,她入门后就是由雍文逸负责带的,一带就是很多年。
在多年的相处中,雍文逸喜欢上了小师妹千羽,但千羽只是敬他如兄如父,反而是对雪清风动了心。
后面就很简单了,千羽怀了雪清风的孩子,拒绝了雍文逸的表白,选择了男主雪清风,而雍文逸也洒脱的退出,表示不再纠缠千羽,离开玄仙宗在外游历,此后原书就没怎么再提到这个人物。
唔,以苏灵儿穿过来的时间节点来看,雍文逸这个角色应该已经退场了才对,他咋又冒出来了呢?
她没有深思这种让人脑壳疼的问题,因为她面前的那盏召魂灯一直在布灵布灵的放着光,晃得她眼睛难受。
“大师兄,这灯能不能拿……咳,我是说这灯是做什么的。”
“师妹,这是掌门师伯借来的召魂灯,曾在你半生不死的时候召来了你的半魂,如今你的半魂就在这灯中,你快快将魂魄归位便不会再昏迷了。”
啥?魂魄归位?
归哪儿?
苏灵儿愣了愣,也想起召魂灯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耳熟了,就是原书中在复活千羽时出现的一个逆天级别的法宝嘛!
召魂灯作用很简单,就是召死者魂,不过没有完全召来千羽的魂魄,因为千羽大部分魂魄都被天雷劈成灰飞了,雪清风用了补魂之术才将她完全复活。
可这是千羽的事儿,跟她苏灵儿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她的神魂完整极了,三魂七魄半点都不缺,记忆只多不少,哪里有空间去容纳千羽的半魂,这玩意儿塞给她不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吗。
他们将她的入梦当做魂魄不全之症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召魂灯都弄来了,这么夸张?
“大师兄,我……”
“师妹,有话等会儿再说,那个魅魔追来了。”
“啊?!”
苏灵儿这一惊非同小可,就见不远处异象突发,耀眼的光芒绽放而开,雾气驱散,远看像是一朵妖艳的蔷薇,同时一个人影快速从异象中脱出,一瞬落在他们不远处。
苏灵儿看得清楚,是冷曜。
不过现在的冷曜模样有些狼狈,灰头土脸,衣衫凌乱,手中的长剑竟也有了些裂痕。
一个极美的紫衣少年踏着蔷薇异象,随后追来。
他身上紫色的轻纱随风飘逸,乌黑的长发凌空乱舞,发尾盈动着紫色的光晕,肩头、手肘、膝盖都覆盖着白骨色的尖刺护身,足上的双靴也变成白骨制成的尖靴。
苏灵儿瞳孔一缩,当即跳起。
她当然一眼就认出是苏幽,而且还是苏幽的魅魔真身,这副装甲是他战斗的姿态。
但无论是原主还是苏灵儿都是第一次看到五哥以魅魔真身的形象全副武装,很难想象那个从不将生死放在心上的苏幽也会如临大敌,被逼到这个份上。
看得出他本来非常生气,嘴角还有一丝血迹,但在看到苏灵儿的一瞬间眼神又柔和了些,像是终于松了口气,那双紫色的瞳眸也闪烁起轻柔的水光。
“小灵儿,你醒了。”
五哥……五哥!
她立刻就要朝他跑去,但雍文逸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师妹别靠近!这个魅魔非常危险!”
“不是,他不是——”
“魅魔擅长蛊惑人心,千羽师妹被他挟持已久,定是已经心智受迷,只有杀了这个魅魔才能让她恢复正常。”
“什么?!不,我没有——”
她想要狡辩,但雍文逸听了冷曜的话之后反手就往她身上丢了一个禁制,将她困在防护罩中保护起来。
“先杀魅魔,再救师妹!”
雍文逸一声令下,瞬间做出决定,俨然是仙士这边的主心骨,雪清风和冷曜便一齐出手朝苏幽攻去。
“退。”
苏幽声音平静的吐出一个字,随后雪清风和冷曜就像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拍飞,倒退出去几十米。
他的魅言术依旧如此强大,宛如天地间的主宰,言出法随,无不听令。
但苏灵儿看到他唇角的血迹随之慢慢流下,心疼的不得了。
雍文逸也受到魅言术的影响,可他用一身强横的修为硬是抵挡住了三分,宛如一座大山屹立在苏灵儿的防护罩外岿然不动。
“把她还给我。”
苏幽再次开口,声波涟漪般荡开,仍是他的本音魅言,极致动听的嗓音在传到苏灵儿面前时,她发现那坚不可摧的防护罩消失了。
“师妹,不能过去,他会杀了你。”
苏灵儿正要迈出的脚顿了一下,就只是一下,雍文逸就启动了召魂灯,将她困在灯里,一个莲花状的巨大灯罩变成透明的防护,身旁有鬼火在飞,但不靠近她分毫。
她看到冷曜和雪清风再次杀向苏幽,雍文逸也取出一个环状的法宝往天上一丢,将战场笼罩,随后冷曜的剑就刺进了苏幽胸口。
“不要——!”
苏灵儿大吼一声,双拳砸在灯罩护壁上,但任凭她怎么打都丝毫不动,水剑也聚不起来。
她急得眼睛都红了,后悔自己怎么就犹豫了一下,她不该犹豫的啊。
他们似乎发现了苏幽是以言语来发动杀招的,要封锁他的言法,雪清风抛出一个火环,趁着冷曜一击得手之际将火环套在苏幽的脖子上,然后驱动咒印缩紧火环。
苏幽痛苦难忍,火环如同烧红的烙铁,将他的皮肉烫得滋滋作响,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
这时易思源忽然飞驰而来,大喊了一声“住手”,然后飞剑落下。
冷曜抽身避开,看到易思源竟然站在魅魔那边,顿时大怒:
“大师兄,你疯了吗!他是魅魔!”
“但他也是幽幽,你们……你们不能杀他。”
易思源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为难,好像也知道自己的立场站不住脚,所以不是那么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