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白光在他掌心浮现,那似乎是很纯洁的力量,没有半点杂质。
苏灵儿这才有点犹豫,想着五哥毕竟是魔,身份或许不那么容易暴露,但是仙士的灵气未必受得了,不会反倒让五哥伤势加重吧?
她不知自己怎么就这么信任这个初见的陌生仙士,竟然让他近了五哥的身,还触摸了五哥的伤口,万一此人心有歹念……
然而情况比她想的要好,仙士为苏幽治愈了一会儿之后,苏幽的气息明显恢复了一些,倚在苏灵儿怀中,睫毛轻轻的颤动着,眼睛睁开了一点。
“五……幽幽,太好了,呜呜……”
她惊喜极了,一吸鼻子,忍不住喜极而泣,眼泪吧嗒吧嗒就落了下来。
苏幽虚弱的笑了一下,很想为乱哭的妹妹擦去泪水,但他实在抬不起手来,仅能勉强转动视线,看到正在为自己治疗的男子。
“咳……”
苏幽呼吸稍有起伏,似乎挣扎着想要起身道谢,男子却按住他的肩膀,笑着说道:
“姑娘伤的太重,莫要起身。你气息虚乏,神识涣散,随时有生命危险,还需静卧数日才能脱险。”
苏幽张了张口,想说话也不能,倒是口中的瘀血随之涌出,又咳了几下,身上已被血迹染红。
男子拿出手帕,为他轻轻拂去脸上的血,动作温柔至极,充满医者仁心。
苏幽微微点头,随后又闭上眼睛。
男子见苏幽脸色稍有好转,这才看向苏灵儿怀中的小狐狸。
他伸手一点小狐狸的眉心,苏灵儿感觉怀中一轻,小狐狸竟不见了。
“你!”
她立刻意识到是男子做了什么,都顾不上他刚救了苏幽,着急的对他大喊:
“你做了什么!把阿薰……把我的小狐狸还给我!”
男子倒是依旧风轻云淡的笑着:
“这位仙子莫慌,这黑色的小狐狸是你的灵宠吗。我见他也是伤得极重……嗯,新伤加旧伤,你这小狐狸的情况或许比你这位朋友还要糟糕。若不立刻施救,恐无明日。”
“啊?!”
苏灵儿被吓得不轻,瞧男子说得奇准无比,不敢轻疑,急忙恳求道:
“求仙君救救我的小狐狸。”
“自然,我将他放在治愈空间里,可助他疗养生息,不过这伤要多久才能痊愈,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男子说着手中浮现一个白色的光球幻影,像是他口中“治愈空间”的映射,而小狐狸模样的苏薰此时就在光球里面。
这是专门给她看的,让她知道自己的“灵宠”现在如何。
苏灵儿担心不已,冲着光球唤了几声“阿薰”,见那是影像也没想能得到苏薰的回应,但影像中的苏薰竟真的抬起头来,很是虚弱的对她开口说话:
“我没事,不必担心,你可以相信他。”
她心中的一颗大石落了地,这才准备正式向男子施礼拜谢,顺便为自己刚才的无知莽撞而道歉,却没想到男子先一步开了口:
“仙子的灵宠伤重,恐怕要在我这里休息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在这期间,不如就由我代替此兽来保护仙子,仙子以为如何。”
“啊,这……”
“仙子不必多虑,等到你的灵宠伤势痊愈,我自会第一时间将他还给你。若仙子不信我,也可现在将灵宠取回。”
“我信我信!”
她生怕对方误会,连声表示自己并无疑心。
三哥伤得那么重,若真是要回来,害得三哥殒命可怎么办,这种事她连想都不敢想。况且三哥都说这个人可以信任了,她自然没必要多疑。
其实,她本就不想怀疑这人。与其说怀疑,不如说是难以置信才对。
因为这人不但帮她击退了树妖,还帮她救了三哥五哥,然后还说要替哥哥们来保护她。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人也太好了吧!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的人,不知该幸福得晕过去,还是该感动得痛哭流涕。
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人吗。
唯有白辰更不爽了,他瞧这个美男子仙士的眼睛里只有姑娘,只跟苏灵儿搭讪,完全把他当成了空气。
苏灵儿抹了抹眼角的泪,盈盈一拜,真心实意的笑起:
“小女子千羽,感激仙君的大恩大德,还不知仙君名讳。”
“哦,瞧我,都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衍临,是衍天学宗的弟子。”
“啊,原来是学宗的君子,失礼了。”
她想了一下,对这个名叫“衍临”的男子没什么印象,但衍天学宗这个门派在原书里相当有名气。
在修仙界中,仙门众多,除了雪清风等人所在的玄仙宗是第一大仙门,还有不少名声在外的仙门也颇有人望,其中“衍天学宗”就是口碑极好的一个仙门。
衍天学宗与其他仙门的修炼之道略有不同,衍天学宗的祖师爷是以儒入道,后世尊称为“儒仙”,其宗门内弟子也多是以儒出身,兼具“为人师者”的学识、气质与阅历。
衍天学宗的学问更是世间一流,除却“师者”,学宗内还有很多“智者”与“学者”。
他们往往醉心于求取学道,信仰知识与智慧才是天道至理,苦心钻研世间各种极致真理,行走世间也多是为了研究某一方面的课业。
上至天文地脉,下至柴米油盐,皆是学宗的研究课业,学宗弟子广纳百川,学富五车,所求者并不限于长生之道,也可谓世间智慧的集大成者。
正因如此,修仙界多敬重衍天学宗的弟子,不会以寻常修士或道友那般称呼,而是会尊称他们为“君子”或是“先生”。
如此看来,她真是运气极好,遇到了衍临这样心地善良且修为高深的谦谦君子。
衍临见她直呼“君子”,谦虚的笑了笑,又解释道:
“仙子谬赞了,以衍临的才智还当不得君子二字。此次外出游历,衍临偶然经过此地,看到有红色花火燃起,想着或许是哪位同道落难求援就前来查看,能有幸帮到几位也是缘分使然。”
“啊,原来是这样。”